“听说,你在和你的房东交往?”宋熙端抿了抿刚毅的唇,抬起眼睫。
毕聿的手一顿。
“这件事是我们学校一个女学生传出来的,本来我以为是造谣……”他露出怪异的表情,“可惜,今天来到Z大附近,但凡有人在,就能听到关于你的宣传栏事件。”稍停一拍,“你是认真的?”
“是又怎么样?”他一眯眼,“我对哪个女人感兴趣,想要哪个人在我身边待着,没有人可以干涉。”
“首先你母亲就不会答应。”宋熙端飞快地指出。
毕聿看着他,冷笑,打开手机飞快拨了一串号码,等一有回应,立即开口:“是不是觉得那一段经历很有趣,也想我学你一样服从后,再另寻找契机?抱歉,我和你绝对不同,从开始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也不会拿别人的人生当泡沫。”接着,干净利落地扣上盖。再看一脸惊讶的宋熙端,“你看到了,她对我来说不具有威慑力。”
宋熙端多少有所耳闻——
据说,毕聿的出生一开始是霍尔曼家族的隐晦,尤其老一辈族长还活着的时候,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谁让毕聿之母故意留下了外遇的证据来毁婚?他们被迫失去了亲家在资金周转方面的强大支持,日子每况愈下。但是,过去的毕竟过去了,老一辈故去,霍尔曼家族掌权的剩下毕聿的母亲和舅舅,虽说他作为这代唯一的传人被接去受到专门培养,恐怕之前跟着生父那段日子,没少受委屈吧!否则,为什么性格如此偏激?
“她没有,覃七弦也没有?”宋熙端陡然冒出一句。
“你说什么?”毕聿扬了扬眉。
“我说覃七弦。”宋熙端眸光一闪,“你和她在一起,就没顾及过她的感受?”
“什么意思?”他终于把注意力转回来。
“你不去月底的晚宴,就是不想和我三姐在一起。”宋熙端缓缓道来,“不过,这件事会激怒的人不只是你的母亲,还有我的祖父、父母。”
“这件事和覃七弦有什么关系?”他撇撇唇,不以为然。
“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宋熙端一点自己的鼻子,“覃七弦是我大哥最爱的女人,然而却在与我大哥交往的同时拒绝了他的求婚,大哥为此大受打击,终日精神恍惚,结果不慎踏入建筑工地的危险区,被坠落的瓦砾砸死。你知道那块工地的现场在哪里?哼,就是你住的那栋公寓!”
毕聿霍地坐直了身躯——
覃七弦口里的“熙瑞”是宋熙端的哥哥!难怪,她始终念念不忘,原来其中还隐藏着这样一段往事……
“我的家人认为覃七弦利用我哥对她的爱恣意挥霍,根本没顾及过别人付出而得不到回报的绝望。”宋熙端搅动咖啡的手顿下来,抬眼看他,“讽刺的是,我哥留下唯一的一个他亲手设计监工的建筑,竟在弥留之际给了她,这让所有的人愤怒交加!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你想让我打退堂鼓?”毕聿冷笑,“谁说付出一定会有回报?看来,不是覃七弦配不上宋家,而是宋家配不上她。”站起身,就要离开。
“别走,我的话没有说完。”宋熙端沉着脸唤住他,“你不用这样说我,这还不是我想说的话……我要说的是,这栋房子是我哥留给覃七弦的,对她来说的意义不言而喻,你在乎她,就不要太傲慢,否则,她随时会失去这栋房子,因为——那块地皮是宋家的!”
“如果要收回,当初为什么不收?”毕聿迅速地反问。想让他放手,不然就以打击覃七弦来作为回礼?
“这不是你能过问的。”宋熙端诡异地笑了笑,摆摆手,“你爱信不信、要走就走,但是劝你最好考虑一下。”
毕聿转过身,一刹那,脸色也严峻起来,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威胁的滋味——
第10章(1)
“去哪里了?”
为什么一天之内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就说自从遇到毕聿,生活便会掀起轩然大波。昨天听毕聿说自己“习惯供人使唤”打心底燃起熊熊烈焰,什么嘛,怎么能被一个傲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看不起?于是乎,大清早就准备回公司向徐姐认错。唉,倒霉就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去的太早,见到徐姐之前在楼道里撞到了卜士仁。
这家伙对她多加讽刺不说,甚至还毛手毛脚,结果,三句话不到被她又甩了几个耳光。可恶,人渣就是人渣,自己不行竟然放狗来咬她!张伯,为什么你是看大门的不是看楼道的?
一着急,覃七弦脚下踏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卜士仁一看出了事,掉头就跑,也不再放狗行凶。
幸亏,打扫卫生的阿姨经过偏僻的楼道撞见这一幕,才好心地扶她出来。狼狈地回到公寓小区,还没来得及进家门,便被Z大篮球队的经理人施晶晶在途中拦住,劈头盖脸一顿好骂!这是招谁惹谁了?当初是他毕大少爷不怕曝光才会纵容偷拍,现在为此被校方勒令闭门反省,停止一切社团活动,关她鸟事?
从开始到现在,一点没有变!他们一厢情愿地做事,出了问题都由她来担,凭什么?只是因为她好欺负?只是因为她出身烂,就活该被恣意践踏?
她疲倦的身躯倚着墙壁,有气无力道:“上班!”
“哪有人上班上得灰头土脸?”毕聿皱皱眉头,弹去她额前的灰,忽然闻到一股浓重刺鼻的味道,“你喝酒?”
“你今天话好多,?嗦!”她烦躁地推开他,晃晃悠悠朝自家走去。
“给我回来!”这女人马上要领到钱,就忘了他的警告是不是?一把扯回她,才发现袖口微张处到处是触目惊心的擦痕!
“干吗?”覃七弦“哇哇”大叫,眉眼并挤。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他也火大地吼,压抑许久的火全然爆发,眼见左邻右舍又有窃窃私语的人,冷冰冰的视线一扫,“看什么看?给我滚回去!”
一下子,众人再度作鸟兽散状。
“你凶个大头鬼啊!”她嫣然的面颊此刻更红,“这里我是房东!”
“你哪有半点房东的样子?”不由分说,他将她拽到二楼,踹门进了自家。
覃七弦一缩脖子!天,毕聿从没这样粗鲁过,即使被她气得暴跳如雷差点烧了厨房,也没有作出丝毫发泄的举动,“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他顺势拉高她的袖子,“你究竟是不是女人,上个班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眼瞪了瞪,旋即收回手臂拉下衣服,“这是我去公司上班的结果,怎样,你听了是不是很满意?”
“公司的人……欺负你?”他的嗓音有一丝嘶哑。为什么?好好的去上班会如此落魄不堪地回来?
“是你!都是你!”覃七弦像疯了一样狠狠捶打他,眼中泛着血丝,“一遇到你我就开始倒霉!丢了证件被领导骂不说,到头来还要受小人调戏!我不该去,干吗要听你的话回到那里仰人鼻息?供人使唤怎么了?我就是没出息!这里的租钱够我吃喝不愁,我着急什么?生气什么?你什么都不缺,才说得那么伟大那么轻松!还有,还有被人拍照,你停了课停了社团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不在乎,放走他们,为什么最后由我来承担责任?”喉咙痛得发不出半点声音,依然竭力地吼。
他平静地任她发泄,并不回避或做出丝毫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