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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凋辞 第30页

作者:素问

“胡说!你死了我们就有生路了不成?”花夫人摇头,泪眼模糊。

“花凋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会想出如何月兑身。”北辰之助的气息越来越弱,颤抖的手慢慢覆上她的手,“你教得很好。辛苦了。”

“不……”花夫人粗鲁地一抹染花的脸,露出久违的笑,“你少说风凉话!喂!欠我的债是不是该还了?”

“我……不背叛大名。”北辰之助凝重地深吸一口气,面色紫青。

“你已背叛了他!”月刹远远地瞅着他们两人,冷然道,“你该明白我刚才吹的这首《焚樱》是什么意思!”

“大名家臣……自幼闻《樱纷》练武,有助调息……提高修行。”北辰之助的视线逐渐涣散,“将此曲逆转,是为《焚樱》,即……对叛者严惩!”

“你既知道,该如何做?”月刹丝毫不让。

“知道——”北辰之助苦笑着悄悄抽手,不着痕迹推开花夫人,紧握刀柄,“看来你是大名在中土监视我的暗使——”音未落,人与刀齐向月刹砍去!

月刹横箫招架,无法再施展魔魅的音律来折磨北辰之助。

身受重伤的北辰之助不堪一击,箫与刀接触的一瞬,“当啷”一下撞开,巨大的冲击令他七窍流血,气息奄奄!

月刹纵身截下对方月兑手的虎彻刀,横握后打算再补一刀,不料脑后生风,只得翻身扬臂,接下偷袭!

“拉着绳子还想斗?”月刹嘴角的笑冷到冰点,肃杀之气席卷而来,一箫飞击扑来阻挡北辰之助坠势的花夫人,一刀直扑花凋双手握的衣带,企图摔死被远远吊在自己大后方的龙绻儿!

花凋面颊上的肌肉一抽,眼神一寒,足点地面,利用身体打横的旋转,以肩头去接虎彻刀锋,借助强劲的少林硬功强迫刀改变路径,撞偏洞箫,化解了花夫人的危机!不过再看他的肩,血肉模糊,骇人的白骨清晰可见。

同时,北辰之助拼死的一击到了——

月刹面对花凋,未料他如此豁命,竟对身侧毫无察觉,被北辰之助一拳正中左肋!

三败俱伤。

不,是一死两伤,这场争斗在弹指间结束。

花凋不肯松手,牢牢握着的丝带染红鲜血,他听得到那边绻儿撕心裂肺的申吟,那是不能说话,而强迫自己发音的哀鸣,心痛之余也无能为力去安抚。

北辰之助肯定死了,从母亲呆滞的眼神和僵硬的动作也能知道。

这样一个母亲恨了三十年的男人,就这样为他们母子死了——到死,他都不肯背叛他的主人,但也不让其他人有机会再重创心爱的女子与她跟别人的孩子。

懊如何对他?

敬……或者……继续去恨?

望着不远处喘息的月刹,他淡淡地问:“这是你要的结果?”

月刹冷冰冰地回答:“你不回扶桑促成我主大事,不死不休。”

花凋的心冷了半截,“你我现在都是半条命,还继续吗?而且,就算回去,我也不会帮你的主人做任何事。”

月刹的下巴点了点花夫人和绻儿,“以你我的情况,胜负各半,最多你只能救一个。”

“真是不择手段。”花凋冷笑,黑眸精光闪烁,“不过,你未免太小看我。月刹,记得你刚入六扇门时,我就常常对你说‘姜是老的辣’,显然,你没放在心上。我虽嘻哈,但不代表任人宰割,如你真的做绝,我保证太子岐也妄想翻身!”

月刹脸色微变。

“好奇我如何得知你的主人,是吗?”花凋撇撇唇,“这又有何难?在我带绻儿离开皇宫前通知兰贵人的只会是我们四个中的一人。兰贵人几番利用绻儿的信任来‘挑唆’,其实是给梅妃母子树敌,四处种下祸根。思前想后,惟一的可能就是替失事的太子报仇。你既然承认是奸细,那必定是太子的人!”

月刹抹去嘴角的血沫,以箫点地撑起身体,一点花凋,“太子东山再起是大势所趋,你若识时务,立即回扶桑,带人马来抵制东南边城的驻防!”天朝内部涣散,四境无疑是夺权的最佳跳板。南蛮方面,想必殿下已接到他的急书,可利用风烛带着离京的女人在苗疆隐匿的身份,顺利控制八百里水师;而东瀛方面,就看花凋,届时,他若能带扶桑人马扰乱边城一带驻防,即令京师坍塌了左右脚的基石……至于西域和北狄,也会因此而如探囊取物般利用。

“如果不呢?”花凋森然一笑,“我不想做,任何人都不能勉强。”据说,当年有人为太子占卜,说有四人会改变他的命盘。

他可否大胆推测,月刹到六扇门绝非偶然。

若是,则当日北辰之助出现,月刹也在附近隐匿,既知他身世离奇,必然多方调查,与扶桑大名密谋,趁京中的变故逼花凋回扶桑。然后,顺理成章借东瀛势力打击风雨飘摇的天朝。

不过,北辰之助的叛逆出乎他的预计吧!

“那只好废掉她们中的一个补过。”月刹一向没有温度的嗓音现在更寒碜。

花凋不无嘲弄地一勾唇,“月刹,纵使那样做的下场是你我的玉石俱焚?”

“无妨。”月刹并不在意,漠然道:“月刹孑然一身,死不足惜,倒是花凋兄不觉得上有高堂、下有良配需照顾?”

“真是体贴的混蛋啊,我是不是该谢你?”花凋眼中的血丝越发鲜红,肩头的创伤令他无法动弹,否则,随时有断裂的可能。“呵……呵呵……”

那怪异的笑让月刹有一丝诧异,一敛轩眉,“笑什么?”

“笑……你的连环计落空。”花凋伸手一扯肩头破烂的衣襟,也不管伤口,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部位,“大名派北辰之助来找失散的儿子,必有证据证明方可。可惜,我肩头的樱花烙印被削得干干净净,试问,北辰之助已死,多疑如大名可会信你一面之词?”

“你是故意的。”月刹恍然一眯眼,咬牙说。

他竟用自己的一只胳膊当赌注?

“呵呵。”花凋笑中冷意不减,“这是你逼的。”

月刹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周身杀气腾腾地扬起玉箫,“既辱使命,无颜见主,烦劳花凋兄陪我一同下黄泉相抵——”

花凋暗暗叹息,对这个木头似的冰山脑袋实在无力,及时说:“这么想死?自己去,恕我不奉陪!”开玩笑,他家尚有老娘和娇妻需照顾,怎能说死就死?

大丈夫顶天立地,想死何其容易,活下去才是勇者!

月刹招式已亮,听了他的话,不禁一怔。

花凋抿抿唇,深吸一口气,“你听着,京师之中有太子的嫡系安插,不过在不久前被我悄悄抓进六扇门。此事机密,他人不知,你若现在去救还来得及,说不定,能挽回太子失去的局势。”

“为何告诉我这些?”月刹闷咳数下,眼角一瞥,掌内鲜血淋漓。显然,刚才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花凋不置可否地一弯剑眉,“我怕死,更不想陪一个大男人赴黄泉,不行呀?”

月刹勾魂摄魄地阵阵冷笑,胸膛嗡鸣,“三日前,京师被宁王禁封,现在回去无疑于自寻死路!”

宁王回来了?

花凋稍稍迟疑,旋即绽出一抹狡猾的的得色。

“我有一块玉佩,乃是宁王亲赠,你拿着它必然出入自由!”说着,腾出一手,从怀中拿出当初宁王为报答他照顾绻儿而赠的玉佩,凌空一抛——

月刹未曾怠慢,忍着啮骨的倦痛纵身接下——

明知花凋不会好心助人,这里面定有曲折,奈何形势不由选择,就算末来局势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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