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眼盲.也很清楚自己温存的对象,不管你怎么羞辱我,但是请你不要侮辱一个死去的人。”她冷笑.无法隐藏眼底的疼痛.“我以为你真的懂情.以为你知道如何去爱,可惜我错了。”她一语点破他的心结.“他并没有活在我眼底,他是活在你心上。”
“不,我没有!”他狼狈地别开眼。
“够了,放手吧,我真的累了。”她不想再和他玩追逐的游戏,明明面对的是一个男人.却偏偏像是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你要去哪儿?”古诀抓住寻畔的双肩,“我不会放你走,绝不!”
“你已经认定了他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不是吗?”挣不开他强而有力的钳制,她干脆不再费力挣扎.“你需要的是一张白纸,一个不会让你感到挫败.完全属于你的女人.可我不是.和我在一起.你只会觉得痛苦,你懂吗?”
“住口!我不要听。”古诀明显地开始感到不安,察觉怀中的气息开始变得僵硬,他更用力地拥紧寻畔的身子,劲道猛得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不准你再想他.也不准你再提他.我更不准你离开,不准!你听到没有!”
迸诀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心慌过,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寻畔的个性,外表玲珑剔透的她实则拥有最刚烈倔强的性子,他无法确定这一次的放手后果会是怎样.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等待下一个四年,那会让他疯掉,所以他绝对不会放手!
一把扯掉床上的白布,半新的被褥暴露在空气当中,他闭上眼将她压倒在身下,整个身体完全与她贴合.像是要将她一辈子困在怀中,“别走”
他的唇徘徊在地颈畔,像是有意要迷乱她的神志,寻畔的口气开始不稳,微颤着声音企图阻止他的侵略.“你是存心要在‘他’面前羞辱我吗?”
手指接触到一片湿凉,脑中忽然闪过的一丝怜惜之情让他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只要你忘了他.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古诀的声音透出心虚与气弱,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几乎窒息。
寻畔的目光正好落在那幅照片上。那明明是最熟悉的一张脸。此刻她却突然感觉从未有过的陌生,或许古诀说的没错。他始终活着。如鬼魅一般活在他们之间。“重新开始?可能吗?”
唇边漾起一抹凉笑,她的声音渐渐开始暗哑.挣扎也慢慢变得无力,就当是最后一次吧,让她记住他的脸,记住他的温存,记住他的一切。
她的唇主动地回应起他,从未有过的热情将两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手指在寻畔苍白的脸上轻轻划过,古诀怜惜的目光中藏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痛楚,“我说过,这辈子作休想离开我的身边,如果这是惟一能够拥有你的方式,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恨我。”
迟疑在下一秒被抛在脑后,灼热的唇轻轻吮去她脸上的冰凉,企图温暧彼此心底的寒意。这一刻,他没有退路.然而——曾经承诺的未来,期许的永远.统统在这一刻被他亲手毁尽。
强烈的灯光突然打散一室黑暗,隐藏在角落中的身影顿时无所遁行。
邱政冷冷地瞪视着靠坐在墙角的男人,无暇细数地上的空酒瓶,他用力拽起古诀的衣领,将他拖至强光底下,咬牙道.“你这个孬种,亏我还那么放心把寻畔交给你,以为你会好好待她.可是瞧瞧你做了什么?你居然让她一个人走!”
“你说什么——”头疼欲裂.古诀倒抽一口冷气,邱政的脸许久之后才缓缓映入他脑中,“她没有回去吗?”邱政的话如雷似的劈进他混沌的意识。
“这得问你!”咆哮的吼声震耳欲聋.像是要掀了整个房顶.“前几天还好端端地和你在一起,你现在居然还有脸问我?”
信笺被揉成一团,狠狠地砸上古诀的脸.被迫从迷雾中清醒过来,他半眯着眼直起身.险些撞到茶几,借着刺眼的灯光,娟秀的字体映人眼中.他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捏不住任何东西。
阿政:
原谅我任性地选择离开。
商海浮沉近十年.我的人生从来不是自己能够把握的,从被指认为继承人的那一刻起.我几乎放弃了平凡女子天真与柔软的本能,整日戴着冷淡的面具周旋在虚予委蛇之间,这样的生活太累,前尘的羁绊.现实的纠缠,我什么都不想再去追寻,真的是觉得厌倦了,至于未来,我想放在自己手中。
繁天是爷爷一生的心血,现在,我将它转交给你,就算是为了爷爷,请代我好好维持它,好吗?
一直知道.你在我身边扮演的角色远胜于亲人或朋友,谢字说出口已嫌多余。多年来的关心与爱护,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中,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会深深地祝福你,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执手娇妻、怀抱麟儿。
不要费心来找我,也不要追究我离开的原因,求你,就算是最后纵容我这个任性的妹妹一次吧。
寻畔字
他千方百计地留住她.但她仍是走了,甚至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只是隐隐地意识到——她走了。
头部的神经抽搐得更加剧烈,仿佛有意要同他作对似的,古诀茫然地瞪着信笺,娟秀的字体不断在眼前闪过,变成一支支尖锐的针,狠狠刺进他的每一寸细胞里。
“她真的走了,甚至不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记忆停留在那一夜.在他伤透了她之后,她柔柔地在他唇上吻别,当时.他不敢睁眼看她.却依旧可以感觉到她眼角滴落的泪痕.“是我逼走她的.明明错的是我,却硬是将所有罪责推卸在她身上,自私地只顾自己疼而忘了她的痛,不但质疑她的感情.甚至用那些卑鄙龌龊的话伤得她体无完肤,该死为什么连个道歉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的确该死,我真该给你一拳。”邱政的拳头直捣古诀的小肮,无视于他脸上的痛苦.“别人说古家的男人被她下了蛊,没一个有好下场,可是我看被下蛊的人应该是她,你们叔侄二人才是真正的祸根!”怒气不打一处来,他几乎是朝着古诀的耳畔吼着,“是我看错了你,不该试探她的感情,更不该鼓励她接受你的感情.我瞎了狗眼才以为你真会待她好!以为你不会辜负她,我真是个白痴,居然错得这般离谱,早知道你会这样伤她,我宁可逼她履行对老爷子的承诺.哪怕是维持一辈子兄妹之情的婚姻。”
几乎是从小看着寻畔长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骄傲与自尊,可是这一次她却对他用了“求”,求他纵容她的任性——这是怎样一种乞求解月兑的渴望啊!教他怎不心疼?
连续的几记重拳击在古诀身上,他丝毫没有反抗,只是狼狈地喘息着问,“告诉我,她在哪里?求你告诉我。”天,他究竟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邱政冷冷地挥开古诀,“这笔账我暂且搁下了,若不是上一次你不顾性命地救了她,今天我会让你横着走出这扇门。”
胸月复间的伤口又开始沁出血腥的颜色.他无暇顾及,生理的疼痛远敌不过心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爬到浴室,他把冷水开到最大.企图冷却一下被酒精烧得火热的神志。
猛抬头,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脸.双眼通红.布满血丝,脸色憔悴得像是刚从坟墓里爬起来。这张脸与古修明究竟相似在何处?除了幼稚、猜忌、自私.这张脸到底还剩下什么?他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