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麻麻的感觉由脚底直蹿上头皮,他忽然止住动作,深情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寻畔的眼,他不愿她有任何一丝勉强.”如果你希望我停止,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立刻离开。”
寻畔闭上眼,不再迟疑,双唇主动贴上他的,再也无力抵抗他的诱惑,惟有循着本能的意志,任由他的热情将她燃烧成灰
待一切归于平静.她枕着他的手臂沉沉地睡去,古诀却异常清醒,身旁温软的胴体仍刺激着他的感官。
撑起身子侧卧,目光在她脸上游移,直至在空气中的肩膀.他伸出手指迟疑了半晌,碰了碰她的脸.却又迅速收回,见她似乎睡得很沉,古诀掬起她披散在床上的一绺发丝凑近鼻尖.发香伴着暖意沁人心脾,嘴角勾起笑意,古诀柔声低喃,“你是真的吗?我寻了好久的归处,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的寻畔”
沉睡中的身子在他怀中窝得更深,唇畔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已是到了秋末的时节,空气中的凉意让彼此偎得更紧,这是个需要温暖的季节,而她则幸运地找到了温暖的归处,一具足以容纳春天的胸膛。
一夜风流的代价极为伤身,纵欲引起的伤口发炎开始折腾古诀的,但他却感到无比餍足。
寻畔为了他抛下公司的一切事务,专心陪伴在他身边,像是有意要重拾昔日的安逸时光.没有商场的尔虞我诈,没有那纸口头婚约,也没有任何不相干的人的存在,一切不愉快的记忆像是突然被全数抹去.
除了偶尔会为一些补身的汤汤水水发生争执.偌大的宅子只有他与她的身影,日升月落,恍如避世。
他很早便醒了,懒懒地躺在床上,等候着寻畔的早餐,连手指都懒得移动一不,贪恋着晨光中难得的悠闲。
她总爱煮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据说对补气补血都有奇效,这成了每日例行的苦难与折磨。古诀常常抱怨她是故意整他,但是他心里明白,这种甜蜜而痛苦的折磨即使是要承受一辈子,他也甘之如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今天的公事却迟迟没有例行,肚子发出一阵阵饥饿的嗡鸣,他开始发觉自己其实想念那些恶心的汤水。
起身步到楼下,他在厨房扑了个空,除了炉上那一锅补汤,她的身影仿佛蒸发了似的,莫名的恐惧爬上心头,古诀开始疯狂地搜寻整栋宅子,每一个房间都留下他慌乱的足迹与声声呼唤,直到他在二楼最里侧的房间门口停下。
房间的主人已经去世多年,近十年来未曾有人踏进这个门,这里曾是他积郁多年的一块心病,一处连他自己都不愿回首的禁忌。
推开门,他直觉地闭上眼.阳光却仍是在推门的瞬间刺得他双目发疼。
好奇怪的心理作用,为什么前一刻还温暖和煦的阳光此时会突然变得冰冷?他睁开眼,房内是空的,所有的家具上都罩了防尘布,剩下一目清冷的白色与一室苍凉的寂寥。
迸诀突然松了口气,房内的一色白让他觉得压迫,目光无意间扫过阳台,巨大的落地窗反射出修长的身影,他不禁有些疑惑,这个男人是他吗?
他倒退了两步。
以前他从来没有发现,那张脸与自己其实是如此相似,相似到令他由心底生出一种恐惧.如同一巴掌狠狠地甩在自己脸上。
他以为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踏出那个男人设下的魔障.以为放下那些温柔谦逊的面具就可以摆月兑他的桎梏,但是他太天真了!除非毁了这张脸,否则有些东西注定永远割舍不去.如同鬼魅般死死地依附在身上、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存在。
瞧瞧那张脸.活月兑月兑是古修明的翻版活月兑月兑是古修明的翻版
天!他快要疯了!究竟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吴仁兴的话在他心中越勒越紧,他越是抗拒,窒息的感觉就缠得越紧。
脑中突然映上寻畔的身影
午夜梦巡,她的笑语嫣然始终深刻在脑际,每一次的缠绵过后,他总是习惯在她眼底搜寻自己的影子,惟有如此他才能在惶恐中找到一些心安,然后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她是爱他的。
但是此刻他迟疑了,不安的感觉在拼命啃噬着他,那双含情的眸子中倒映出的人影究竟是谁?那些欢爱温存的时刻,她心中所念的名字是古诀亦或是别的
他哑声低吼,急急地想要退出房间,慌乱间扯到一截厚重的防尘布——
“哗”的一声.白布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厚厚的灰尘,他的目光落在那张鬼魅的容颜上,一瞬间,他分不清那张俊美的脸究竟是自己,还是那个死去多年的男人,是天意的作弄吗?一直以来他苦苦摆月兑的居然是自己!
靶觉到背后突如其来的异常气息,他反射性地快速转身扭过对方的身体,剽悍的手劲丝毫没有保留。
“放手.你弄疼我了”寻畔倒抽一口冷气,这般重的手劲,几乎要将她全身的骨头捏碎!伤势来愈的他哪来如此狂悍的劲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见他冷汗如雨般滴落.寻畔的心猛地跟着抽紧。
迸诀抿着唇,微微放松了手中的力道,脸色却仍是铁青。他没有立刻放开她.只是用不至伤到她的手劲将她困在怀中.
寻畔认真地凝眸,目光在他眼底梭巡阴霾的影子告诉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在你心目中,我占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位置?”他的口气有些不稳,盯着她的双眸逼问,气势强悍得像是只刚出闸的猛兽.眼底充斥着渴望撕裂的蛮戾。
她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躺在床榻上静养的古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全身燃烧着一股的骇人气势。“你病糊涂了吗?”她微皱起眉,目光被墙上的巨幅照片引去注意,寻畔愣了愣。
“我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不是?”古诀低低笑出声来.眼底没有丝毫暖意.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依旧,却混含着不安与恐惧。
那个男人是躲在他心里的鬼。用一脉割舍不去的血液与一副相似难辨的皮囊牢牢缚住他的手脚,紧紧蒙住他的双眼,教他怎么能不糊涂。
“再像他也已经死了。”寻畔回答得异常冷静.反而激起他心底的层层巨浪。
“不,他没有死!他一直活在我们中间,活在我身上,活在你眼底!”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低沉得如同一潭死水.毫无半点人气。
“你在无理取闹”再怎么相爱,却仍是敌不过心里的那份芥蒂,她从前的顾忌是对的。过往是无法一笔抹去的。那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泽。
“告诉我,你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与你彻夜温存、共赴云雨的男人究竟是他还是我?你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彻底把他抹去?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爱我?你告诉我!”
“啪”的一掌挥上他的脸颊.血色迅速从她脸上褪去,屈辱感在心中慢慢膨胀.手心传来一阵阵刺痛.寻畔脸色苍白,背转过身不愿看他.眼中—一闪过心痛、愤怒、悲哀与失望的情绪.直至剩下无止境的空洞。他的脸在她脑中幻化了无数次.愤怒决绝的、盈满爱意的、温存缱绻的、统统交融在一起直至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