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说话还是别太狂妄,小心哪天磕破了牙。”
想改朝换代?没那么容易,他们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别忘了,我们这些人手中的股权加起来足以将你拉下董事长的位子。”
迸诀微笑着表示认同,脸上却闪过明显的嘲弄。
在美国四年的生活,他虽然没有修回一个完整的学位,但是却从那片土地上学到了一套真枪实弹的经营手腕,这些人真的以为他会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吗?
朝秦予效点头,示意他接口道.
“我手中的确只拥有中迅的三分之一股权.但是除了你们手中的一部分股权.另外的三分之一股权早已在三年前.由前任董事古修明名下继承.所以现在你们手中所拥有股权并不足以撤消现任的董事长职务。”
秦予效也是在今天董事会之前才被告知这一消息,惊愕之余也着实替好友松了口气。
抽气声清晰地传入古诀耳中,唇边勾起性感优雅的角度,“怎么,各位还有疑问吗?”像是要应征他的话一般.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秘书小姐神色怪异地向秦予效耳边嘀咕了几句。
“繁天的柳小姐在外面,是不是要请她进来?”秦予效靠近他耳边低语.不大不小的音量足以让在座的所有人听见,空气有一瞬间的诡异波动。
迸诀瞥了眼如坐针毡的列席董事,慵懒的神色中已加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对不起各位.我来迟了。”悦耳的女音随着轻盈的步履出现在众人面前,使冷硬的空间内,突然进驻了一道令人赏心悦目的倩影,但仍是无法抹去先前的紧张气氛。
看了看平日里个个老奸巨滑的董事面露土色,她笑了笑,显然已经错过了一场好戏。望向为首而坐的古诀,她以旁人无法明了的眼光送去赞赏。
迸诀微微挑眉表示收到,察觉秦予效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淡淡地别过头去,道:“柳小姐能抽空前来,是我们的荣幸。”古诀客套地打着太极.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些仍企图扳回一成的大佬。
“不知道各位今天请我来有什么事?贵公司的董事会,我并不方便列席。”闻到空气中暗涌的波动,寻畔聪明地划清与中迅的关系。
由于她是中迅部分股权的“前”持有人.所以受邀参加中迅的董事会,不过她出席的主要原因是澄清自己的立场.
“柳老爷子在世时不是持有中迅的部分股权吗?”有人硬着头皮提出疑问。
“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寻畔娓娓道来:“古、柳两家当初在联姻订婚的时候.便以这部分中迅的股权作为礼金转至我的未婚夫名下,所以在这九年中,繁天只是以代理股东的身份干涉贵公司的部分运作,直到三年前古诀成年,他才以古修明惟一亲属的身份继承这笔遗产。”
柳寻畔的话显然像是一枚重镑炸弹,狠狠地粉碎了众人心中的期望.对着一张张抽搐的老脸,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被理智冲淡,这早已是必然的结果为什么这些被权势蒙蔽理智的老者仍是无法看透?
“想当年,如果没有我们和你爷爷携手打拼,会有你古家今天高床暖枕的地位吗?连你叔叔古修明都不敢刺对我们有半分不敬.你”
迸诀敛去笑容,隐忍的怒气使得额上青筋微微浮动,阴沉的脸色让众人顿感毛骨悚然,“难道要我像我二叔一样.放任你们中饱私囊、结党营私吗?倘若各位依旧顾及当年跟着爷爷共同刨业的那分情面,那么这些又算什么?”他扔出面前的一叠资料,文件上清楚记载着一笔笔让人心惊胆战的数据,“我并不是想抹煞各位长辈对于中迅的功绩,但是.如果要让这些成为以公司作为回报的工具.那么别说是我,就连九泉之下的爷爷也断然不会同意!”
义正词严的俊美脸庞透着古家人特有的冷峻雍容,众人有一瞬间的屏息,凌厉的眼眸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剽悍气势。恍惚间,他们依稀看到了半个世纪前那个曾让他们甘于俯首的男人。
罢了、罢了
一干老人不禁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感叹,不甘?还有什么值得不甘?他们终究、终究是老了呀!
待众人鱼贯步出会议室,清冷的空间仅剩下两人相对。
空气中蕴藏着某种微妙的变化,刚才的压迫感依旧缭绕存在,她亲眼目睹了古诀的改变,迎着那双眼,她在心中微颤。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却又都重新开始。
天地没有变色、日月依旧光芒,然,混沌中的光影渐渐透露出一丝微弱的清明,一切都已有所不同。
半晌,古诀才轻扯嘴角: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要你收回那句话。”
望入她眼眸中的倒影,他吐出积压多年的心语。
“我——不是他的替身,不是。
他不是替身,他不是
朦胧间,她恍然忆起多年未曾入梦的影子,已经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
四年?或者是更久以前?
必掉电话.隔去所有与外界的联系,放任脑中的思绪恣意游荡,昨夜的失眠让她直到日上三竿仍赖在床上一动不动,寻畔失神地瞪着天花板.规则的几何图形在眼中把曲变形,不断幻化成脑海中流转的身影。
拉起丝被蒙住脸.遮住阳光放肆的侵袭,将烙印在心底深处的记忆重温,如同开封一坛陈年的美酒.醇厚的余味在唇齿间久久难散,这滋味让她由静夜直至白日醉得心烦意乱、醉得不醒人事。
他不是替身
迸修明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成不知名的空白,直到那天,空白被—一填上,纷纷化为古诀的唇、古诀的鼻、古诀的眼形象在一瞬间清晰起来,究竟谁是谁的替身?是谁?
替身究竟是什么人发明了这么可笑而又讽刺的字眼?
当年残忍的字眼犹然在耳,他做的一切都像是在宣战,他说过要她收回那些话的,而他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难道他们之间真的要走到如此境地吗?
突如其来的冲动,让她猛地翻身下床.一阵晕眩袭来,几乎让她跌坐回床上,甩甩纠结的长发.莫名的渴望迫使她走入那个房间——那个四年来不曾踏进一步的房间。
一模一样的摆设,与古诀离开前的模样完全没有不同,家中有固定的佣人打扫,因而灰尘无法肆意占据这片空间,整齐的被褥被阳光拂照出暧昧的味道。
举目环视.房内的一景一物都透着无人垂幸的落寞,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一名从岁月之河中跳月兑出来的少年立于眼前,阳光没有吝于付出温暖,如同少年的影子一直不曾离开。
衣柜的门缝边露出一小截衣料,她迟疑了片刻,好奇地打开衣柜,那是一件异常眼熟的外套,领口与袖口纠结了不少可笑的线团,看来十分糟糕
“扔掉它!”
“不要。”鬼画符似的俊脸上异常坚决。
“我说.扔掉它!你要多少件外套我就给你买多少,惟独这件不行听到没有?”
“我才不要什么别的外套,我只要这件,我就是喜欢这件!”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想留着它好作为日后嘲笑我的证据吗?哼,你休想!”她得理不饶人地叉腰威胁,甚至仗着自己成年人的体形压迫少年交出手中的“证物”。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啦!”少年不服气地噘嘴抗议,仍妄想夺回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