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政一口气吐出满肚子的抱怨,天知道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被那些老头骚扰过多少次。办公室里的专线几乎没有停止过轰炸!
“然后呢?”寻畔熟练地转起手中的原子笔.意兴阑珊地继续问。
“还有然后?”
“没有下一步动作吗?”
她试着揣摩古诀的用意.倘若他是有意向她示威或挑衅.那么他要做的绝对不会仅止于裁员或是抢走几笔生意那么简单。
“你还期许他有下一步动作?”他蹙眉深思,即使他有自己的人手可以自行调配,但适应和交接仍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有所行动,打死他也不信古诀下一步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会的,而且对象却绝对不会是咱们。”她坚定地说道.眼中透出洞悉的锐光.“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我的猜测正确,与繁天的对峙只不过是个幌子.是他故意布给那帮野心分子看的假象,他若是不先铲除异己,将来要做事就必定绑手绑脚,要把中迅那些倚老卖老的皇亲臣子们给扫地出门,这些挑衅的举动也都只是借口而已。”
见他仍是面带怀疑,她露出微笑,“不信吗?那就拭目以待吧。”
鲍司的流言,起于刚上任的年轻老板。
“嘿!知道吗?原来咱们新来的总经理以前和繁天的柳小姐过去还有段颇耐人寻味的渊源呢!”员工A一脸兴奋地咬着员工B的耳朵。
员工c立到靠过来八卦地竖起耳朵:“是吗?有什么内幕,快说来听听呀!”
“哈!你们一定想不到吧,原来这位柳小姐曾经是咱们小老板的监护人!员工A郑重宣布道。
话音刚落便引来一阵唏嘘,“不可能吧?!他们才相差多少年纪呀,你会不会弄错了?”有人提出疑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别看他们两人的年龄只相差六岁,当年如果不是柳小组的未婚夫死得突然,她差点就成了小老板的婶母啦。”
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人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柳小姐看来这么年轻漂亮又能干.何必委屈自己找个老头子将就!”发出不平之鸣的是员工D,一名刚刚阔别校园的菜鸟,如梦似幻的年纪最是偏爱俊男美女的组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柳小姐的未婚夫是以前的总裁的老来得子.也是个美男子.年纪与咱们小老板的相差不算太悬殊。”
那就奇怪了,要是两人真有那么深的交情,小老板又何必把柳小组请过来的人全都踢出公司,还抢了人家几笔大生意,挑衅的味道那么重,这有点说不通啊”
“谁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有传言说小老板与他的监护人关系暧昧着呢!说不定咱们小老板这次回来是想借着挑衅的名义与那柳寻畔重新勾搭上,嘿嘿.有钱人的心思咱们可模不透,上流社会的风流韵事咱们只要在一旁看戏就好。管他们是在玩什么花样!”员工A越说越兴奋。
“这样啊!那”某员C还想挖些八卦.却发现员工B对着自己猛使眼色。硬着头皮转身,赫然发现大家口中的“小老板正双手环胸,斜依着茶水间的窄门冷眼不语。
冷汗迅速占领额头。
三秒后,休息室内原本如同菜市场似的人祥.瞬间逃窜得只剩下一枚呆瓜还傻傻地站在原地,心中暗骂同事们的不讲义气。
冷冽得如同冰刀似的眼光向他的方向扫过,头皮发麻得直想钻进桌子底下却又动弹不得。谁让他的体积过于庞大.想钻都钻不进。只能闭上眼睛逃避冰刀射来的冷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缩得活像只老鼠似的庞大身躯渐渐有不支的迹象。大呐,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晕倒了!不晓得被老板吓晕算不算工伤?
似乎是觉得逗弄够了,冰刀终于懒懒的开口道:“出去.如果还不想被踢出公司的话。”
冷汗一滴滴划过油光光的下颌,前一刻还神采飞扬的八卦男此刻早成了只鞠躬哈腰的小老鼠、飞也似的逃窜出休息室,动作迅速得让人足以忽略那一身肥肉。
敛去一身的寒芒,古诀的唇畔勾起一抹恶意.戴着纯黑色丝绒手套的修长手指,幽雅而有力的执起印有祥兽图腾的青瓷杯,一种介于追猎与算计之间的狡诈笑容浮上嘴角。
片刻后。
偌大的休息室内只留下半杯未饮尽的咖啡.直到犹带余温的香气被一室空旷的冷清占据吞没,属于深秋的第一抹寒瑟,这才慵慵的、懒懒的,姗姗登场——
明亮的会议室内,三名神态各异的年轻男子各招一方,巨幅的玻璃墙面透出冷冷的强光,将为首的男子衬得尤为傲然卓绝。
“阿诀,你真的要这么做?”说话的斯文男人戴着一
氨厚厚的黑框眼镜,此时镜片后的一双浓眉正不赞同
地微微皱起,“我反对。”
“予效说的没错!你这么做就不怕引起那帮老鬼的
一致反弹吗?拜托!你有没有考虑清楚?他们手头可是握有中迅的三分之一股权.如果他们联成一气的话,甚至可以利用董事会的名义把你拉下总裁的位子。齐悼
飞朝气的女圭女圭脸上也明显地写着不赞同。
齐悼飞和秦予效是同时在三年前被古诀引进中迅的,大学尚未毕业便被安插在公司实习,一个在业务部,另一个则进了人力资源部,连秦予效的亲亲女友也被拐进公司财务部卖命。
“想拉我下台?那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背光的身影优雅地把玩起手中的打火机.慵慵懒懒地朝两人扯出嘲讽的轻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轻易与那帮老鬼卯上。放心我心中自有打算。”他的手中还有一招棋没下,最后的胜券仍是个未知数.不过惟一能够肯定的是,若那帮大佬仍将他视作当年失势的少年.那就大错特错了!
“可是你要怎么做?”齐悼飞不免担心道:“一旦你下了公函撤掉他们在公司的一切职务,他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尤其你才刚把公司里的大帮元老解聘.又对繁天做出挑衅的举动,现在已经惹得公司人心惶惶。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但是你才回国没多久,一切尚未步入轨道,再怎么说都该有段潜伏期吧。”
没道理!这太不合逻辑了!认识他近十年.这小于究竟在算计些什么,他和予效完全模不透.自从他四年前匆匆出国修学后,他们就更不懂他了。
平日里不动声色的秦予效也难得露出精明之色,意有所指道.“你的动作太诡异,抢了那几宗生意并不见得对中迅有什么益处,惹上繁天对咱们更是只有坏处.况且柳寻畔曾是你的监护人.以你们古家与繁天的交情.而你没理由这么做.”
他和悼飞是少数能与古诀真正交心的朋友,多年来即使他不在国内,凭着彼此之间甚笃的交情,对于古诀他们依旧抱以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回国后的古诀变化太大,丝毫没有了当年温文儒雅的模样,他向来精准的直觉告诉他.这与他的那位监护人月兑不了干系。
“当年.引你们进公司并不是偶然。”纯黑色丝绒手套下的关节在会议桌上轻扣着,古诀露出轻佻的笑,而笑意却未达眼底,“我要的,是一个完全属于我的中迅.不为任何原因,只是为了得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他语焉未详地挑眉直视着秦予效过分锐利的眼光。
“亮出你的底牌吧,当初引我们进你公司时我就纳闷,两个毫无经验的学生能帮你什么忙,现在我没有耐性陪你继续玩深沉了!”这小子一回国就变得古古怪怪,有时又阴沉沉地让人模不着头脑。齐悼飞一个劲地握着脑袋,他从来都不是个迂回之人,直来直往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