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不觉急促,他的瞳里像有两国烈火在烧,变得好灼人,好吓人。心底有微弱的声音告诫自己这是不妥的,可是她挣不开他撒下的蛊惑!
“我爱你……”
他猛地放下粥碗,长臂拦腰抱起她羽毛般的身子,瞬间已将她放平于床之上,眼里闪烁的意图明显不过。
“石崖,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
“我没忘,可是在你爱我的情况下,我再信守那约言是无谓又愚蠢的,九儿,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你吗?”自从为她敷药包扎伤口时见到她半果的春光后,这些日子总会不受控制地一再逍想她柔美容白的身子……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想拥有的念头,萧韶九是惟一一个。
“石崖,不要这样,我是说过心仪你的话,但这与身体的碰触却是两码事,你明白吗?”痉挛的感觉几乎令她无法说好完整的话,他好重,鼻息与她缠绕在一起,和灼热的身躯一齐点燃了炙热的火,室温在上升,几乎连空气也在颤抖……
老天!再想下去,她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她的话像一杯冰水淋头倒下,他的唇硬生生在她的唇上方顿住,表情燃着诧异与失望,低吼道:“你仍不愿我碰你?为什么?难道有心的依附还不够吗?”
她连吸了好几日气,努力使自己平静。艰难开口道:“石崖,再给我一段时间,我给你我拒绝碰触的理由好不好?’”
“究竟有什么原因不可对人言?你说。”
“就当是我在求你!”原谅她贪心地想拥有多一点美好时光,到时就算结局是下半辈子怀着回忆度日,她也甘愿。
“你……”他瞪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终于化成一声挫败的低吼,“我算是认栽了!”
真是令人烦躁又恼人的状况呀,也许他该去试试在早春天气冲冷水浴的滋味,这真是自作孽!偏偏他宠爱这名娇弱的女人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不愿强她做任何事,尽避他可以端起为人夫的尊严及权利,或用蛮力征服她,但他不会这样做的。
他要她,是要她在心甘情愿之下。
努力熄灭自己的,他改躺在她身边,轻轻揽她人怀,她并没有拒绝。
“今天义父提到了子嗣问题,我惟一想到的便是孕育你与我的孩子,用小女乃娃来打败冷面公公,这是一个化解义父对你偏见与敌意的好办法,而私心下,我希望有一名女孩儿,身上流的是你与我的骨血,外表完全承袭你的美丽,让我一看到她,便想起……你怎么了?很冷吗?怎么连身子都打起颤来了?”
“是呀,冷……”那是发自心底的灰冷。
他说的是多么令人奢望的美梦呀——有她与他,还有他们一群绕膝的孩子……
这是平凡人最轻易的梦想,却是她不能做的美梦。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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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柳女敕莺娇,正是出游的好时光。难得事务缠身的石崖有陪萧韶九出游的时间,老实说,主仆几人呆在府中,真是怕了那种问到无聊的感觉,一听要出游,怎不一个个雀跃了神色。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从一脸敬畏的丫头手里接过装着礼佛香纸的篮子,流丹有感而发。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才二个多月而已,原先受尽冷落轻视的主仆三人——不,应该是说主子受宠连带她们两名丫头也“鸡犬升天”,一大群奴仆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有点吓到市从扬州回来的她了。
想以前虞香阁几乎是整个石府里最乏人问津的地方,可是现在时刻有递茶送水端点心的丫环们关照那里,几乎抢光了她们两人的工作,就是从前那位冷淡矜持的福婶也会隔三岔五地上虞香阁就府上一些事务询问萧韶九的意见,这一些,都来自石崖对小姐的重视。
“小姐算是找到归宿了吗?”看着相偕而出的身影,她哺哺自语。
旁边的敲冰有抹忧虑,迟疑地说:“这些日子来小姐变得可真多,看得出她与姑爷在一起是真的开心,可私底下……我撞见好几次小姐在发呆叹气,听她口风,明明已作好离开姑爷的准备,偏偏令人不解地放任自己沉溺……”
“你知道小姐这无疑在自寻烦恼,为什么不阻止她?”
“我……阻止不了,也不忍心。”
“长痛不如短痛!你不忍心,我可要试一试,总好过到时看着小姐倒下了,再来鬼哭神号的。”
白马寺位于洛阳城西,是中国最早的佛寺,也是历来香火最盛的寺院之一,中秋节已过,前来礼佛斋戒的善男信女依然络绎不绝。
诚心礼佛过后,一干人在寺里用了斋饭,然后在禅房听禅师颁经讲佛,不知不觉已近傍晚时分。“想不到,你相当有慧根。”老禅师所讲的高深奥妙佛法,平常人听懂已是不易,她居然还能偶尔插上一二句自己的见解,令老禅师侧目了好几回呢。
“我自小便习读修心养性,摒绝焦思忧虑一类的书,也许这与佛家所倡的灵台清静之类有关吧。佛法所讲的虽都是出世之理,可就算是佛祖也曾有百年几身,世事看得透了,世情看得淡了,谁说平凡人所感受的便不是佛禅呢?”
“我不爱听你这离世的口吻。”不自禁地,石崖紧搂她,一晃而过的惶然,仿似她下一刻会飞走似的。
寺中不留宿女客,倒是后寺隔着荷池有一排精舍可供礼佛男女租用,萧韶九特别钟爱四周雅致的美景,由于靠近寺院,寺中僧侣早晚课的钟鼓声,诵经声历历在耳,显得一切祥和而庄重清宁。
荷池之中枝叶稀蔬,春天并不是它的盛季,因而盛绽的兰花抢占了它的风情,幽香的花气在黄昏中沁人心脾。
但宁静很快被打扰,“兰花相当美丽。”突兀的女声惊扰到正对花人神的她,萧韶九诧异地抬眼,看到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名白衣女子,女子的眼光正漫不经心地落在兰花之间。
斑傲的搭讪形式,那么她是否可以理解成这是女子在自语呢,
萧韶九回应一笑,决意当这女子是陌生的赏花客。
但显然对方没那么容易干休,正当萧韶九想退出这方天地让她独占美景时,女子将眼光调转在她身上,带着直勾勾的打量与探索,“你非常沉得住气,但你难道不好奇我是谁?”
“我只知道我不认识你。”朝两名匆匆赶过来的丫环递了个安抚的眼神,心下暗暗猜测这名奇怪女子的来意。
“夫人!”远远地,一脸紧张的项武从屋子飞了出来。
“我一个弱女子,身边甚至连个丫鬓都没有,不必这么草木皆兵吧?”女子开口嘲讽。
项武耳尖,尴尬地停下步子搔了搔头,终于站在了十步之外。
“你是谁?要干什么?”一旁的流丹忍不住开口喝问。
“我叫封烟水,石崖为了我,曾连续三夜宿在杨喜国,相信你听过我的名字。”仿佛是有意挑衅似的,说完细看萧部九的反应。
封烟水的大名如雷贯耳,也果真如传说般的高傲美丽,不过她所来为何?令人费解,这么挑衅地说着她与石崖的瓜瓜葛葛,是想看她发狂吃醋的嘴脸吗?“石崖并不在这里,你想找他,可能要等到稍晚一些。”石崖应邀与老禅师对奕去了。
“封姑娘,你还是快离开吧!爷知道你来会不高兴的!”项武急急地说,只希望封烟水别说出什么让夫人不开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