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韶九一口气吁了出来,像是放松,像是失落,还有一晃而过的恐惧,化于一脸分不清滋味的黯淡,闭上眼,任由自己在滋生的寒意中失去生气。
又累又痛,周公在招手,幻化成一个没有忧烦,没有病痛的美好世界,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咧开了笑容,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但愿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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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自己,决不会对这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戏弄他的女人施舍多一点怜惜与关注。
所以,他停止前往洛阳的行程,在客栈一住就是五六天的行为绝对是出于道义上的负责,他不过是不愿他的妻子病死在途中而已!他五天来在她床榻前面衣不解带的伺候不过是在履行一个丈夫应尽的责职,不掺杂半点私人情愫。
但该死的,为什么她还不醒来?她原本就苍白虚弱,现在的她更惨白得比鬼难看,躺在那里无生气得像朵凋零的花,难道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夫人的病并不碍事,肩上的伤只是皮肉伤,又得到适时妥善的包扎,短时间愈合不成问题,可能是夫人身子骨过于虚弱之故,才会感染风寒,现在寒热已退了大半,按道理应该会醒过来了……”五天来方圆五里内的大夫几乎已经请遍,但千篇一律的回话总令他控制不住吼人的。
“我要知道的是她究竟何时醒来!你们这班草包大夫的理论,滚,都给我滚!”
第N位大夫脸色灰败地退了下去。
“爷……”站在他身后的项武忽然开口。
‘不必你烂好人为这班蒙古大夫说好话!”
“不是,我是……”他急得直搔头,爷这么暴躁,他怎么告诉他夫人醒过来了呢……
“住口,你也滚——”他豪地消了音。
“打雷吗,好吵……”萧韶九不确定地转了转眸子,睡梦中老是有把雷声轰着不让她睡去,以为是幻觉,原来是石崖在说话。变戏法似,他脸上的暴躁在对上她时换了冰冷。
“吃药。”熟能地进占了床角,扶起她的身子倚人自己怀中,轻柔地撩开她覆面长发,她一脸的憔悴令人心痛。
“让敲冰来就好……”对他,她的脑中仍有残留的恐惧。
‘她累坏了,只怕你必须勉为其难接受我的殷勤。”他冷然说,吹温了药汁,送人她口里。
从小她就惧怕吃药,一闻到药味便吐,在他的震慑下不敢不咽下苦汁,但喝完立刻捂着嘴干呕,剧烈的动作连带打翻了药碗,他眼明手快地一拂衣袖将汁液挡开。
“见鬼了!”他低咒连连。
“爷,夫人惧药,几天来你都不知被吐了多少次,怎么又犯同样的错误了?”项武在一旁忍不住多嘴,结果是惹来石崖的厉眸,差点吓腿软。
“怎么你还在这里?”
很奇怪吗?他的身形可不易令人忽视啊,没有胆子挑衅,他摆手,“爷息怒,我马上滚……”
她干呕了一阵,无力地软在他怀里,桌上有备份的药汁,可是他低头看她泪眼迷离与虚月兑的模样,一时竟不忍心再逼迫她。
她是最难缠的病人,闻药就吐,吐得五脏六腑也随之而出似的,明明知道生病就该吃药,偏偏那一脸惨淡花容柔弱得令人不忍有下续动作。
“我喂你小米粥。”他命令道,神情中有着无奈。
她不敢不配合,混钝的脑子渐渐恢复了运转,“我昏睡了多久了?”
“将近六天。”
“你一直在这里?”依着他喂粥的动作,脑子里重叠着熟捻的画面,那个肖似他的男子大吼大叫的,也动作温柔地这般喂粥给她……
她似乎吐了很多次!她的眼光自他湿儒的袖幅转至他布满血丝的眼。
“喝粥。”
“你……不是在气我吗?”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惧怕一名男人的怒气,惧怕看到嫌恶的冰冷眼神,尽避这些在之前她是不在意的。
是,他是在气,可他控制不了自我作贱的行为,他已经在她身上尝到太多的挫败,可他依旧做得像呆子傻子,“我讨厌欺骗,告诉我,你会继续当个虚情假意的戏子或爱耍弄心机的骗子吗?”
“石崖,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脸刷地一沉,利眸闪上阴蛰的光,“为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她没有看他的勇气,垂着眼,不言不语。
“别再企图用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令人心软,我真是受够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怒气勃发地捏紧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正视着他。她让他感觉自己几天来的忧心不过是可笑且廉价的一厢情愿,原以为她会回心转意,可她的话再一次将他的尊严往地上踩!
“为了不让我碰,你可真是费尽了心机,不仅浓妆艳抹地出现在我面前,导演一场场泼辣的戏好让我讨厌你,又制造了我碰你的假象,在知道我还要你之时,又不惜上演了一场苦肉计,这一刀,你自己砍的对不对?”
她点头,早知道自己蹩脚的演技休想瞒过精明的石崖。
“那么那一夜呢?你给我喝下了迷药?”
“是……啊!”她重重地喘了下,因为石崖的手探向她的襟口,将她外衣扯落。
他的手流连在大片凝脂雪肤中,眼光转至她藕臂上殷红的一点,那是守宫砂,替她包扎时他便看到了它,证实了他一直以来的存疑,那一夜他并未碰她,可笑他一向谨慎,居然也会有栽在女人手里的一天。
“我不碰你,是因为我怜惜你,并不是你的计谋得逞,但现在,我觉得你根本不值得我珍惜,你这么娇弱,如果我执意要你,你抗拒得了吗?”
“不要!’拔高的声音顿失,因为石崖野蛮地将她压人床里,她的抗拒完全螳臂挡车。
“这么不愿我碰你,是在为谁守节吗?嫁给了我,难道你还存着别的指望?休想,你是我的,我现在就要了你!”石崖放肆地封住她的唇,一手游人她的肚兜之下,就算发觉了她的身子强烈的颤抖,也铁了心地引燃体内的火苗。
“住手……”她的硬咽含在他狂热的唇中,如何告诉他不是她不想,是她根本不行啊!
她是天生带有病疾的女子,男女的欢爱只会让她在攀升的亢奋中送命,如果她一早便告诉了他事实,就算面对的会是下堂的命运,再糟也糟不过这个失控的局面吧?
血液在湍急奔流,他是存心要定了她,狂野地掠夺她身上的一切,课程的肌肤之亲带给她灭顶的狂撼,当承受不能承受的顶点后,她气息一岔,眼前没人了黑暗。
依稀的惊吼声,成了她最后的一抹记忆。
幽幽的梦境里,她看到石崖在笑。
他不是正气恼着她吗?怎么会有这般温和的表情呢?她有些不解,可不管如何,她的心口因这个笑容而掬起满满的喜悦,一个笑容也回了过去,却发现石崖的眼光不是停驻在她身上,而是越过了她。
在她身后,站了好几名女人。一身妩媚的美艳女人,不正是柳堆烟是谁?她的身材总有让男人双眼月兑窗的魅力,每一个男人都无法自主地拿她当女神来膜拜,她喜欢这种被捧在云端的感觉,可是为了石崖,她甘心下嫁。
在石崖还没有今天的显赫之时,她就遇到了他,那时的石崖没有财富的陪衬,可他沉稳冷静、放纵磊落的男子气概已经使她心折,以善解人意的面孔出现,施展着缠绵绵缝的柔媚,只盼望能擒住浪子的心,得到专属于她的爱,那么她便无怨无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