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似乎一点也不领情,脚步声越来越重,一副受到多大侮辱的样子。
难道,他又说错话了?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果然不错。
他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了。
只是,嗳!这沁凉的夜风,吹来吹去,拂了他满身满脸,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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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泵娘,我这辆车好不容易卖出去,而且卖了这么好的价钱,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嘛。”路边修车的老头一脸着急。
“他——真的是跟您买的?”她似乎又错怪好人了。温倾容郁闷地皱着眉头。
“当然是买的,而且还是十倍的价钱哪。”老头有些心痛,早知道他会后悔,他就该早早收摊,说什么今天运气好,说不定还会遇上大生意,做人真是不能太贪心哪。
十倍的价钱?一千多块钱就买这么一辆破脚踏车?温倾容倒抽一口凉气。他是不是疯了?
“你很有钱吗?”她斜眼睨他。
“我——也不是很多,反正够用。”
其实,他很想说,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可是,在她那正义凛然的目光注视之下,他觉得自己像极了电影里的败家子。
“既然是这样,那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她摊开右手,笑得好假。其实,是心里不大平衡。
“你要多少?”
“十万。”她觉得牙齿绷得好紧。
“十万?没问题。”季天恩笑得很豪气,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修车老头睁大了眼睛,只差没有当场昏倒。
“杨家有女初长成。”
吐血啊,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得去生个如花似玉、机智灵巧的女儿。
“十万你也肯给?”她骇异,手像被烫烙似的缩回来。
肯定,他不会屑于偷她的五百块;肯定,他不会在乎她骗了他的手机。
可是,可是,老天呀,她要怎么才能抑制住内心泛涌的愧疚?
她心虚,她惭愧,她、她、她,该死地变傻了。
第五章
温倾容刚一进门,就被孟津津揪进客厅。
两个人,四只眼睛,笑得贼兮兮地。
“那个男人是谁啊?长得还蛮高大的嘛。”孟葶的声音腻得可以揉出蜜来。
“什……什么男人?”温倾容装傻,被孟津津一双精明的眼睛盯得心慌慌。
“别不承认,我们全都看见了。”孟葶撩起窗帘一角,得意地指指路灯下一览无余的大马路,“你不要说他就是秦逍宇哦。”
“他……是一个同学。”她脸狈,目光闪烁。
“同学啊?!呵呵呵呵……”孟葶夸张地笑,眯起眼睛,也不说话。
她头皮发麻,本能地瑟缩一下,“干吗?
孟津津过来,笑拍她的脸,“只是一个同学哦,为什么我们容容的脸会这么红?还有,明明一说谎目光就闪个不停,她为什么还要说谎呢?”后面一句,问的是孟葶。
孟葶拍手笑道:“我知道,因为她心虚!
呵!心虚!真是一个要命的弱点。
温倾容懊恼地蹙了蹙眉。
“两张音乐会门票,两个人,这又代表什么呢?哦?堂姐——”孟葶故意把堂姐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其实,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是在剧院门口碰到的……”倾容试图解释。
“剧院门口碰到的?那为什么他会送你回来?秦逍宇呢?他难道没去?”
“那是因为我……”哎呀,越描越黑。她总不能告诉她们说,她塞错了对象,约错了人,甚至还被那个当事人大大地讥讽了一番吧?
而且,她更不能告诉津津,那个人就是季天恩!
哦!好烦!她跌进沙发里,头埋得像鸵鸟。
为什么别人认为很简单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上就会变得好复杂呢?
还有,季天恩,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好想弄明白,却也害怕弄得太明白。
风不知道是在哪个方向吹着,吹皱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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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秦逍宇;呵欠连天,困顿萎靡的凌浩然;以及漠不关心,冷淡疏离的卓不凡。
今天的蜗居看起来格外的小。
“嗨!”季天恩一脚跨进门来,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难得四个死党济济一堂。
他瞄一眼这个,又看一眼那个。
莫非——
又有大事发生?
季天恩摩拳擦掌,连骨头都兴奋起来。
“就等你回来了,逍宇说他有事要商量。”凌浩然懒懒地抬了抬眼皮。这小子,再不回来,他就要去梦周公了。
“好好,再等我一下。”他兴冲冲地拉开冰箱门,等等,“我的巧克力呢?”
晚上十点过后,如果没有巧克力,他是很不习惯的耶。
“你今天没有买?”他回头问秦逍宇。
“我什么时候买过巧克力?”笑话,一个大男人吃什么巧克力?再说,就算是跟女朋友约会,也轮不到他买。
不是逍宇,也不是他自己,那么每天准时放在冰箱里的巧克力又是谁买的呢?
对了!他心中灵光一闪,猛打一个响指。
除了那个丫头,还有谁?
她偷偷模模地来这里,原来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送东西。
这——又代表什么?
他恶劣地扬起一边眉毛,打量着兀自不自觉的秦逍宇。
莫非——
她单恋十一年而不可得的人就是他?
啧啧啧,这丫头好没品位,看上这种人是注定要吃苦头的啦。
“逍宇,你难道真不知道每天来这里为你打扫房间、添购食物的人是谁?”他信他真那么迟钝才怪!
以前是事不关己,那也就罢了,现在,他可是亲口答应了那丫头要帮她争取到底的,当然又得另当别论了。
只是,看不出那么活泼率直的温倾容也会干这种小媳妇的勾当。可见,爱情这种毒素还是少沾惹为妙。
“知道我把钥匙放在门口地毯下面的人又不止一个,会来的人也不止一个。再说,”秦逍宇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
“她又不是你请来的帮佣,你这么做,对她不公平。”
秦逍宇觑他一眼,不禁好笑,“她也帮你洗过衣服了,你怎么报答她?”
“这根本就不同嘛。”
咦?不对呀,这件衣服是温倾容帮他洗的,然后,他就在口袋里发现了音乐会票,这、这不会是她放的吧?
他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愕得合不拢。
他猜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好笑极了,不然,凌浩然不会突然变得神采奕奕。
“季小子,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吃了人家那么多巧克力,也是时候安慰安慰人家了。”凌浩然笑眯眯地说。
不枉他跟周公拔了这么长时间的河,这出戏还算有得一看。呵呵。
“为什么又是我?”季天恩惊跳。
“谁让你吃了她买的爱心巧克力?”凌浩然与秦逍宇异口同声地说。
“这也算?”
“当然!”这一次,还加上了卓不凡。通常他一开口,就代表事情已有了定案。
季天恩敛眉,叹气,太平日子过久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帮臭小子们设计的对象。
一世英名,就坏在几盒巧克力上。
这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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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叮叮咚,叮叮叮……咚……”一大清早,小鲍寓的门铃就被某个疯子按得快要抽筋。
“来了来了。”津津去晨跑,倾容睡得雷打不动,只有她这个苦命的奋战一族,熬了通宵还得顶个熊猫眼出来打发那些无聊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