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是很好,只是,万一冠侯仍忘不了她怎么办?小指上的红丝线已然发光,那就表示,他们的磁场已开始互动了。
当它的频率达到高点时,他们势在必行,会陷入狂恋漩涡之中,进而火速沦入婚姻牢笼中……不行!她得在这段时间内,用强力水柱浇熄这把爱火。
还有,季节司神可算小花精们的顶顶头上司,她这个二老板都不敢和他玩狠的,凭她们几个小罗喽,拿什么和季节司神斗?依她看,没玩之前,她们几个已消失在花界了,还敢撂狠话哩!
但问一句,逃避是良方吗?不是,那是懦弱行径。
再者,她选择离开,那花宫由谁掌司?没个头头在,光任她们几个乱搞下去,待她重返时,岂不是找不到家了?
“很好,你们的主意不错,但目前暂不考虑采用,先搁在候补列上。”
再问另一名小花精,“你呢,你有什么主意?”
小花精丢丢两下,灵光便现:“花神主子,我的想法比较完美——”
“省略‘序文’,直接切入正题。”
“喔,好吧。”
原本以为逮到机会可以大作文章,说一番大道理的,无奈花神主子出口,她只好直截了当将主意说出。
“我是想,既然您与谷冠侯前生有缘,而月老公公也无意间撮合了你们两人,那倒也是解缘的好时机,您何不放宽心,凑合著用,别再想着怎么摆月兑了。”
建议才说完,便有其他花精声援——
“对呀对呀,反正若不对,大老板玩罢工游戏,您大可顺着他的意思,好好争个花将神之位,而且大老板也说过,若巧逢自己也喜欢的人,大可恋上一遭,那是没有罪的。您何不放开点,好好追求今生的姻缘呢?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大老板也不是常常‘秀逗’乱给机会的,对不对?”
这番话说得是有道理,只是——
真的恋上一遭便从此不会再眷念人间吗?她持保留态度。
花精们看出她的犹豫,纷起义为她的矛盾心态解毒——
“花神主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就给它沉陷下去吧!有事,我们几个罩您啦!”
罩?她还用得着她们罩?这馊主意可是她的顶头上司给的,有事也要他老人家负责呀。
“但,这万———”
“只有一万,不怕万一!花神主子,他回来了,我们也要溜了,接下来,全凭您独自奋斗了。”
七嘴八舌商量的结果,还是回归于零。
第九章
门铃声响,冬苇前去开门迎接。
“你回来了。”顺手接下他的外套及公事包,备妥拖鞋,一副贤妻模样伺候着他。图的也是待会的沟通可以顺畅些,而他在面对她的请求时也能配合。
壁侯哪懂得她这么复杂的心思,他只是感动万分,越发坚持一定要求得美人归。
她很尽力地忙东忙西、奔来走去,以闪避两人目光相逢的机会。
壁侯知道她有些刻意在回避两人静下来的对谈机会,但现在的他,很迫不及待地要征求她的同意,并及早预约她的将来。
“你别忙了,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完了,她还没准备好。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我先替你准备——”
“别准备了,我真的有话对你说,现在你若不让我一气呵成说出来,待会我可能就说不出口了。过来吧!”
“可是现在我真的很忙——”她希望他可以看出她的回避而打消念头,偏偏她所遇见的对象也是个遇事绝不妥协的他。
说不动,只好亲身过来请她。“我会帮你忙,所以请你现在过来一下。”
唉,看这情况,她下来得真不是时候。
“那好吧,你有什么话尽避说,我会静静听你说,不会挣扎、也不会……”
她究竟当自己是在听他说,还是在听审判?他不过是想说句话,好让自己和她心花怒放罢了,又没其它用意,犯得着这么如临大敌般吗?放轻松点,没那么严重的。
他曾思考过,他们之间的暧昧成分有几个百分比,他也问过学长,男女之间的互动指数,达百分之六十六点九时,谈恋爱成功率有多少?
学长给的指示令他非常有信心!学长说,冬苇如此牺牲小我、任劳任怨为他做事,那就表示,她很喜欢他,否则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么用心替一个男人打理他的家、打点他的生活……
当然,除了爱情外,还有另一个因素,那就是——感恩了。
想想,自己也没帮她多少,就算帮了,那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在非不得已的情况下被动的帮。她若单纯地只为了感恩而来,那她受的委屈全是白受的了,只因他认为,他还没那么伟大,值得她如此这般付出。
“感恩”因素出局。那剩下的也只有爱情了……
也因这个算法,结论如此,他才敢放大胆再爱一次。
“冬苇——”
诧惊于他连称呼也变亲昵了,不自禁浑身发毛起来。
“你通常都叫我沈冬苇的。”
他明白她的感受,但他已决定当个新好男人,改头换面,温柔相对,以回报她的友善。
“你介意我叫你冬苇吗?”
不止介意,她还犯恶心!
“非常介意!你还是直呼我姓名好了,已习惯的事,就毋需再改变了。”
“你怕我?”
“不不不,一点也不怕,我只是手心冒汗、脚底发冷,人也有一点犯紧张兮兮——不过你别顾虑我,有话直说,若没其它事的话,我先离开一下下。”
见苗头不对,想拔腿就跑,但却被冠侯俐落地拦下。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副如临大敌似的!以前你总可以大胆地迎战我,怎么才失踪一趟,你就变得这么别扭、不自在了?”
在得知自己的未来之前,她真的是可以拿平常心、进取心为完成任务而打拼,但是,在月老洞获知自己的将来与他有关后,她的心是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他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她命中的大敌!好端端地,她的人生因他而改变,不光他,连季节司神也是共犯之———就因季节司神的一句话,害她身陷苦海,翻身不得啊。
“会吗?我觉得我一如往常、没啥失踪前、失踪后之分呀!”
为免他多疑,冬苇极力澄清,并祈求他能高抬贵手,别再追问下去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敏感,我只是……只是有点头疼,所以今天咱们什么事都别谈了,好不好?”
头疼?那还真要命,她也真是的,磨蹭这么久,现在才喊头疼。
结果就见冠侯忙过忙出,又是拿药、又是递茶水,伺候她伺候得无微不至。
冬苇有点怨怪自己多嘴,随便找个烂借口都行,偏找了个什么“头疼”,害得自己现在是进不是、退也不是。不吃,又怕他不肯放人,索性当止痛药为万用灵丹,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健脑。
正当她犹豫之际,他也发现她的心思,于是不再勉强她,只是半点明地对她说:
“我知道你在回避,但有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待会你若还头疼的话,这颗药再吃也不迟。”
他说得诚意十足,但冬苇仍是不安,眼神如上了电动马达似的飘浮游移,一双手也不知该搁哪好,挺毛躁的,反常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我……我不是回避,我是真的头疼。”现在她有台阶也下不去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追根究底,强说她有。
于是诉明本意:“不管你有没有,我的话很简单,你只需拨个三分钟给我便行。我是想,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我的惧女症,只有你才克服得了,咱们何不打个商量,你别走了,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