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无辜地解释:“错不在我,是它。”
她指向外面标示方向的指示牌上。
“就算它有错,你闯的祸更大了!没驾照也敢上路,我真被你害惨了!停车!”
开了车门,主动异械投降,以求从轻发落。
两辆警车上,下来了七名巡逻人员。
“谁开的车?有胆逆向行驶,你不要命,别人还要,下来!下来!”其中一名先发难。
他们要的是开车的人,而不是随车的人,肇祸者不下来,没他事的乘客反下来,这怎说得过去?
咦?不会想关说吧?那他这下可倒大楣了!他们这几位可是交警里有名的“铁面无私禀公办”,只要谁敢走后门,不但让他个难过,还会让来人相当相当没面子哩!
他们七人的组合,由来是有典故的,铁是刘佐铁,面是陈金面,无是吴孝文,私是颜成思,禀是詹炳寿,公是林治功,办是高锌良,他们七人的名字之中任一字的合成,也因他们属于这样的个性,所以七人自结一个团体,出勤一起,休息也一起。
尤其出勤办事更是所向披靡、势不可当!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们一律不理关说、收受红包那一套。
相当不幸地,今天又轮到他们出勤维护交通安全,又很不巧地,才刚出门没多久,便接到民众报案检举,有车逆向行驶,于是他们便据报前来阻拦。
来到现场后,他们发现事情很棘手、很特殊,很不平凡、也很不寻常!因为肇事车辆不蛇行、也不飙高速,它只是逆向行驶,发现自己的方向和别的车不一样也不知要闪边去,一迳傻呼呼地一直开下去。
也幸亏现在是清晨四点半,车子不多,所以才没酿成太龙的交通问题。
挥动萤光棒示意,但仍不忘要谨慎以对。须知有些狂徒碰到警察临检,不但不减速停下,反而加速冲撞警方,如果不幸碰上那种亡命之徒,届时他们不但无法再维持正义,说不定连性命也要断送掉了。
“下车!下车!”
幸运地,肇事车辆听话地停下来,只是——
“她呢?”
他们没瞎眼,驾驶座上另有他人在。
壁侯非常不想利用关系,只是这一次他如果摆不平,他知道往后的日子,他定会很痛苦。
“各位大哥,我是XX分局干员谷冠侯……”
拿出警察证以示身分,只是他们七人似乎不太搭理他。
XX分局干员?那算什么?他们连总统身边的侍卫人员也敢开刀,更何况他不过是同家子口内的一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可是古有名训的哩。
“不管!叫她下来,若她不下来,以现行犯逮捕她,连你也一块捉,绝不宽贷。”
措辞强硬,连面子也不卖,不过有这教训也好,是他疏失,相信了她,才会遭来这番羞辱,他没道理迁怒于自家弟兄。
走回车边,示意她按下车窗。现在他才知道,她对车子真的一点都不行,光按个车窗下来,便费了她好大的劲,最后还是他开车门,教她怎么操作的。
“沈冬苇,下来领死吧。”
冬苇只是一脸莫名。有这么严重吗?不过和多数车开不同方向,又没肇事,顶多害来车一阵惊吓罢了,他干嘛说那么重的话?
“我会下去,但你也用不着诅咒我死呀!”手里拿着一张东西,便走向警车。
“对不起,各位大哥,我刚从国外回来,国内驾照也才刚取得,对台北的交通不是很熟悉。很抱歉,因为我的疏失造成各位劳碌,真对不起,请容我向各位大哥道歉。你们也别客气,有错当罚,该怎么做,你们别心软,我甘心接受。”
从头到尾,不曾听她求饶,也不见她利用美色,有的只是谦卑与虚心,再铁石心肠、蛮横无理的人,也会心软的。
她双手呈上、态度非常恭敬,看得出她对他们的尊重。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头一回手软便是为了她。
“算了,看在你刚回国,而且对我们警察同仁也够尊敬,这一次不开你红单、也不处罚,不过下不为例,知道吗?”
冬苇为感谢他们的高抬贵手,—一鞠躬敬礼!腰力之好,连服用X怡高钙的人也不及地三分之一柔软。
壁侯呆了!她好大本事,竟然可以顺利从那七人手中月兑险……刚刚还不及会意,现一经交手,他才忆起,那七名交警,就是轰动警界,同仁口中交通警察队上的魔鬼悍将——铁、面、无、私、禀、公、办。怪不得他们不肯赏他面子。只是,他还以为,沈冬苇此去也定是凶多吉少,却没料到她去时笑容,回时却笑容满面,还全身而退,那才够神!
“你……怎么办到的?”
冬苇笑而不答,只是以神秘的眼神回望他。
“走吧,难不成你还想待在这?”
谁说他想待在这?要呆楞也得回家再呆楞,此刻他只想赶紧速奔回去,睡上一觉,好应付明天的工作。
幸亏小花精们机伶,当下为她C0py一张中华民国交通部制汽车驾驶执照给她应急,否则即使她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靠一张嘴巴过关。
而累呆的他,也无心再追问她的神秘王牌究竟是什么,现在他只想以大字型睡姿,摊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了。
***
一大早,冠侯勉强起身,替自己请了半天假,好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饼午,他起身时,只见餐桌上有个早上买回来的早餐及盘水果,却不见冬苇踪影。
她是恢复记忆回去了,还是又出去买东西,不
避是前者或是后者,都不关他的事,反正吃饱了,她会回来的。
***
照小花精给的资料,冬苇按地址出来找人。
据可靠、正确消息指出,吕偌宜回国了,所以她得趁冠侯还在补眠的时候,赶紧去找吕小姐谈一谈。
不经大门,她以最不着痕迹的动作约她出来。
“吕小姐,我是谷冠侯的妹妹。”
电话中,她是以和冠侯的兄妹关系表态,以取得她的信任,继而再要求她。
所以吕偌宜才会同意她的邀约。两人在吕家附近的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小屋见面。
“你说你是冠侯的妹妹?”
“是啊,今天我约你来,主要的目的是想问你一件事。”
如果她是冠侯的妹妹,那她对她和冠侯两人之间的事理应有些许了解。既是冠侯的妹妹,那也算是她的朋友,放是大方同意冬苇的请求:“有什么事,你尽避问吧。”
“你爽快,我也不罗嗦,我只是想问你,你还爱我大哥吗?”
偌宜该嫌她问得唐突且无礼才是,但她却没有反驳、也不否认,思绪飘往年代已久的记忆去……
良久才缓言答道:“当初若不是还眷恋他,怎会将婚事一拖再拖、一延再延呢?老实说,我仍在乎他,至于我们之间是否还存在着爱,我已答不上。”
冬苇仔细地观察偌宜,她并不顶漂亮,是个很平凡的女人,但气质不差,而且心地善良。就某个部分而言,她们俩是不分轩轾的。
冬苇自剖是个没有爱恨之人,但无欲的人,难道就不能爱吗?她无法肯定,但就目前为止,她倒是可以诳言,她不想爱、也不要有爱。否则她只要简单地以身相许便算是报答他了,又何必这么辛苦地为他寻觅良缘、制造姻缘呢?
今天她会出现在此,为的也是想让这对无缘的有情人破镜重圆。不过,在不明白男女双方的意愿下,她得私下暗访,求得真实性,得在男尚有情、女也有意的情况下,推波助澜起来才有效,否则,光她一个人敲锣打鼓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