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那人蛇集团头头来不及给资料才会导致讯息中断,没关系,现在又连上线了,主子,您尽避安心,我办事您放心。”
就是因为她办事,她才会更加不放心!“废话少说,还不快快传真入脑。”
千分之一秒的时间,所有的资料全输入芦苇的脑海,她这才能顺利回答,不致穿帮。但她总觉得当个失去记忆的人才精采,省得他问东问西,届时漏洞百出,岂不更糟?主意一打定,一竿子资料全洗带成空白。
招手示意他过来。
壁侯犹不知个中道理,人也来了,劈口便问:“不过问你住哪、姓什么,你干嘛神秘兮兮、故作玄虚?”
她尴尬地笑道:“对不起,我忘了,我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都想不起来,不过我好像……”
“好像什么?”他觉得她很烦人那!简单的事,她干嘛复杂化,还弄个丧失记忆来凑热闹,他很忙的,而且她又是他的大忌,他根本懒得甚至不屑理她。
“好像……”正当她话接不上,支支吾吾着,急诊室医生也在紧要关头适时地走向她来。
“麻烦一下,你太太需要做更进一步的检验,请你先到挂号处填写一份资料。”
太太?他未婚那,何况他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医生,医生,我和她——”
“什么话都别说,先检查要紧.你请往那走。MISS陈,麻烦你带这位先生过去挂个号。”
“是,刘医师。”
护士丝毫不给他发表意见的机会就请他离开,也中断了他们的交谈。
断得好,芦苇还为接下来的回话伤神呢。
壁候才莫名其妙.先是在他面前坠楼,到了医院又成了他的妻子,这一串飞天而来的意外,真教人错愕不己。
病历表拿在手上,可是他不知该从何处下笔,他总不能老实地在姓名处填上“无名氏”,住址处写下“不详”,而生日则是“莫宰羊”吧?索性——
“小姐,我可以不填吗?”
“当然不行,没名没姓,病历怎归档?”
此时他真恨自己的一时妇人之仁,才会引来这场无妄的大包袱,拾金不昧还可获表扬,但捡到一个人,究竟是该送局报案,还是登报导人启事,或是送到社会局?
如果他救的是一个男人,他还不会这么生气,偏偏他今生逢女灾,只要遇上女人,他的灾难便停不下来。
“可是,她说她忘了,我也不知道该填些什么。”
患了失忆症确实可怜,她既已失忆,身为人民保母的他,就该负起帮她寻回亲人并送她回家的责任才对。
“那,再麻烦你一件事。”
“又是再麻烦?你可是个女的耶。”
“是女的又怎样?你歧视女性哦,小心我上公平委员会控告你,告你对女性不公平。”半警告、半带玩笑地亏他。
上公平委员会只能告得到消费司讼,要告他歧视女性,得上女权会。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被女性欺侮得还不够惨吗?他今天之所以会如此排斥女性,还不是日积月累而来,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呀!
“随你便,我带勤中,没空陪你瞎扯。”
病历表一扔,正欲离开,却在芦苇的叫声呼唤下给止步。
“别走,你还没付钱呢。”
有没有搞错,受伤的人是她又不是他,再说又不是他害她受伤的,凭什么要他负责付费?送她来这,算他今天心情不错,可别得寸进尺、软土深掘了!
“你自己没带钱吗?”
她点头回应他的问话。
没法子,她都坦诚没钱了,他也不好要她马上去办‘乔治与玛莉”卡借钱来偿医药费;再者,她现在身分不明,谁肯借钱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唯分之计,只好先替她垫医药费,领她出医院,其它的后续问题只好返回局内再做打算了。
***
离开医院后,秉持办案精神,追根究底、问出蛛丝马迹自是不能免的程序,冠侯在车内便开始了讯问的动作。
“你为什么跳楼?是感情问题,还是债务问题?”
她何来的感情纠纷可闹,她该有吗?截至目前,她并没有属意的人或仙,平淡无欲的日子让她乐得轻松自在,何必学人困情关找麻烦受哩!
债务?对啦,她就是欠他一面之债,才会找上他的嘛!
“我什么都忘了。”偶尔学学失忆女王宫X花来点记忆,再来段失忆,才够吊人胃口。“但我又好像记得我叫冬苇。”
“冬99苇?那姓什么呢?”
姓呀,那可麻烦了,究竟要挑哪家姓呢?百家姓中随便揪它一个吧!
“就姓沈吧!”
姓氏可以草率指派的吗?他只听说过乱喊名以便避开查缉的,却不曾听过有人连自家祖宗流传下来的姓氏也可以乱认乱喊的,而他何其有幸,眼前竟遇见一位?
不过那也好,总比什么都不知来得好。
“沈小姐,名,你是记起来了,那请问你住哪?”
芦苇回答地快速:“不知道。”
不知道住哪?那她还真是个大麻烦。不管了,先送回局里再说,只要进了局里,备过案,她便从此与他各不相干。
***
XX分局。
分局内热闹滚滚,清晨的牛郎酒店扫黄行动收丰盛,有老有少、有夫之妇、上班女郎、粉领新贵全网进分局内。
分局顿时宛若市场般嘈杂热闹。
在局内安静不语的现行犯,莫不是羞赧担心上了电视报纸登了头条;而叫嚣不已的,莫不是些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案底又添上一条。
“X老母,拍什么拍!没见过美女是不是?”
局内已鸡飞狗跳,冠候还犹豫要不要将冬苇送进局里办,还在踌躇的当口,身后又进来个浑身酒气味浓的醉汉,罪名是酒后乱性、破坏公物。
“六三五八,他是你的,带去做笔录。”
学长将醉汉交给他,也因此让他暂且忘了将冬苇交付局内的事。
这醉汉挺麻烦的,醉得乱七八糟,吐得他的桌子一塌糊涂。
那酒后反胃的秽物真够恶心,他的脸色已够铁青,不见清洁人员前来,反倒看到冬苇迅速清理掉桌面呕吐成形的图腾。
吐过的醉汉似乎清醒不少,只是冠侯问他没两三句话,他却趴在桌上呼吁大睡起来,鼾声还大如击鼓般。
既然睡着,他也没得问讯了。
壁候一八四公分、七十九公斤的大块头,加上又是个练家子,扛起才一五八公分、四十六公斤的“娇小”醉汉绝不成问题,拎也拎得走。
待他将醉汉安署妥当,局内却还是人山人海,只因这一批进来的人,竟多达八十六位之多,包括牛郎、酒客,够他们忙上一个上午了。
壁侯也主动过去协助登记名单、察查身分。
待他完成时,时已过午,想将冬苇备入局内案件,又恐失人道,索性也替她叫份便当,感谢她方才的清理之功。
当局里弟兄发现警局内除了汶怡一名女成员外,还多了个女子跟着他们一块吃便当,那尴尬就像——
“她是谁?你又是谁?”
壁侯这才搁下便当.解释道:“早上我准备出门上班时,她由我们那栋大楼坠落,我送她到医院,医生又宣布她得了失忆症,所以我就带她回局里,情形就是这样。”
他说的是天方夜谭吗?据他们了解,冠候住的那栋大楼有二十三层高,从一楼至三楼还是整个挑高设计,想自杀还得爬上四楼。若从四楼往下跳,就算福大命大,多少也会带点擦伤痕,可仔细看清这名女子,非但毫发无伤,还身强体健、坐跳走动全无问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