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无法相信它能具有什么威力。不过,不信任这件防弹衣是一回事,但对于涂媚的保护功夫,他可是五体投地的佩服。
※※※
当车子出了黎家,他们便被盯上了。
“秦先生,他们出门了。”
秦沐阳可是这一回狙杀事件的主力军,在屡次剿杀不成之下,台湾大哥为扳回面子,远自日本重金礼聘请他来台,参与这一次的狙杀计划,以期能够完成任务。
是以在这次的计划中,他是占有一定份量的。
苞踪的探子在他们出门之际已将此讯息传回舒宅。
“好,继续盯住他们。”
“是!”一路尾随著他们的座车。
打一出黎宅,涂媚便已察觉跟踪者,不过她并不想打草惊蛇,她希望今天的他是一个遇事论事的亲历者;不经亲自证明,他是产生不了提防之心的,尤其对舒右昌。
一路上,他频频探头问她:“有动静吗?”
她总轻松回道:“没有。”
前一后一,两辆房车紧紧地夹住他的座车;不是敌人包围,而是她调来的一护航。
这场战,她只有七成的把握,其它三成,她决定交给曾经共同作战的伙伴为她分担。
顺利地行进至往舒宅前的竹林区——当他们一出现,枪响便不绝于耳,就算是燃放鞭炮也不过如此。只可惜,这处竹林原本就人烟罕见,如此热闹的枪林弹雨也只有他们能够躬逢其盛了。
“涂媚,这——”
掩护他,涂媚趁乱打开车门并滚入林内。
即使他处在极度恐慌之下,但也不忘分神将涂媚敏捷的身手与认真冲锋陷阵的果敢看在眼底。
“涂——”
“嘘,照阿信他们的说法,在这应该有一处工寮,咱们去看看。”
两人时而趴地、时而低身奔跑,终于接近阿信口中的工寮附近。
此时工寮内,除了留守的几名大汉外,好似里头藏有重量级的人物。
“这是——”
“贼巢。”
黎翰洋望向铁皮屋。这么简陋的地方便是欲杀他而后快的窝巢?这未免也太讽刺了,堂堂的远扬航运的大老板,竟为一小群痞子流氓而狼狈不堪,甚至生命受威胁?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你想不想知道答案?”
用力点头,只差没忿怒地嘶吼出声。
“OK,那我们冲了!”
“冲?”
“对,就是冲了!”
由她眼中看见的是一抹光采,他不确定……这么做行吗?
不过她既巳有决定,也只能随她豁出去了,冲——猎物前来自投罗网,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没人敢开枪射杀她,但,他们可一点也不愿放过姓黎的。
一阵打斗,八个人打她一个,嘿,她可丝毫不输阵的,一方面护著他,一方面又得保身,打得他们一票肉脚落花流水、“离离落落”(台语)的。
其实也不是她真有那么锐不可挡,只怪他们那一票色鬼,打斗之余,还想一窥她裙内的真章。涂媚的利器之一,便是以她原始的本钱,先是色诱,再来痛击。
在她略占优势之际,有人喊话:“连她一块杀了。”
也有人不赞同:“不关她的事,别滥杀。”
也不知是哪个小人,主子没下令,枪口已冒烟,子弹不长眼地打入她的背部并伤及黎翰洋,两人如骨牌似的层层跌落在地。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l!
“谁开的枪?”
“我……”一名男子手中的枪冒出浓浓的火药味,而开枪的他也被这突来的状况吓呆了。
此时恰巧电话铃响——“秦先生,他们死了。”
对方问道:“他们?”
“连那个女的也死了。”
“涂媚也死了?怎么可能?她的功夫哪是凭你们几个就杀得了的?”
“真的,她真的死了,子弹贯穿她的胸膛,连黎翰洋也中枪。”他详细说明,还不时在两人身上翻来踢去。
嘿,才嫌它不中用,这会可不就发挥功效了?她知道要他诈死必有困难,所以在防弹衣内层放置了机关,只要受到重力,便自动爆出血浆,并暂时性的造成死亡的假象,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脉动。
而她,倒不需要这捞啥子帮忙,诈死本是她的绝活,保证假起来绝对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死了,真的,我可以确定。”
秦沐阳不相信,她的命会如此脆弱,一句:“我马上下山,等我!”
但秦沐阳始终没能下山,只因——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等候消息的舒纯柔,只听得一句“涂媚也死了”便陷入崩溃边缘!她无法相信,她最信任、也寄望最深的涂媚竟已死去。一个踉跄,绊倒了一具古董花瓶,并发出一声巨响。
秦沐阳警觉地回头,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哀痛。
“你在这做什么?”
不理会他的问话,只凭著一具骨架撑住她已瘫废了的如游魂般的上了楼。
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令他担心,他只能飞快地跟了上楼。
舒纯柔回到房内,立即上了锁,她不要任何人打扰了她与死神的约会。
她没有机会出门购买安眠药,选择跳楼也行不通,因为窗下即是个泳池,跳也跳不死;除了自焚外,她似乎无路可走了。
将自己缠在窗帘布内,拿起预藏的打火机,嘴里喃喃:“爸,希望女儿这么做,可以偿还你所造的孽……”
火势迅速蔓延于燃烧的布幔……被火纹身,她该喊疼的,只是,身体的痛抵不过哀痛的心。
大火辟哩叭啦地响起,门外的他也惊觉不对劲,破门而入时,她的人已陷入火海之中,而房内亦是烟雾迷漫。
彼不得她全身是火,拦抱住她便往楼下的泳池跃下。
她身上的火是灭了,但她全身烧伤的面积亦达百份之七十;为了救她,他的双手亦遭火吻,但这并不重要,他只关心,她是否能够存活。
下山途中,他打电话给在工寮内的手下——“确定他们全死了才走,还有,放把火把那烧了。”
众人听令地泼洒汽油,准备在瞬间毁掉此地。当他们正预备撤出之际,涂媚趁势,一个勾脚,扳倒其中一人。
“喂!她没死——”
可是,来不及了,当他喊出之时,涂媚已背著假死状态的黎翰洋,比他们任何一人都早一步离开。
对手火来不及点,枪亦来不及发,她利落的身手及齐发的刀刃如雪花般削开他们持枪的手,不到一分钟,她已占了上风。
“说!谁是主使者?”
眼见七、八名手下已应声倒地,而一时间,援兵也不会来了,只得认命的招供:“是舒右昌指使的!”
丙真是他!太令人心寒了。黎翰洋除了无法行动外,听力可清楚,药效也大约在一分钟后褪去,幸亏她算计得妥当,否则他不因脑部缺氧过久成了植物人才怪。
见他也起身,他们才大呼上当受骗了!
何止受骗?她还要他们吃苦头。
利用工寮内的麻绳,逐一将他们捆绑在大柱上,手中的打火机不时晃来晃去地恐吓他们:“要不要点火呀?”
点?这里的汽油味浓得呛人,只要一点,他们不就一一成焦尸了?
“不要哇!”
“饶了我们,下一次我们绝不会再动黎先生的主意了!”
“饶了我们吧,我们是受人指使的啊……”
求饶声四起,但她的玩心未泯,也不打算太快放人。“下回?你们还敢有下回?
发现失言,有人赶紧澄清:“不……不是啦,他是说——”
“说什么?”涂媚忽高忽低地点燃火焰,就是这么差一点点就足以引爆的利用他们的恐惧心。
“涂……”
“一句涂也涂不出来,你分明找死。”
作势欲点上火,吓得他们哇哇大叫,紧张气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