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皓即使再忙,他也不会忘记他们相识的时间和结婚纪念日;独独她,对于他们夫妻俩的一切,看待得比外人更生疏。
雷皓是个孤儿,他的父亲被判刑;但杜镇基仍是一手扛起他的教育与生活,不计前嫌地用心栽培他,也因此雷皓对他一直敬重有加。尤其是杜逸天——香蝶的生父,对他更是视如己出。
但当杜逸天沉迷在宋秀眉的温柔中,镇基失望了,故才将庞大的企业重心全加诸在雷皓身上,自小他就被教导为金鼎企业未来的接班人,教他如何在劣境中求生存,也教他如何自我保护并伺机攻击敌人。雷皓能在今日大放异采,杜会长的功劳应占百分之八十。
⊙⊙⊙
这阵子稚兰明显发觉自己胖了许多,镜内的自己简直肥了一圈;不过倒不是寻不到腰身,而是赘肉全鼓到了肚子前。
糊涂的地竟忘了MC没来,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却从未怀疑自己可能怀孕了?
雅兰没有什么生理常识,只好求救于他人。
吴嫂是地在台北最亲近的人了,只是她动不动便要她看医生。哎哟,这可是女人极度隐私之事,她怎么敢说给男医生听?那母亲应是最好的顾问,不问她,问谁啊?
“阿母,有件事我不知该怎么说那。”
银妹家现在已安装了一支电话,要不然母女一讲便是一个小时,去了义顺家又怪不好意思的。
“我们是母女,有什么不好说的?”
阿兰将自己现在的症状全说了出来,还强调:“阿母,我会不会是生癌呀?胸部胀得很大,用力挤还会流白白的‘汤’呢。”
银妹问她:“你和雷先生有没有在一起过?”
在一起?偶尔呀。他没出国便在国内,还是会回家的,他们怎么会没在一块?
“有哇,他不忙时会回来。”
银妹也知她那古意的女儿一定不知男女情事,索性向女儿上了一课——女儿出阁训练。
在母亲的解说下,她才知道自己是怀孕了,而非吃坏肚子,也不是生癌。
她很开心自己终于有了宝宝,而母亲也要升格当外婆了。她们母女俩聊得忘形,连小孩以后要挑的另一半也全规画出来了。这一夜,她们讲了三个钟头,电话线险些就要烧坏了。
雅兰得知自己怀孕后,也不再担心肚子上的肥肉愈长愈厚,还不时问吴嫂:“吴嫂,怀孕的人要吃什么东西比较好?”
怀孕?吴嫂愣在当场,不知她在说什么。太太怎么会没来由地问她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再说之前她也曾为了生孩子一事与先生大打出手、恶言相向,怎么今日……
不过吴嫂仍将所知倾吐,而大大也奉为准则。
“吴嫂,从现在开始我要吃你说的这些东西,那些不利怀孕的东西,我都不吃了。”
吴嫂这才发现,大大的确胖了不少,脸庞也丰润了许多。这些征兆令她猜测,太太八成是“有了”。
难得出门的雅兰竟邀吴嫂上市场,不为其它,而是要去逛孕妇装店。雅兰买了三件孕妇装,一件三百五十元,三件还让她杀到一千元,这样的举止真令吴嫂看呆了。这哪像大大的作风呀?她一向是出手大方且慷慨,有时三千五百元的东西,她还阿莎力地四千元不用找呢。
雅兰现在是有孕万事足,雷皓回不回来,她全不关心也不在意;但她也打算要与他分享这件事,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功臣之一。
⊙⊙⊙
雷皓这阵子不是在蜜蜜那,便是在俐冰那过夜。管夙蜜是他在应酬场所认识的酒女,是个来自纯朴乡下的女孩子。他原本有打算让她为他生个子嗣,而且就在最近;因为他已没有耐性等待香蝶回心转意,且自己亦老大不小,总不好七老八十才生个幼儿,那父子一起出现的画面实在不协调。
姚俐冰则是个舞女,缠人的功夫一等一,雷皓并不喜欢这种厉害角色。不过她有一点可取之处,那便是懂得分寸进退;加上她也是他与一些“朋友”交流的桥梁,对于笼络人心、安抚犒赏,无不打理得妥妥当当,对他的助益可说不小。
司机照往例载送他前往蜜蜜的住处,但雷皓却临时下令:“回家吧。”
“是,皓哥。”车子一个大转弯又开回雷宅。
车子一进车库,只见老汤露出难得一见的狂喜表情;而这一路进来,佣人们也全是以这样的笑容迎接他,好似他中了什么大奖。
雷皓一进门吓了一跳,呆立在门口移不动脚步。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她在做什么?不,正确的问法是——她怀孕了?这大骇人听闻了,杜香蝶竟肯为他生儿育女?
他缓缓走近她身边,发现雅兰正看着“婴儿与母亲”,他一句:“你在干什么?”
雅兰抬头对他报以微笑,并翻正杂志封面对他说:“看书。”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肚子怎么一回事?”这冲击实在大大了。他早上才想着关于孩子的问题,下午一回来便见她大月复便便的,未免也大过心想事成了吧。
雅兰轻抚着肚皮说:“有孩子了呀,你看不出来吗?”
她那神情是单纯而可爱的,与她那妖艳的面孔显得十分不搭调;而事实上,是他心底早认定她的婬贱,再见她现在这副模样,才感到万分的陌生。
当吴嫂问他:“先生,你用不用餐?”
“不了。”他反问雅兰:“你吃了吗?”
雅兰神情愉快的。“早吃过了。”
雷皓发现他愈来愈贪恋她的甜美笑容了,不自觉地缓下了刚硬的口气,温柔地问道:“几个月大了?”
“四个月又二十天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月复中胎儿的成长。
雷皓很难得露出许久未出现的笑容,雅兰一瞥,无心地说:“你的笑容很漂亮,为什么不常笑?”
不知她是明知故问,还是……
他只让这笑容短暂地在脸上逗留五秒钟,便又吝啬地收回,冷冷答道:“没有什么值得我笑的。”
他急速的转变令她住嘴不再多问,继续埋首于书中。她也来这好一段日子了,知道和他硬碰硬不是件好事,沉默才是最好的舒缓剂。
见她丝毫没有休息的打算,雷皓对她说:“太晚了,你该休息了,孕妇不适合大过劳累。”
他的冷毅让她感受到关切与温柔,是以她听话地收起书上楼去。
雷皓一直盯着她消失在转角处方肯罢休。随即他进入书房列出一张日常作息表,一会后他去了她的房间,轻轻叩门,却没有人回应。他推门进入,发现房内空无一人,他还以为她没乖乖地上来;但浴室的灯光亮着,他决定等她出浴再说。
没多久,她出来了,但是——
雅兰忘了拿内衣,而她并不晓得雷皓会心血来潮地到她房里,故只披了件薄薄的睡衣便出了浴室;当地打开门看见他坐在床边,随即又合上门。
雷皓见她开门又关门,不解地问道:“你不出来吗?”
雅兰不敢对他说她没穿内在美。
在进退两难间,他又问:“你怕我?”
雅兰在浴室内不答光摇头,雷皓也不知她到底怎么了。
他又说:“要不我走人了。”
语毕,她乖乖地走出来,不过是很慢很慢的。
雷皓这才发现她为何害羞,因那两点实在大突出了。
他由床上拿出一件内衣。“你忘了拿这?”
她点点头伸手要拿,他轻轻一抓,便将她拉到怀里。他可以肯定在一百个女人中,还找不到一个可以跟她相提并论的;那动人的五官、凝脂的玉肤,即使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还是那么地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