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叫我吗?”映纯有霍妈妈撑腰,怕什么!她转身告诉同学:“也不知该谁承认懂。”
两方人马已燃起战火。正当情势紧张之际,也不知是谁多嘴,叫来了不少校方人员前来了解,两万人见状才一哄而散,以免惹事上身。
这事也间接传遍了校园各角落。有人为槐思争风吃醋,这对槐思的亲卫队来说,实在是无聊透顶的。槐思是大家的,又不光单一人的,有啥好争的?又要争什么?但对一向处处要赢过人的盈俪而言,她是输不起也吞下下这口不平之气。战火蔓延,可是就不知要烧到谁家去。
若渲在曹义的告知下,才知道月月不见了,故她根本没时间、没精力去注意霍槐恩这个麻烦精替她惹来了什么大麻烦。
某一天,才一到校,她便听到一则惊天动地的大新闻——那便是霍槐恩向那两位醋味极浓的女子宣称,他只钟情展若渲一人,其他的全当是朋友。
这下可好了,她不但未因白马王子的爱情宣言成了飞上枝头的凤凰,反成了过街鼠。盈俪与映纯皆现她如仇人。
无时无刻有人站岗,只为了多“看”她一眼,而她则为了明用失踪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哪有精力再去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传蓉也替她抱不平。明明没这回事,怎么就因霍大情圣一句话就让若渲倒大霉。伶蓉亲自去找霍槐恩,她的到来,让槐恩深感计谋奏效。
“你来,只是为了这件事?”
伶蓉点了点头,不过她劈头便责备他:“你妨碍到了若渲的自由。”
“那不叫妨碍,那是因为我只在乎她,也只重视她,我要天下的人都明白,我这一回是用了真心的。也麻烦你转达她,我爱她。”
这么肉麻的话经由霍大情圣口中说出,叫女人不降服、不感动都难了,也难怪她那木头二哥要败下阵来。
“好吧,我会帮你传达的。”
原本的兴师问罪反成了被说服者。高杆,他实在很行。
因为此事,盈俪一状告回家里去。宛月婶婶又匆匆地上来找若渲。
她们现在正坐在一家咖啡馆中。宛月婶婶优雅地啜著咖啡,并不时以白手绢拭嘴。“盈俪说,你抢了她的男朋友,有这回事吗?”
抢?笑话,我什么行动也没,怎么抢?又抢了谁?不过她仍好言说道:“她的男友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宛月冷静地问她:“你真的不知道?”
若追斩钉截铁地回道:“不知道。”
宛月原本要指控她同她母亲一个模子,只会抢人丈夫、做个下贱的女人。但见若渲一副她完全不知情的神态,也只能再问:“真的不知道?”
“婶婶,你不相信吗?”
宛月呛红了一张脸。
“没有。对了,上一回我提的那件事,你答应不?”
钱,都是钱惹的祸,争死争活全是为了一个钱字。她对宛月表示:“叫温律师过来找我。”
若渲若是个在乎钱的人,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拨款给立岳叔叔。不过,她强调,她只给她的立岳叔叔,而非宛月婶婶。
有了她的开口,次日温律师便找上门。“大小姐;你的印鉴呢?”
若值将一只象牙制印章交给温律师,她问:“我是不是再一年便可继承我爸的全部财产?”
温律师有点心虚地说:“是呀。”
若渲一直十分信任他,是以完全没有怀疑他背叛或出卖她的可能性。
他对她表示:“大小姐,这印章,我先拿回去处理,等手续办好,我再拿回来还你。”若渲有点起疑了。“不是只要在这办办便行了吗?”
温律师藏在皮箱下的双手不安的统动。“我忘了带来,所以——”
“好吧,可以马上还我吧?”
“当然。”
若渲相信他,所以也不再以疑惑的语气问话。
槐恩的猛烈进击真教人抵挡不了。尤其在若渲正逢展家危机四伏之时。
大四那年,月月来找过她,希望她能在曹义离开之后前来助她一臂之力。身为好友的她自然不能在这节骨眼说不,于是,她参与了瑞狮饭店的职务,这事也引来立岳的震撼。立岳来到她的租赁处,由楼友处得知她已搬离并住进瑞狮饭店的员工宿舍中。辗转之下,他还是找著了她。
在瑞狮饭店的咖啡厅里。“你不打算接下展家的事业吗?”
若渲若是巴望展立岳已接掌的事业的话,她今天肯定要让痛苦缠身的。怎么说呢?其父展立根的身后公司是绩优利多的大公司,在他死后,由其弟,也是若渲的叔叔接掌已有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若要他再交出已付出十多年心力的公司,对他而言自有不公平之处。是以在她懂事之后,她便不曾巴望公司回归她的手中。不过,父亲的遗产她坚持取回,毕竟前前后后她已给了叔叔五、六百万之多,公司也多少赚了点钱,尤其她连父亲的房子也让给了他们。够了,已足够了。
“不了,它有你辛劳的付出,所以我并不打算要回。”
立岳激动地表示:“我不是辛劳付出,我是在赎罪。”
“赎罪?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立岳发现自己已泄露太多的秘密,赶忙打住:“没事,我是说,你婶婶对你那么的不友善,所以我才要赎罪,没别的意思,你可别多心呀。”
思及当年,眼前的若渲多么像当年随慧绫,怪只怪自己的儒弱及没有担当,才会使误会愈来愈深,以致造成无法挽回的祸事。
见他出神,若渲唤了他几声:“叔叔,叔叔。”
立岳猛然回神,问她:“有事?”
“没有,见你出了神,所以才叫你的。”
他很感伤地说:“当年,若我能够力争的话,今天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当年?若渲不知他意指为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叔叔要力争的是什么?“叔叔,你——”
“没什么的,若渲,很多事,它的背后有著可悲的故事,不要往后看,叔叔希望你往前看,路就很好走。”
立岳不期望她能原谅,但希望她能走出过去。他看了她十年,她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中,他并不乐见她的封闭,毕竟他对她有一份很深的愧疚。大哥的遗孤,他岂能——可惜自己实在太过软弱,“岂能”两字,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实际上,他是无法付诸任何行动的。
若渲也很想抛开过去的一切伤痛,但每每在触及下颠处的刀疤时,就怎么也忘不了家的莫名毁灭。
“也许会吧,也许一生也忘不了。”
立岳好想告诉她事情的原委,但宛月好歹也是他的结发妻子,要他抖露她的恶行他实在做不到。他只有将心底话全搁在心中,只能企图好好地补偿她,以弥补究月的错失。“好孩子,叔叔相信你一定走得出来,怕只怕你自己不愿意。”
正中她的心思。的确,若渲发现,自己一直在泥淖中打转不想出来,她封闭自己、禁铜心灵,外人的示好,她不领情,为的全是自己内心的那一点疙瘩,她不想卸下。说她固执也好,说她钻牛角尖也罢,反正这辈子,她是不想踏出过去的阴影。
与立岳叔叔结束了谈话,若提目送他略佝偻的背影离去,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杯底白皙的瓷底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切从头开始。莫名的,眼前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她低呼一句:“哎呀。”咬了咬下唇。若渲一直很纳闷,自己何以老是想起那个人。她是不信前世姻缘那一套的,但他真如鬼魁般纠缠著她,教她不得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