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们要找一个不像杀手的杀手?”男人听得似懂非懂。
“不,我们不能找杀手来执行这个任务。”
“不找杀手难道叫我自己去?”
知道主子的好奇心已被挑起,托基便将自己的構想一一托出。
***
安卡拉的机场中各色人种川流不息。土耳其本就是个橫跨地中海的国家,也因此感觉上是天下一家亲,什么人种都有。
一名戴着草帽的女人正推着行李在机场大厅中找着服务檯,窈窕流线型的娇躯包里在水绿色迷你裙中,底下露出一双女人会嫉妒、男人会爱慕的长腿,瞧她轻移蓮步的媚态,令人挪不开视线。
“对不起。”基于礼貌,她先自行摘下头上的大草帽,露出梳理华丽的发髻及光洁的颈项,一脸令人眩目的娇光艳气令服务檯的男职员全看呆了。
“请问哪儿可以找到计程车站?”她操着三分生七分涩的土耳其语,甜甜的微笑帮了她不少忙,丹凤眼尽是波光瀲滟的柔媚。
“啊,大厅最左边的出口就是了。我带你去。”每位男士争相替这位异国美人儿服务。
“没关系,我自己能找得到。谢谢。”她婉拒了热心过度的服务檯人员,推着行李往指示的出口走去。
土耳其热的时候too“哈”,冷的时候so“酷”。她身上穿的可是背心式迷你裙,皮肤上却已濛上一层香汗。
“左边……左边……那儿。”她满意地咕哝,蹬着三吋半高跟鞋的脚步加快,轮子咕嚕嚕转动,连人带车飞也似往目标冲去。
讥——“噢哦!”随着轻呼,她非常后悔自己一时大发的玩心。随着步伐一脚踩空,她的脚踝呈不自然的角度一歪,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推车顺着下坡半倾的走道滑开。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顾脚踝的疼痛狼狈地追了上去,车子正好失控迎面撞上一个行人。“有没有怎么样?”她紧张地跑向被撞上的人。对方看来没有受伤,但一定被吓到了。她满怀內疚频频哈腰欠身。“真是对不起,你还好吧?”
对方不说话,她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也算是见过几次大风大浪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竟会怕起这个陌生人的盯视。
只再扫了一眼,他对她睬也不睬转身继续往前走。
奇怪的人。她把掉落的行李一一裝回推车上,继续朝出口迈进。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男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就突然停下,头也不回低声吩咐。“索金。”
一旁穿西裝的年轻男人立刻向前。
“去跟好那个女人,将她带回来。”他知道这个年轻气盛的部下是跃跃欲试。“做干净点,不准被任何人发现。”
***
好热!在习惯法国稳定涼爽的巴黎气候,踏上土耳其这块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真是种酷刑,奇怪,凯利尔怎么还穿得住那件卡其襯衫?
“请这边走。”凯利尔带他到角落的通关站,只见他和海关人员交谈数语,海关人员便放他们通行。
土耳其人大多有深色的发肤,黑眼珠亮而有神,穿着民族色彩浓厚的服裝。辛特意以墨镜遮住引人注目的琥珀眼瞳,一方面也好整以暇地环视四周,一种又甜又涩、又陌生又熟悉的滋味充满心头。
严格说来,土耳其才是他的祖国。
三十多年前,法国“风情”总裁的宝贝女儿到土耳其玩了一趟,爱上当地的男子--也是一直到那时,她才知道他就是土耳其人民口中所谓的“大君”——一个拥有地下总统般势力的男子。很奇怪的是,世世代代的“大君”从没想过要取代土耳其表面的统治者,只是喜欢掌控幕后的发展。
她就是珍娜露,法国蒙特利格贵族后裔,世界知名香水“风情”老板的掌中明珠。
迸代的土耳其是一夫多妻制,名下的女人愈多表示自己的权势范围愈大。珍娜露为儿子们的父亲忍了十年,终于再也憋不住。她无法看丈夫明正言顺抱着其他的女子在自己眼前调笑,而且那还是他的“妻”,自己只是他的“妾”呢。她提出分手,一方面不仅是为了自己,另一方面也为了风烛残年的父亲。
临去,她带走双胞胎之一——辛,留下老大雷。珍娜露不能不为父亲着想;为“风情”的继承着想。她本来想将双胞胎一併带走,但也知道她的丈夫肯让她带走辛,已经是最大极限的退让……
辛.渥尔夫.蒙特利格从此融入西方,成为“风情”的董事长。
雷.萊恩.巴亚斯,成为土耳其地下统治者,等于監控欧亚二洲交通的中枢。
接到雷要人带来的讯息,第二天在早餐室中,辛便向珍娜露提及欲往土耳其一趟。
岁月对珍娜露极为寬厚,银发整整齐齐盘在脑后梳个髻。她非常宝贝自己的秀发——因为当初巴亚斯就是先对她这头秀发着迷的。
“——雷有麻烦?”放下咖啡杯,珍娜露的脸色微微泛白,冲击颇大,为远方的儿子开始担起心。
“是的,公司可能要先麻烦您一阵子。”
当年她带着十岁的儿子回法,不久便面临老蒙特利格病逝、公司群龙无首全面潰散的局势。幸而在数位忠心老部属的帮忙下,珍娜露才重新撑起公司,并大胆地靠灵活的交际手腕,扩增规模,一跃成为国际性大企业。然后辛接掌后,力精图治,“风情”便成为国际间品质最为高级、最畅销的金字招牌。
珍娜露没再说什么,直到送他上机,她才低声、困难地开口。“告诉他,我永远爱他。”
“我会的。”
他能明白,母亲终生将会为自己丧失一个儿子感到遗憾。如果当年被父亲留下来的是自己,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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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索金将肩上扛的东西放倒在地板上,捲里的毛毯顺势滚开,一个一动也不动的人赫然趴在地上。
托基转身对座上的男人微欠身示意,走到一旁以便看清楚。
“漂亮。”男人见过不少姝丽,但昏迷女子明媚艳丽的魅力仍使他惊艳。托基眼光真好,雷那个杂种肯定会马上将她拖上床。決定了,等雷一死,他再把她接收过来。
他细观她细致吹弹可破的香肌女敕肤。“她是日本人?中国人?还是韩国人?”他揣测。
“她叫冷魅衣,持有美国护照,今年二十八岁。她是华裔美籍。”托基尽责地报告从她行李中翻出的线索。
“还有呢?”男人从座榻上下来,跪下来仔细查看,伸手朝她胸脯隆起处触去。圆润饱满。
“五套內衣外衣的换洗衣物、VISA卡、皮夹中有三千美金、笔记型手提电脑、护照及机票……看来冷小姐本是将在我国待上两个月,私人自助旅行,不明原因。”
这些个人资料已被他销毀,托基甚至切入海关叫他们把冷魅衣出关记录刪除。冷魅衣从未来过土耳其。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嫗徐徐被人领了进来。她的眼瞳是一片空白,手中往着枴杖。托基示意她上前。
“大人,这位就是蓮金丝。”托基介紹着。
“动手吧!”男人比比仍昏迷不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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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
“雷!”
一模一样的声调不约而同喊了出来,兄弟两紧紧抱在一起,激动得说不出话。
二十年了!靶慨同时浮上他们的心头,真怕一松手彼此会消失。
雷先抚平激动的情绪。“我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
两人来来回回打量彼此,看照片比不上看真人的震撼大,这犹如看镜中的自己,二十年的分隔下来,两人均为九成九九九九九的酷似外貌感到惊奇。他们同时举起左手想探向对方的脸,在同一秒停顿在半空中,不约而同失笑,互相击掌。哈!对了,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