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我们从未平静谈过恋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偷偷模模。不错!你和我是很早就认识了,但你父亲反对,因为我只是个酒鬼的儿子,没资格碰你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该死,为何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提起来仍教人难受,他究竟还要被过去的恶梦纠缠多久?
“你是说,我父亲反对我和你交往?”失去了记忆的陆映哑,只能茫然的重复他的话,模索过去的痕?。
“岂止反对,他做过的事可多了。”龚慎梦冷笑,恨意全写在眼里。“为了阻止我们私奔,他派了好几个打手打断我的胁骨,将我丢入冰冷的海里意图淹死我。幸好老天饶我不死,才能捡回一条命回来报仇。”合该是陆氏气数将尽,才会让他逮到机会复仇。
她父亲曾派人修理他,还将他丢入茫茫大海,这就是他所说的“残忍的谋杀者”吗?会吗?
案亲真的是这种人?
等我在马来西亚的投资赚了钱,我就可以再让你拥有奢侈的生活,送你到世界各地过你想要的生活。
她想起父亲日记本上的那段话,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口中的谋杀者竟是她慈爱的父亲。
“骗……骗人!”陆映哑捂住耳朵哭泣,都快被逼疯了。
“爹地很爱我,他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她拚命的摇头,拒绝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随便你信不信。”他也被刺伤了,深深地。
“总之,我很高兴我终于完成了我的报复,因为我不但娶到当初?弃的女人,又成功毁掉死敌的事业,我还能有什么怨言?”是啊,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按理说应该了无遗憾。
只是,为什么在他的内心深处,总希望事情能够从头来过,一切能有所不同?
“原来我还曾?弃过你,真对不起。”听见这消息的陆映哑霎时苦笑,难怪他那么恨他们父女俩,他还肯对她好已经是太不可思议了。
“既然你已经完成你的报复,那么你能放过陆氏这些员工,留给他们一条生路?”她已经不在乎任何事了,此刻她在乎的只有员工的生计。
“不能。”龚慎梦残忍的拒绝。“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陆氏一定要分解。”
陆氏一定要分解就是这句话,打碎她残存的美梦,就是这句话,截断她唯一的希望。她要的不过是一点仁慈之心,即使是对她善意的欺骗也好,可是他不屑做,不愿意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给她。
登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只有不断的颤抖、退后、再颤抖。
她拔腿就跑。
“小哑!”
报慎梦的反应也是拔腿就追,一边追一边诅咒自己。她要的不过是更多的谎言,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和她一样被日渐沉重的压力逼疯。
“不要乱来,小哑!”他心跳加速的看著陆映哑打开停在马路边的车门跳上车,发动引擎。
“该死!”他无力的跟在车子后头跑,嘴里不断地诅咒,等到确定追不上之后,连忙掏出钥匙找到自己的车子,也跟著发动引擎追上去。
他是白痴,他是混蛋!他拚命的责?自己,尽量不让自己跟去。
一个人可以忍受伤害多少次?他却不断的以利刃刺穿她,将自己肮脏的血涂在她纯洁的灵魂上,硬要她接受残忍的事实。
十一年前你们都还年轻,以为人生便是一连串的追逐和爱情,所以你们坚持你们的信仰,并?此付出代价。但信仰是会变的,你们又有多少个十一年可以浪费?
他们的确都付出代价了,但信仰却未曾改变,然而岁月催人老,他们不再有另一个相同的十一年,也都承受不起再一次相同的伤痛。
“小哑……”他一边恳求一边操纵方向盘,踩足油门企图追上陆映哑的车。才刚转过一个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撕人心肺的景象,无情的敲打他的神经。
迎而而来的是一辆货车,正驶往他和陆映哑的方向,还拼命按喇叭。
陆映哑连忙急转方向盘,整辆车像云霄飞车似的浮了起来,眼看就要撞上。
“不!”龚慎梦也跟著前方的车子打歪方向盘,急踩煞车,将车子逼上人行道。但在他前方的陆映哑就没这么幸运,不但没闪过撞击,还被卡在安全气囊和驾驶座之间,后脑勺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再弹到方向盘上,整个人昏厥过去。
“小哑!”龚慎梦跳下车,疯狂的呼唤她的名字,奋力和卡死的车门搏斗。
“小哑?回答我,小哑!”他又叫了一声,深怕她没有反应。
这是谁??可如此急切呼唤她的名字,而且声音似乎很熟悉,好像慎梦……即将倒下的陆映哑,在黑暗的边缘漫游,脑中的细胞却分外清晰,随著龚慎梦的殷切呼唤,捕捉到昔日的色彩,填补失落的空白。
霎时,记忆急遽回转,仿若旋转木马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一个一个阶段的跳,将过往做一个完整的组合,在她的脑海里回旋。
第一个在她脑中成形的是她的笑脸,那时她还很年轻,每天最期待的事是看见那个酷酷的男生打从落地窗经过,他的名字叫龚慎梦。
再来,他们偷偷的恋爱了,爱得很辛苦,但很甜蜜。他的手上时常拿著一本书,躺在草地上告诉她往后的梦想,她真的相信他能做得到,并开始检讨自己,跟著用功读书。
忽地,黑夜来袭。影像中的女孩也换上一张忧愁的面容,紧握住手中的小木偶,一丝不挂的巴在男孩身上,告诉他:此生绝不离开他。然后,他们,那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两人都沉醉在这初恋的喜悦中,谁也想放手。
“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正当他们憧憬美好的未来时,她的父亲打了她一巴掌,也打慌她的心。
“我们私奔,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她哭喊著求他,而他们也真的私奔了,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火车站被逮个正著,将他们押回去面对怒气冲冲的父亲。
之后,她拚命的哭,拚命的求,她父亲仍然不?所动,她只好改变态度,照著她父亲的游戏规则玩,他才答应饶了龚慎梦。从此以后,龚慎梦消失在她的生活中长达十一年之久,直到他以Alex萧这个身份再次介入她的生命,才又再一次开?感情的大门。
她绝望的爱著他,尽避已经伤痕累累,她仍然渴望他能?开过去的恩恩怨怨,探进她从未驿动过的心。可是他没有,欢爱过后,他仍然选择以其他女人打击她脆弱的自尊心,那严重的伤了她,也使她投入一个完全空白的世界,只记得她手中的小木偶。
车祸过后,她忘掉了一切,直觉的怕他。但这次换他带著关爱的眼神,亲匿的拥著她带给她人世间所有的温暖,日夜在她的耳根旁说爱她,用虚假的关怀包围她,迷惑她的心智。
她接受他给她的一切,包括毫无保留的热情和假造的记忆。她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相信他们相拥著彼此,做菜洗碗看电视的日子再自然不过,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平静过,从来没有……回忆至此终止,陆映哑宁愿她不要想起,如果老天选择让她遗忘,为何不让她遗忘个彻底?
为何在她已经失去一切记忆的时候,连同那一段虚假但珍贵的记忆一块想起?她陷入了龚慎梦的网中,一个用缠绵与热情做?线绳,精心编织出来的情网,虽美但不真实,因为他不是真正爱她,不是爱著真实的陆映哑……“小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