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卑鄙的小人,又点她的穴!
“咏贤姑娘,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
卑鄙的小人用卑鄙的招数也就算了,更呕人的是还用卑鄙的话激她,差点把她气出病来。
“先别说你的动作有多笨拙,就连庙口前抢饭的乞丐动作都比你快,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的真面目?”她的世界未免太好混了,就凭她的身手也能干女捕快,而且还是“最好的”?
“你神气什么?!”她不服气的叫嚣,一点也不想承认他的话是对的,庙口那群乞丐比食人鱼还可怕,他们甚至和麻雀抢饭粒吃。“你每次都用这种卑鄙的招式,我又没学过,当然比不上你,要是单打独斗的话——”她连忙住口,差点忘了就算单打独斗也比不上他。
“好,那咱们就来单打独斗。”反正闲来无事。“我不还手,也不出招,我只躲避。我给你三次进攻的机会,要是你能在这三次机会中扯下我的面罩,我不但让你看我的真面目,还附赠我手上的牌简,如何?”他说完,扬扬手中的牌简。
十分钟以前才教她作足噩梦的回家之路立刻像变魔术般倏然出现,和满室的阳光一般耀眼。
这简直比乐透还刺激,她就不信凭她敏捷的身手会捞不到一次。
“我接受你的挑战。”咏贤神气巴拉的回答。傻瓜才会放弃这高达三分之一的机率,她赢定了。
“那么请吧。”他松开她的穴道,正式宣告游戏开始。
咏贤也不浪费时间,立刻捉住他右手肘,在第一时间挤进大腿之间,伸手就要扯面罩。
“咏贤姑娘,你的热情真是凡人无法挡哪,你这么用力挑逗我,是不是有另一层含意?”展裴衡不疾不徐的在她耳际轻轻吐息,刺人的鼻息透过布罩渗进她的耳朵,引燃她空前的心跳。
混蛋!他究竟是地字第几号恶魔?轻易躲过她的袭击也就罢了,竟然还乘机反搂住她,把她拘禁于他的臂弯与胸膛之间。
“谁挑逗你!”她气得满脸通红,对准他的胸膛全力以赴,结果她不但没敲下那片柏林围墙,反倒陷进更深的桎梏之中。只见他轻轻松松弯腰,躲过她的重拳,还顺带捞起她,结束她的攻击。
“看来你不怎么善于利用机会哦,咏贤姑娘。”轻佻的口气就和展裴衡轻佻的姿势一般危险,将她锁在层层的禁钢与心悸之间。她困窘的发现自己竟不太想挣月兑这要命的亲密,尤其他那双眸子好动人,就和他的动作一般魅惑人心。
“你确定你真的是一名优秀的女捕快吗?”低沉跃动的声音就和正将她压在床上的大手一样充满魔力,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上了床。
“你……你别得意得太早,我还有一次机会。”她一定疯了,机会就在眼前,她却只会发花痴不断地吞口水,她的教育训练长一定对她大失所望。
“你真的决定摘下我的面罩吗?”他继续发挥男性魅力,将他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看过我的真面目以后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二是成为我的人,你比较中意哪一条?”他的拇指跟着他低沉嘶哑的声音扬起。
瞬间她的大脑停摆,身上唯一的感觉只剩唇齿之间的酥麻。
成为他的人,也就是说……咏贤望着他,大脑再度缺氧。透过不到五公分的接触,她几乎已经可以勾勒出黑布底下的脸部线条,剩下的只差伸手去揭开它。
但她敢吗?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她也害怕发掘真正的答案,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的谎言,努力告诉自己他不是展裴衡,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的感情。
这一切都乱透了,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像具石膏像,和他看似戏谑实则真诚的眼睛相凝望,时间彷佛也冻结了。
经过许久的凝视,展裴衡宣告放弃。他在期望什么呢?她老早表明她的心愿,一定要回她的世界去,他却还像傻瓜一样,借着每一次机会试探她的意向。
“你放心,我对留下你这个麻烦精没多大兴趣。我今天来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警告你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展裴衡轻轻的松开对她的箝制,淡淡的拋出警告,随即消失在一片金黄色的灿烂之中。
望着他的背影,咏贤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抱歉。她明白自己并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好象她的沉默已经伤害了他?
她衷心祈祷他并不是展裴衡,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同时伤害两个人。
想到这里,她的脑中竟不知不觉浮现出第三个人的面孔——伊藤伸繁。
第八章
“管伯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伊藤伸繁紧皱着眉头低头看成堆待批阅的文件,俊秀的脸庞写满了担心与疲惫。自从咏贤失踪以后,他的眉心没一天舒解过,老是在半夜惊醒。“我知道了。”电话那端传来的讯息教他更加忧心,也更加失望。“我这边要是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您……我了解,我不会放弃的,您放心,咏贤一定不会有事,一定还平安……好,再联络。”卡一声,两边电话同时的切断声就像他低落的心情一般回响于寂静的夜,他抬起沉重的眼睛随意瞄了一眼,腕上的表告诉他现在已是凌晨一点。
这是伊藤伸繁第五次到南京来,也是咏贤失踪后的第N次月圆。咏贤失踪已经近五个月,他们动用了全部力量找遍了南京乃至整个大陆,无奈就是没有她的影子,也找不到尸体。
应该坚持娶她的,他后悔不已。要不是因为她对他的成见太深,他们的婚事也不会拖个没完没了。要不是他太过于尊重她的意见,也不会纵容她把他当隐形人看待。她被宠惯了,总认为所有人都该照她的旨意行事,而他也因为太爱她的缘故,因而一味地让她、包容她,这更造就她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习惯,再加上管伯伯一向拿她没辙,甚至连她选择了一个危险行业作为职业也没意见,种种原因加起来,让咏贤做起事来更加无后顾之忧,只懂得顺着性子往前冲,也不管身后的人会如何担心。
如今,不只她自己本身尝到苦果,他们这些人也不轻松。据他所知,管伯伯这几个月食不下咽,原本已经不算健壮的身材因烦恼而更形消瘦。他呢,也好不到哪里去,东京、大陆两地来回跑,整个人也跟着瘦了一圈。
伊藤伸繁轻叹一口气,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满月澄黄而硕大,彷佛充满魔力。传说在月圆之夜常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是整个地球磁场最强的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他看见他最思念的人吧。他悄悄的祈求月亮,脑中浮现出咏贤那张凶巴巴的脸。他一定是前世欠她,否则不会一个劲的喜欢她。
伊藤伸繁苦笑,再次想起她说话的样子,和伸手跟他要牌简的野蛮样。
牌简?对了,他差点忘了那块浮月形的牌简。这次他终于记得把它带来,前几次光忙着对大陆官员吼,哪还记得如此琐碎的事。
说来也奇怪,他一直不喜欢那块牌简,总觉得自己跟它有什么渊源,虽然他父亲一直强调它很重要,但他宁可不要看见它,所以长久以来他一直将它锁在保险柜中,直到咏贤失踪之后,他才想起它的存在。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它让他联想到咏贤。或许是因为她曾向他要过的缘故吧,他猜想。咏贤几乎拒绝他所有的一切,包括数不清的传真、信件和求婚,还有成堆的花朵和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