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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揽浮月 第20页

作者:湍梓

展裴衡右手紧扣住她的手,左手戏弄似的轻抚她的轮廓。他平静的眼眸中反映出她的惊慌。也许她不若想象中勇敢,他想。

“胆子被猫叼去啦,咏贤姑娘?”难得她也有怕的时候,不乘机捞本那多划不来。“你不是说你还能忍,我希望这其中也包含‘吻’。”

吻?一听见这骇人听闻的字眼,她立刻抬起眼睛,脑中不断浮现出上一次的画面。她还记得他温热的双唇和热情的舌尖,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那滋味她可是从没忘过,甜腻得就像巧克力糖……笨蛋,她在想什么,人家正在调戏她!

咏贤很想恳求恩赐如来神掌好一掌打醒自己,立刻脸红得像关公,由他那贼兮的眼神,不难看出他早已料中她的心事。等她回二十世纪以后,她一定要去看心理医生,她决定,不过当务之急是摆月兑他的箝制。

“欺侮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她激他,没发现到自己话中的语病。

“弱女子?”展裴衡的眉毛挑得老高,脸也拉得愈近,几乎碰上她的额头。

“刚才是谁在大声疾呼,拚命叫嚣自己一定能保护自己,你还记得吗?”

“我暂时失去记忆。”可恶,他的唇干嘛愈压愈近,近到可以感受他的呼吸?

体温骤然上升的咏贤半是期待半是抗拒的盯着他愈来愈靠近的双唇,心脏有如万马奔腾,怦怦跳个不停,体内涌上一股不可思议的温热感。

或许她该改看内分泌科,或是心脏科,她头昏脑胀的想。既然拚命压抑自己达不到效果,那就只好求助于医生,或许他们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一掉到古代就变成花痴,而且还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

“那我只好帮你拾回记忆啰。”

一对促狭的瞳孔闪烁着银光,照亮她心中的角落。她闭上眼准备承受这突来的“耻辱”,至于性情大变这一项症状则留给各科医生烦恼即可。

她屏息以待。

奇怪,她期待中的吻怎么一直没有落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张开眼,发现自己正对着一片树林发呆。发誓羞辱她的人早已不见人影,只留下最后那一句回音。

“我想你已经受够教训,记住下回别再如此冲动,女捕快大人。”

这……这该杀千刀的混帐!血液骤然聚至脑部的咏贤当场气得脸红心跳,所有她听过的脏话一一溜出口,不将他咒死誓不为人。

“Shit!Fuck!Sonofbitch!王八蛋!”英文夹中文的各路脏话一古脑地月兑口而出,中气十足的咒骂声吓走了林间的飞鸟,连树叶的摩擦声也被比了下去。

也许,她该改挂脑神经科。

第六章

她的小肮好痛,就像有一千万只蚂蚁在叮咬一样,咬得她疼痛难耐,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咏贤咬牙忍受一波接一波的抽痛,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涌出,自她的额角潸潸流下,她连举手挥掉的力气也挤不出来。

天哪,真好痛。猛然而至的抽搐侵袭着她的月复部,她这一生从没像此刻这么憎恨自己身为女人过。为什么女性就必须忍受这般要人命的疼痛,实在太不公平了。

又来了!她困难地咽下口水,口干得像十八年未曾喝过一滴水一样。她好想喝水,但又没力气下床。

“Shi……t……”就连诅咒也像嘴巴上了封条般难以发音。这种天杀的症状就只会发生在女性身上,那一波接一波的抽痛简直难以言喻。

不行,她快渴死了,一定要想办法喝到水不可。她支起僵硬的身躯,像具埃及木乃伊突然复活般起身,朝床下迈进。

人一倒霉,就连身体也跟自己过不去。

边移动身体边忍受疼痛的咏贤这下无人可骂,只能诅咒自己悲惨的命运。

掉到西晋已经算是惨绝人寰,更绝的是平日不怎么让她困扰的生理问题偏偏跷头到古代来发作,彷佛她还不够倒霉似的。算了吧,她安慰自己。相信号称“头号女煞星”的自己必能撑过这个难关,反正顶多三、四天。

如果有止痛剂,那该有多好。

咏贤好不容易将自己弄下床,此刻最想念的就是那一颗颗的白色药丸。现代科技的奇迹能在一个钟头内解决她此刻的窘境,而不必像只衰弱的老狗,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茶水发呆。

她一定要回去,她发誓。她再也受不了西晋,受不了这该死的不便。她绝对要想办法弄到那块牌简,回现代去接受文明的洗礼。

不过,此刻最实际的还是古时候的茶水。望着仅仅几步之遥的木桌,咏贤有种自己正在穿越银河的错觉,感觉桌上那只青绿色的陶壸恍若牛郎,拚命对她这个半挂的织女招手。

牛郎,我来了!

原本不太了解为何男性公关会被称作牛郎的咏贤瞬间大澈大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男性的作用即在于此,就能解实际的干渴又能解某方面的饥渴。

嗯,这学问颇大,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不过,这条银河未免也太宽了些,似乎游不到尽头。

嘴唇干裂得犹如龟裂的大地,月复部又不停地抽痛。彷佛集天下不幸于一身的咏贤一步步地缓行,额头上的汗珠也不停地滴落,一步一脚印。

她痛苦的前进,眼看着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好不容易让她走到尽头,碰到桌子的时候,又好死不死的绊倒,砰一声的跌在地上,连带打破她亲爱的牛郎。

完了,她没水喝了!

沮丧得快要尖叫的咏贤抬起软趴趴的手臂,像是在演慢动作影片般痛捶地面,一下,两下……就连泄恨也和遭天谴没两样,一切都无力得教人发疯。突然间,房门被打开了,仍旧涂着一张死人脸的展裴衡适时冲了进来,手上还拿着托盘。

“Shit姑娘,你没用午膳,人家好担心哟!”既嗲且高的音量骤然而至,听在咏贤的耳朵里可比死亡时的呜钟,拔尖得教她想揍他一拳。

但很不幸的,她没力气挥拳,而且极有可能让他送葬成功,她的小肮愈来愈痛了。

“哎呀,Shit姑娘,你怎么啦,干嘛趴在地上?”而且浑身湿答答的。

“你……你没长……眼睛吗?”她像跑马拉松般的把话说完,眼睛恨恨地瞪着地上那一摊水。她的牛郎!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茶壶是破的?”连忙放下托盘的展裴衡心疼不已的弯腰捡起青绿色的碎片,眼带泪光的拨动心中的算盘。这只上好的陶壶最起码值十两银子哪。

“我……我想……想喝水……”不行,她没力气说话了,她的口干涩得犹如撒哈拉沙漠,而且下月复绞痛不已。

“想喝水也别砸茶壶呀,这只陶壶很贵的……咦,Shit姑娘,你的脸色是怎么回事,你今儿个也上妆了吗?”没仔细看还真难发现,平日总是红光满面的脸颊似乎苍白不少。

“笨……笨蛋。”她费尽力气吼出这两个字,发誓自己就算不被月复痛折磨死也会被他的驽钝气死。她是造了什么孽?掉进这天杀的时代也就算了,竟还遇见这更该杀的白痴。“我……我肚子痛……”说着,她的脸色更显苍白,和展裴衡脸上的白粉没多大差别。

“肚子疼?!那可不得了啊!”白面公子叫得跟杀鸡似的,可比现代扩音器。“你上过茅房没有?要不要我带你去?”

他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哪来的力气带她上茅房?更何况她的月复痛跟茅房八竿子打不着,去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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