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沉思中的女主角突然蹦出来吓人。秦穆文抬起不悦的眼,冷冷的倪
着她。
“有何贵干?”
明显厌恶的语气几乎要将綄邻的勇气击散。振作点,加油!綄邻为自己打气,试着
撑出一张笑脸。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而已。”对,就是这样,要愈挫愈勇。
“去问管家,我没空理你。”他倏地转身,沿着河畔行军,操得跟在后面的綄邻气
喘如牛。
“恐怕不行耶。”綄邻不死心的跟在他身后,引起人们的好奇。“这些问题只有你
才能回答,任何人都不行。”要命,他怎么愈走愈快?
“那么我建议你录起来。”疾如风的秦穆文看都不看她一眼,照走他的。
“等我有空时,自然会听听看你到底想吠些什么。”奇怪,她怎么找到他的?
八成又是老管家的杰作。为何全家人都热心当红娘,就连和他最亲近的老管家也临
阵倒戈?
“这恐怕有执行上的困难。”綄邻小跑步企图跟上他,他却愈走愈快,存心跟她玩
竞走比赛。好嘛,这可是你逼我的!綄邻决定豁出去了。
“我不能将我的问题录起来!”她拉开嗓门,使得注意他们的人数激增,每个人莫
不张大眼睛看着这场女追男的游戏。
秦穆文不理她,只想找块布将她的嘴塞起来。他愈走愈快,綄邻也愈跑愈快。
“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给他最后机会,无奈冰山硬是屹立不摇。
“因为我不能对着录音机说--秦穆文,你为什么爱我?”
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回响于宁静的河畔。这回惊世骇俗的问话成功的让秦穆文停下脚
步,同时也完全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你说什么?”他压低的声音暗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但綄邻不怕,管
他刮大风或是下大雨,她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她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更想知道,心
口的那份眷恋和迷惑,是否就称之扁“爱”?
“你说过你爱我,这是真的吗?”
他选在最荒谬的时刻表白,綄邻竟也以最离谱的方式吼出他的疑问。
看着一对对好奇的眼睛,秦穆文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敢打赌,不消几秒钟
就会有想出名的小记者,带着镁光灯对准他们照个没完。
“回去再说。”他牵起她的手,却教她一掌抽掉。
“不要!”她又不是傻子。“一踏入秦宅。你又要躲得不见人影,我要怎么问?”
好不容易才聚集的勇气,她可不想白白浪费掉。
完了!秦穆文瞄瞄伫立在河畔的男男女女,现在大概没有人不知道他就是秦家二公
子了。拜綄邻之赐,明天他俩将在社交版以头条刊出。
罢了!在他三十一年的生命里,总是循规蹈矩,压抑自己的情绪,不容许自己显现
出一丝脆弱,处处维护秦家的名声--只因为他是秦穆文。他为什么会爱上綄邻?原因
很简单,因为她勇敢、不逃避任何迷惑她的事物,就如同此刻的坚持。而他,畏缩阴郁,
以冷绝的外表包装自己的脆弱,面对着真正渴望的事物时,往往胆小得不敢伸手去拿。
有何不可呢?封闭了三十一年的心也累了。没有人喜欢阴暗,即使是在腐败中打滚
的烂虫也渴望见到阳光。他并不腐败,但同样希望看到阳光。
綄邻便是他的阳光,而且此刻的她,并不吝于给予。
“这是真的吗?”綄邻天使的头顶开始出现光环,瞬间,秦穆文心中的冰块开始融
化了。
承认又何妨?他早想试试看置身放天堂的滋味,为何要傻得拒绝?
“我--”“救命啊!”一句丽声尖叫划破了河畔的沉寂,也划破了他们之间的张
力。
“发生了什么事?”
“有小孩子落水了!”
“赶快跳下去救人啊!”
七嘴八舌的叫嚣声直达云霄,就是没有人有所行动。倏地一道人影自綄邻的眼前闪
饼,秦穆文挥动着健臂往河中一跳,将呼吸不到空气的心男孩及时拉离水面,并且帮他
挤出肺部的水,把小男孩自鬼门关救回来。
“你救了他。”綄邻将手帕递向不给小男孩母亲道谢机会便走人的秦穆文,兴味盎
然的看着他。
“任何人都会这么做。”他接过手帕,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小的一条手帕能起什么
作用。
“对,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可是你却是唯一跳下的那一个。”也是没有丝毫犹豫,
又不要人说谢谢的稀有动物。秦穆文只是挑眉,对他的赞美不予置评。
“你到底有多少面呢?”綄邻的迷惑和骄傲尽呈眼底。“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的
人呢?能不能让我知道?”她定定地望着秦穆文,目光坚定而灼热。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秦穆文才放弃他的坚持与挣扎,露出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是混合了脆弱与放松的彻底温柔。
“你真的想了解我?”
“嗯。”闪烁在她眼底的光亮晶灿得出奇。
“我会给你机会的。”他柔声保证。
※※※
这是綄邻第一次亲眼目睹种菜的辛苦。在闷热的空气下,豆大的汗珠凝结于秦穆文
乎滑的额头上,随着一坎又一坎的奋力耕地,落人金黄色的泥土中。
她敢打赌,天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英俊的农夫。她以前怎么会认为他阴冷呢?
看看他此刻的表情,温柔得像是最体贴的情人,在夜里喃喃低语着衷情爱意。
只可惜农夫目前诉爱的对象不是她,而是那堆绿色菜蔬。有没有搞错啊,她是“活
生生”的人耶,而且正非常讲义气的陪在他身边,忍受闷热的天气。
“累了?”农夫王子终于决定结束手边的工作,自搁在一旁的水桶中舀出一句水清
洗手上的泥沙。
綄邻摇头。难得他肯让她跟在身边,得知他的另一面。
“明明累了还嘴硬。”秦穆文边说边摇头,在她身边坐下。“似乎快下雨了。”而
且恐怕会是场大雷雨。
“好象是。”綄邻无意识的回答,着迷于他轻松愉快的表情。
“你应该时常笑的。”他笑起来就像是个来自不同国度的王子,有一种异国风情。
“是吗?”他怎么从不觉得时常微笑有什么重要?
“当然是!”綄邻连声保证,不让他把笑容收回去。“像你这么俊帅的脸本来就应
懊时常微笑,这样才……”他的“相配”二字在他调侃的笑容下没去。
笨蛋綄邻!她骂着自己,此刻的她看起来一定像个大花痴。
“谢谢你的赞美。”从小到大,他没像此刻这么感谢自己的长相过。“但我希望除
了长相之外,你还能注意到我的其它优点。”比如忠诚不渝的爱。
说到重点了。綄邻相信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允许她跟随的理由,同时也是她为什么还
死赖在这里的原因。
她想了解他,而他也试着打开心门。建立一道墙很简单,想拆除它却需要过人的勇
气。她自认只是平凡人,但如果破墙是唯一能了解他的方式,那么她愿意凝聚所有的勇
气,打掉他心中的柏林围墙。
“如果你想要别人了解你,那你就该站出来。”她勇敢地凝视他,捕捉他游移的眼
神。“我或许年轻,但我至少知道一点:当你渴望一件东西时,就该伸手去拿。”
“说起来好简单。”他的眼光和她牢牢锁住,不再轻飘。“你曾经真正渴望过其件
事物吗?极度而绝望的渴望,但现实却不容许你任性去拿。相信我,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我相信。”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曾经有过和你相同的经验,只不过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