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人这种生物要化妆、要卸妆,上厕所也要比较长的时间,而且常常情绪不稳定,有生理期、有更年期,动不动就大惊小敝、呼天抢地,最重要的是还会在台面下动手脚,暗箭伤人!
想我死就选在这个时候问我这种问题吧!必岳在心底回答小夭,表面上却是气定神闲地问起阿Ken别的问题,四两拨干斤地将话题给转掉了。
“Ken,你觉不觉得‘TheSmiths’的歌词都很优美,美得像是诗篇,至于‘JoyDivision’的作品多半冰冷而哀伤,乐团与乐团之间界限分明,各有所长。”
“我也觉得!”阿Ken附和,“外国的乐团虽多,却是特色鲜明,绝不会让人搞混,不像时下许多亚洲乐团都只以翻唱曲风取胜,贪省时省堡,懒得自创品牌,只要是旋律好听的,琅琅上口的歌曲就拿来翻唱又翻唱,几个乐团之间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像极了。”
阿忍点点头,开口道:“是呀,就好比‘TheSmashingPumpkins’他们在台湾虽然不是很有名,却在国外很红,他们的作品里就融合了各式曲风,从吉他、鼓,以至于贝斯声,努力创作、不断求新求变,风格独树一帜。”
“还有还有呢……”
聊到了最爱的音乐,小天忘了刚刚的腿伤也忘了还捧在手里的饭碗,站起身来,仿佛身上通了电流,忍不住手舞足蹈电舞一番。
“关岳,你去看过‘LinkinPark’的演出吗?他们拥有双主唱,其中一个主唱那种独特的假音嘶吼,结合了摇宾、嘻哈及电音的特效,那发了狂一般的混种魔音,每每勾惑得人全身细胞几乎进出体外,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只想随著他们的音乐跳跳跳跳跳……”
阿Ken站起身,一把将小天压回位子里,一脸没好气。
“别再跳哇跳的跳,请记住你现在是在吃饭,快坐下来,别惹得饭粒菜屑满天飞!”
阿Ken的话惹来大家的笑,之后好菜陆续上桌,众人的注意力逐渐由音乐上带开了。
愉快的一餐终了,关岳买单,阿Ken则坚持要回请一摊PUB。
必岳知道海蓝一来没吃饱,二来肯定不爱和一堆臭男人瞎搅和,是以和阿Ken约好了地点让“ICECOOL”成员先过去,而他则在将海蓝送回饭店后再单独出门。
听说那位有著“无影脚”的小姐不会跟去,小夭快乐得不得了,摆摆手朝关岳扔了句:“快去快回!等你一起不醉不归!”就搭著阿忍等人的肩膀走了。
回到饭店后,关岳先帮海蓝打电话叫了RoomService,和她撂了句:“别等门,我有钥匙!”之后便要离去,却意外地被海蓝给唤住了。
“有事吗?”
必岳站在门边,门已半开,他半侧著身子回头问。
海蓝半天没声音,咬著唇办的小脸上写满了犹豫。
“想问什么就问吧!”关岳尝试用微笑来冲淡那种有些诡异的气氛,“毕竟我们……”他耸耸肩,“是伙伴的不是吗?”
海蓝深吸一口气,直勾勾地觑著他,“你是否也认同他们所说的,女人都是祸水的论调?”
必岳不得不笑,“祸水不祸水的我不知道,只不过女人的心眼还真的很小,一个多小时前的一句无心之话,你却记到了现在?”
她起身款步踱向他。
“别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只要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是不是也认为我跟在你身边,就像一个会增加累赘的包袱?”事关她最重视的女人尊严,她当然要问个清楚。
他会嫌她吗?毕竟她是真的……呃,好像还常无理取闹的。
必岳叹了口气,盯视著站在面前的海蓝,向来坦荡的眼神搀入了些许晦暗难懂。
“我的想法并不重要,对你而言,只要赵瘟生不这么想就好了,不是吗?”
“他叫赵台生!”
海蓝没好气的提醒,却也才猛然想起,她到蒙特娄这么久了,竟然连一通报平安的电话都还不曾给过赵台生。
因著彼此之间有时差,赵台生怕打扰她的睡眠又怕打断她的工作,是以只敢留简讯而没敢打电话给她,而她,就算是接到了简讯,却没想过要立刻回覆,相较起来,如何和关岳周旋斗气,似乎还比回赵台生的简讯重要。
好怪!他们真的……呃,是男女朋友吗?
“瘟生、台生其实差不多……”关岳淡淡耸肩,用著最近鲜少出现的嘲讽语气说:“对于一个拐跑我女朋友的男人,三个字里我记住了两个,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你你……你……”海蓝忍不住握紧一双小拳,“时至今日,你对于那件往事的认定还是仅止于此?是我意志不坚被人拐跑?是别人肆无忌惮撬你女友?而你自己……却是半点错也没有?”
“不!我当然也有错!”他的眼神冷漠且遥远,“我错在太过于自信以及信你,以为你不可能会舍弃我而去选择一个不及我的瘟生,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
话说完,关岳重重关门离去,留下僵杵在门边的海蓝,好半天没能动弹。
第八章
那一夜之后,短暂和平破局,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度降回冰点,且还比以前更糟。
以前他们还会用唇枪舌剑来沟通情绪,但是现在除非必要,两人不但不说话,甚至就连眼神都不愿多做交会。
但老实说,与其他过于复杂的情绪相较起来,漠然,反倒是一种最容易的对待方式,且还能藉此来遮蔽住他们对于彼此那种早已不该再存有的心动。
只是关岳不知道,那一夜当他在圣丹尼街的PUB里和阿Ken等人畅饮美酒,听著地下乐团鬼吼鬼叫,畅快地痛骂著女人有多么的祸水、多么伤男人的心灵及自尊的时候,其实海蓝一直在饭店的房间里等他回来。
她坐在沙发椅上,想要和他一起将往事摊明来讲清楚,想耍弄个明白为何对于那件事情,两个人的认知竟是如此天差地远?
有关于那件往事,当年为了维护她的自尊及骄傲,她对谁都没提起,也没有去向关岳求证或摊牌,只是任由它隐隐作痛地藏在心底。
她告诉自己只要等事过境迁,等多年以后,伤口会好,伤心也会烟消云散,但她发现那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伤口还在,并且一触就痛,弄得她根本无法坦然地、不存敌意地面对著现在的他。
海蓝等著想要和他说明白,但时间一分分地过去,她始终没有等著他,而在她想到这些男人暍多了酒后最可能的去处就叫做“女人的温柔乡”时,失望的情绪加上愤怒及护火,她对自己发誓,说再也不要奢望能和这男人和平共处了。
只是海蓝不知道,关岳其实并没去什么温柔乡,早在午夜前他就离开PUB了,不过回饭店后他在Lobby里独坐良久,因为想先将自己的情绪给厘整清楚。
真是可笑,他实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情绪,竟会如此轻易地又再度被那个曾在多年前背叛了他、重伤了他的小女人,给轻而易举地撩拨起来。
这女人对他的杀伤力太大,大到了他会失控,大到了他有可能会再次受伤,大到了他难得会对到底未来该怎么做,感觉到困顿无助。
远离她?偏偏命运之神一再捉弄。
抢回她?可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将来,又再度以背叛狠狠捅上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