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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骄女 第4页

作者:娃娃

“没事……”洛伯虎浅浅魅笑,“不过是几位弟兄忘了吃早膳,腿软。”

一边说话,他一边用脚暗补了几下,踹得那些趴着、伏着,哀哀嚷疼的手下败将,一迭连声的“没……错,没错,管事……是咱们乐得忘了吃饭了……”。

蒋管事人虽老眼还未花,但也不想在此时多生枝节,只是将一脸笑咪咪的年轻人给记在脑海里。

这个家伙,看来会是个棘手人物。蒋管事暗忖,日后要设法看紧点,要不,就索性找个理由将他逐出王府去吧。

想是这么想,但蒋管事很快就发现这姓洛的年轻人,不但惹是生非是专长,还有一种很可怕的聚众能力,三言两语便能让身边的人服服帖帖,以他马首是瞻。

洛伯虎进府不过半个多月,别说几间佣房里的新旧仆役都服他,老爱与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就连那些个大小避事也都会偏袒,尽挑些轻松的活儿派给他。唉!甭说别人了,就连蒋管事都得惭愧承认,在这姓洛的小子三不五时对他蜜笑,还在夜里由膳房为他“偷”出最爱的辣卤鸡爪孝敬时,他对于这小子的防心,早就烟消云散了。

算了!

蒋管事自我安慰,这小子说了只是来替人代班的,那人一来他自会走人,在这段时间里,只要他别闯出啥大祸,就姑且睁一眼闭一眼了吧。

只不过,蒋管事特意叮嘱洛伯虎,百亩大的王府他哪儿都能去胡闹,就是西院落那一区绝对不可以。

只因为那里是禁区,里头住的是王爷、王妃及一位金枝玉叶郡主,别说是新的家丁长工不许进,就连旧的也还要分等级,不够老实稳当,来历不明的,就连长相比较吓人的,也都是一律不许进。

这一日天光不错,西院落那儿突然派人上新佣房这头来挑佣人。

一挑挑了十几个,因着蒋管事忘了交代,就连洛伯虎这“棘手人物”也被挑了进去,去之前还要他们将手脚洗干净,连衣裳也是换了套簇新的。

吧嘛这么盛重?

老爱跟在洛伯虎前后当跟班的长工吉祥也被挑上,好奇地问着负责挑人的贾管事,“咱们这会儿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别说是你,连我也还没弄清楚。”贾管事也是一脸不解,但他还是再三叮嘱,“人是郡主要的,只说要挑年轻力壮、手脚灵活的,反正到时候她要你们做啥就乖乖照着做,千万别惹她生气。”

那如果一不小心惹到了呢?

结果会是怎样?

没人敢再问,因为光是瞧贾管事的紧张神色,大家的心底都七上八下了。

到了西院落,只见那儿早已候着由别苑找来的十多名仆役,果真个个年轻力壮。

接着是丫鬟喜雀的到来,她让所有仆役分两端站定,一边十六人,每个人都分到一件背心,按边分色,一边红色,一边黑色,上头还绣了字。

吉祥低头审视自个儿的红背心,抬头对着洛伯虎笑嚷。

“嘿!洛大哥,这字我认得,是个『帅』字对吧?”

吉祥是乡下孩子,识字少,但平素爱看人下棋,是以学会了车马炮等字,难得能见着识得的字,他兴奋得不得了,洛伯虎却没能沾上半点兴奋情绪。

天儿好热,若非戴小安,此时他该是窝在茅庐里睡大头觉吧,真可惜。

接着他低头,淡瞟了眼自己绣着“车”字的黑色背心。

耙情这闲闲没事干的千金大小姐,是想要下“人棋”?

洛伯虎没猜错,整装完毕的众人被带到一处广场,广场上用着明矾在上头画了线,棋盘格距清清楚楚,中间甚至还挖了条小渠充当楚河汉界。

便场是露天的,众“棋子”顶着日头被领到该站定的位置,至于广场两头则是各搭了座枕木高台,方便上头的人居高临下,综观棋局。

日头太大,人站在日头下,不一会儿工夫就已是浑身汗水涔涔、头顶冒烟了。

但因为这是郡主的命令,大伙别说抱怨,怕就连伸手抹个汗都不太敢哪。

黑军这头准备下棋的人洛伯虎见过,是王府里的大总管傅铮经,他可是地位仅次于王爷一家的人物。

至于红军那儿,台上又另外支高了一顶篷架,挂着长可曳地的绛紫色纱帐,让里头的人尽情往外瞧,但外头的人却是啥也瞧不着。

但甭瞧清楚也猜得到,那坐在里头的人儿,准是那位千金小姐紫郡主了。

“棋子”们甫定位,纱帐后的人儿就传出娇女敕女敕嗓音了。

“炮二平五!”

号令下达,那“棋子”先是左顾右盼了一下,一等确定了是在喊自己,急急忙忙遵命挪位,就怕迟了点会让小主子冒生了火气。

“马八进七!”

开口的是大总管傅铮经,顿时黑军这头的“人棋”也起了动作。

之后陆续是“伪二进三”,“车九平八”……“炮八平七”、“马三进二”……没完没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上人儿挥汗如雨,台上人儿却是“喊”杀得状似惬意。

一局终了,黑棋战败,红棋胜利。

眼见得着胜利,红棋那头的“棋子”就像是自己赢了一样,不在意满身臭汗,个个兴奋跳了起来、大声喝采鼓起掌。

而那些护守在纱帐外七、八个手脚俐落的丫鬟,赶紧送上冰水并顶指大赞,“郡主呀,您可真行哪!”

谄媚声一波接着一波,让人一赞再赞捧上了天,绛紫色纱帐后方,传出了得意的铃铃娇笑声,

一局下来全场的人似乎都挺开心的,就连输了棋、捧首大喊惭愧的傅总管也很有风度地微笑,却有个人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那人正是洛伯虎。

不是恨日头晒,也不是恼这千金骄女的劳师动众,他不开心的是如此劳师动众的结果,是为了玩一局“假”棋。

所谓假棋,自是指傅总管刻意放水。

不但放水,且还得放得不露痕迹,放得煞有介事,认真论起来,他前头那些个认真厮杀的棋步,许都还比不上后头“一不小心”输掉全局来得有本事。

第二局再战,在陷入一段长时间的苦战后,傅总管又输了。

见郡主赢得“惊险”,这回的欢呼声更是欢天喜地,帐后娇笑铃铃,洛伯虎的脸却是更黑了点,就如同他身上的背心一样,黑到底了。

虽然他向来吊儿郎当,凡事不在意,却是最恨见着不公平的事了,还有一点,他恨输,就如同他平日在街头与人打架时一样,打小到大他从没打输过,宁可被打死也不打输,因为他恨输!

但这会儿他却是一输再输,且输得莫名其妙、输得一肚子鸟气,更何况此时的他身居战场,为战将之一,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身后的“权谋者”为了讨主子欢心,而罔顾他的存在及感受。

尤其在这一局里,他明明已经杀过了楚河汉界,就要杀到了对方城下,却被莫名其妙招了回来,壮志难酬,愤恼地被囿限于无关于战局的这一端。

他有种错觉,就像是精忠报国的岳飞,遇上了昏庸误国的宋高宗。

第三局再启,洛伯虎眸光瞇冷,有了自个儿的主意,在黑军再度伤亡惨重之后,他迈开大步,自作主张地越过楚河汉界。

“嘿!那只黑车!”眼见“棋子”竟不受控,傅总管气恼地起身怒指着,“谁让你过河了?快滚回来!”

“不回去!”爽快回答,洛伯虎背对着傅总管,连眸子都懒得回瞥了。

“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身为棋子不服号令,这还象话吗?”

洛伯虎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朗声道:“身为主帅无心求胜,你又象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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