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冷蝶的心猛地袖动了下,师父会同意让沈拓野帮她们吗?
她需要离开这里去找师父商量,可是离开的方法只有一种,她能够牺牲吗?
“你好好想一想吧。”他并没有勉强她,放开她的身子,伸手倒了杯茶,“我可以先告诉你关于古兰若的事情,她现在住在一座独门宅院内,有一个婢女服侍着她,除了官法昭外,谁也不许进去那座宅院,这对风流成性的官法昭来说,不可不谓是奇事。对了,你知道江君吗?”
“江君怎么了?”她大吃一惊,语气急切的问道。
樊冷蝶的坐立难安让他眯起眼,心中的不快让他开口说出所得知的消息时,显得格外的快意。
“江君失踪了。”
“失踪?他不可能失踪!”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除非是着了某人的道。可是江君一向最聪明,也最冷静啊!
现在兰若落到官法昭手里,江君又失踪,该死的是她自己也中了毒,而且无法和师父联络,这该如何是好?
樊冷蝶不安地扯着裙摆,慌乱中不小心将盛粥的碗挥到地上。
“啪”的一声,瓷碗摔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她长吐了口气,东西破裂的声音安抚了她的心急如焚。
她跳下软榻,随手拿起一个杯子,用力砸到地上,子落地时的清脆声音,让她微笑。
樊冷蝶左右张望着可砸的易碎品,目光看向矮柜上的花瓶。
“住手,”沈拓野扣住她的手腕,发现她眼中狂热的光芒。
“放开!我要砸东西!”挣扎间,她的几绺发丝挣月兑了木簪,发丝甩到脸颊上。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一定要离开!
她回眸瞪着沈拓野镇定的面孔,只觉一切错事都是他惹出来的。若不是他掳走了她,她可以保护大家的。
思及此,樊冷蝶抬起腿扫向他的脚踝——
沈拓野站在原地,并未避开她的攻击。她带在身上的那些毒药,早已让他销毁,没有了那些东西,她的武功根本伤不了他。
樊冷蝶穿着御寒皮靴的脚一次又一次地踢向他的腿月复,他愈无动于衷,她的怒焰就愈烧愈炽。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她猛喘着气,摇摇欲坠的发簪落了下来,一头乌丝披散在她身后。
“够了!”他强制性地打横抱起她,不让她再有机会攻击他。
“你走开,我不要看见你,都是遇到你这个楣星,我才会开始这一连串的倒霉事,本来大家都好好……你这个该死的臭龟蛋!”樊冷蝶不停地扭动身子,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沈拓野完全不理会她的反抗,迳自把她放回软榻上,快手抽起一条被子紧紧里住她全身,只露出一双玉足依然不停地踢着。
“你要做什么?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不要老是使一些下三滥手段,臭骡子!”她忿忿大叫道。
她气得脸色由红转白,险些岔了气,整个人登时止不住地猛咳了起来。
沈拓野连忙将她连人带被地抱在腿上,一手轻拍她的胸口,帮她顺气,她这是气急攻心。她若是好好吃饭、照顾身体,也不至于让体内的毒滞怠了她的血气运行。
“何苦这样伤自己?”他蹙着眉,左手制住她的身子,右手则拉开了她的靴子。只见她小巧的指头已经红肿,右边的足尖甚至沁出了血。
“反正我不伤自己,你也会下毒害我。”她委屈地咬着下唇,开始感到脚痛。
磨练了十年,却不曾碰到这样的挫折,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从来只有她下毒害人,哪轮得到别人害她?
“别乱动。”沈拓野严厉地喝止,不悦地看着她玉足上的伤痕。
这个女人弄得他不得清闲!
他自怀中掏出一只陶瓶,洒了些药粉到她红肿的足尖上。
一阵微凉包住发热的伤口,下一瞬间,她的双脚已恢复原有的雪白,疼痛也减轻了大半。
“你干嘛又帮我擦冷玉香膏?我的脚没那么严重。”江君善于配药,因此她知道这味色白如雪的冷玉香膏珍贵无比,伤口严重流血时,这是最好的止血圣品。
樊冷蝶怀疑地望入他深邃的眼,立刻心跳加速地侧过头。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在他眼中她只是个贼,不是吗?
“你的脑子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他的唇随着话语印上她的额间。
他的话引起她的危机意识,她僵着身子想着目前的处境。
她必须要离开,身为四人之首,她至少要知道兰若过得如何?江君目前人在哪里?但是她身边没有任何毒药,要她如何逃?
樊冷蝶看着他眼中的情感,顿时下了决心。
罢了,那一天总是要来的,对象是他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仰起头,柔软的唇瓣印上他的唇——女人本身就是种毒药。
在她蓄意的桃逗下,这个吻逐渐转化为情爱的纠缠……
“够了!”在她的衣裳几乎快被他褪去之际,沈拓野低哑地喊了一声。
他倏地起身,在她还来不及回过神之际,便推开门离去,临走时只留下一句:“女子该好好守住自己的贞节。”
“谁在门口?”轻微的推门声惊醒浅眠的沈拓野,他警觉地侧坐起身。
是樊冷蝶!
她合上了门,拖着步伐缓缓的前进,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入他的鼻尖。
“怎么了?”他沉着声问道,目光避开她的身影。
天知道,前天夜里他是用了多大力气才推开她。
她不明白这样跑来的危险性吗?
“好冷。”她拥着双臂,浑身猛打着冷颤。
三更天时下了场雪,寒意侵入房间的每一处角落,而沈拓野的房间连个取暖的火盆都没有。
沈拓野霍地起身,点亮一根蜡烛。一回头,却见到她一袭单衣,站在桌边发着抖,玲珑有致的身段在单衣下隐约可见。
盯着她胸口雪白的肌肤,他的睡意全失。沈拓野连忙一甩头,甩开自己的视线及遐想。
“怎么穿得这么少,发生什么事了?”他拿起斗篷盖住她的身子,她却主动投入他的怀里,娇女敕的脸颊贴在他半敞开的衣襟,直杰与他肌肤相亲。
“我怕。”樊冷蝶冰凉的玉手勾住他温热的颈子。
“怕什么?”他想抬起她的脸,她却坚持不肯抬起,轻柔的气息吐在他的胸膛上。沈拓野手臂的肌肉贲张,尽力压抑下月复的火热。他也只穿了件单衣,而她无意识的摩擦,几乎让他失去自制。
“我作了个梦,梦到兰若躺在地上,被火烧得焦黑。”她赤果的脚悄悄踩上他的脚背,整个人紧贴着他的身体。
“不会的,相信我,她会没事的,相信我。”他咬着牙说出这几句话,额间冒出数颗冷汗——他都不相信他自己了!
黑夜原就属于与罪恶,而她又是如此吸引着他。
“爹娘都被烧死了,我不要再失去兰若。”樊冷蝶将身子更加偎向他的胸膛,他粗重的喘息声都听在她的耳里。
“不会的。”沈拓野低吼一声,用力推开她。
“该死!”他诅咒一声,伸手又搂她入怀——她眼中的水光让他大为不忍。
就在这一推一拉间,披在她身上的斗篷便敞开了几分。
“我很累,可是我不敢睡。”她软软的手掌贴上他的胸口,有意无意地抚着他的肌肤。
“我送你回房,我会坐在旁边陪你。”他心疼地拉起她的手。
早该想到她定是有难处才会在宴席上献舞。否则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委屈自己像个商品般待价而沽的。
“一定要走吗?”她轻抬起腿,摩挲着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