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瑜转过身,使劲地以拳怒击墙面。该死!没有一个人能够承受这么多的暴虐,何况是他一心想守护的她。他又一拳捶向墙面,捶击间的痛楚远不及子薇的话所带给他的难受。
“别打了。”尉赫哲上前制止高瑜的行为,“你这样做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我会宰了那个家伙来解决的!他必须付出代价。”垂下手,额抵着墙,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声音因愤恨而颤动。
盛子蔷拉起了有些怔愣,目光却痴望着高瑜的盛子薇走到他的身后,牵起他仍握成拳的手,放到子薇发冷的掌间。
盯着那在指关节处沁出血丝的小麦色手背,盛子薇心疼地执起他的手靠近唇边,轻轻地吹气,“很痛吗?”
“不……”高瑜感动地才开口,就看到盛子蔷拼命眨眼暗示他把握机会,因而话锋一转,“不痛才怪。”
“我帮你擦药。”盛子薇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低着头查看伤口,没注意到姊姊又对高瑜做出假装头重脚轻的摇摆姿态。
“呃,子薇,我的头有点昏,你可以扶着我吗?”虽然心虚,可是在盛子薇的手揽上了他的腰间时,高瑜还是牵动了嘴角偷笑。
“你的头也撞到了吗?”盛子薇盯着他的头,想找出受伤的痕迹。
盛子蔷的吼叫声紧接着大声响起,“尉赫哲,你脏死了!吧嘛把水都喷到我身上。”她拉起沾着茶水的上衣,指责地看着丈夫。
“我忍不住啊!”尉赫哲以纸巾拭了拭喷出来的茶水。“哈哈哈!我认识那家伙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某人如此卑鄙。”
“子薇,别理那个变态,你快帮高瑜擦药吧!”盛子薇递上医药箱,同时瞪着尉赫哲要他闭嘴。
盛子薇熟练地拿出棉花球沾上双氧水替高瑜消毒伤口,突然扁着嘴开了口:“笨蛋!大笨蛋!”
从没听过盛子薇骂人的一伙人呆若木鸡地看着她已然又抿上的唇,不敢相信这种字眼会从子薇嘴中说出来。
“子薇,你再说一次好吗?”盛清怀期待地看着孙女,兴奋得脸色发红。希望她不要把情绪感受放在心中,希望她能充分表达出来,一直是他们努力的目标。
“笨蛋。”盛子蔷手舞足蹈地跳到爷爷、母亲面前,同样欣喜不己的对着他们说:“她说‘笨蛋!大笨蛋!’”
把挡在眼前的大女儿推开,黎漪哭笑不得地弯起了嘴角,“你不用当着我们的面,把笨蛋喊得那么顺口。她又不是说我们,对不对?子薇。”她说着望向绯红了一张脸的二女儿。
“你们怎么这样……”盛子薇咬着唇,为高瑜的伤口敷上一层消炎粉未,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高瑜,你不要一副被骂得怡然自得的样子,好不好?”尉赫哲大刺刺地靠坐在沙发中,笑看着根本没理会其他人嘲笑的高瑜。
“包扎好了。”盛子薇拎着医药箱就想走人,她要去吹吹风,让脸上的潮红褪去。
斑瑜拉回了她,笑望着她羞赧的柔盈眼波。“还没讨论完啊!”
“对对对!差点忘了重点。”盛子蔷站至起居室中央,挥动双手要求注意,“我觉得有个地方很可疑,盛伟华的意谋只是恐吓子薇吗?还是另有所图呢?如果说他只是恐吓子薇的话,为什么在逼她回台湾后才对她下手呢?如果说子薇今天碰到的歹徒真的是他的话!”
“烛台!”盛子微惊喘出声。“我在美国两年来一直没受到他的威胁,可是我认识了萧君约、到过萧家后,他才放了那些照片在我的车上。”
“而你回到台湾后,恰巧又碰到了肃君约,他才再度出手想伤害你。”高瑜接下她的话端。
“如果他的目标是烛台的话,自然也会盯上萧家。只是他没想到子薇竟出现,所以才开始恐吓的行为。”盛子蔷推论着,“还有人有其他看法吗?”
久未开口的高徇双手交抱于胸前,思索的问道:“如果他早盯上萧家,何须等到今天才动手?萧家到美国已有两年多,不是吗?”
“也许他始终无法找到烛台。”盛清怀叹了口气,不胜唏吁。“他和伟中同样在电脑科技上有着不错的成就,可是始终没有伟中来得成功,因为他虽然具备了怪盗的身手、能力,却严重缺乏判断、组织的能力。通常而言,破解完程式后仍需运用些!组织力、甚至是想像力才能找到东西,而他常在这方面失手。”
“因此盛伟华以为子薇接近萧家也是为了烛台,就不断地想法子希望在他得手前把子薇赶走,以免她捷足先登。”盛子蔷说出自己的结论,却皱起了眉,“那子薇现在岂不是很危险?除非盛伟华拿到了烛台,否则他定然会把子薇、甚至我视为眼中钉啊!”
“有个法子倒是可以考虑。”高瑜看了众人一眼。“不过,有其一定的危险性。”
“你说吧!”盛清怀朝高瑜点了点头,心中大的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可否认,子薇受制于盛伟华的机率比子蔷来得大,一来是因为子蔷的身手较佳,二来子薇对他存着惧怕,临场容易失常。这样看来,盛伟华只会朝子薇下手,至少目前为止是如此。我们可藉着这点……”
“不可以!”尉赫哲斩钉截铁地否决,“子蔷现在怀着孩子,我不可能让她出面诱出盛伟华。”
“可是如果我只是出面做饵,而由你们在暗中保护我的话,那……”盛子蔷试图说服丈夫。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尉赫哲板起了脸,火爆的外貌是源于内在的关心。
“我也不能让姊姊为我去冒险。如果真的需要有个饵,就让我去吧!你们同样也会在暗中保护我啊!”盛子薇走向盛子蔷,拉住了她的手。
“可是你的身段没有我来得好,万一盛伟华临时出手,你无法抵挡太久的。”盛子蔷再认真不过地正视妹妹,“相信我,我伪装成你的模样去引他出来,胜算会大很多。”
“高徇,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出盛伟华?”高瑜不想盛子薇受威胁,又不忍怀有身孕的盛子薇冒险做饵,试图换个方式。
“我无法回答。在美国,东方人毕竟是少数人种,较容易侦查到,可在台湾,满街都是黄皮肤、黑眼珠的同胞,只要随便换个装扮,想躲藏并不难。”高徇提出他的意见。
“赫哲,算我求你啦!”盛子蔷拉着丈夫一只手臂猛撒娇,反问着他:“如果今天是高瑜三兄妹遭遇这样的事,只有你能出面当诱饵,你会推却吗?”
“废话!”尉赫哲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知道妻子心意已决,但担心总是难免的。“我又不是孕妇。”
“少来了!”盛子蔷促狭地以手肘推推丈夫,“为了救他们三个,你就是前面挺了个大肚子,后面背着一个小孩,还是会跑去的啦!”
“子蔷,谢谢你。”高瑜走到盛子蔷身旁搂住了仍对姊姊摇着头的盛子薇,感激之意全在他的眼神之中。
“谢什么呢?她是我妹妹啊!”
第八章
斑瑜倚着阳台栏杆,瞪着烟头上的火红,他散着发、摘去了眼镜,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莎士比亚说过:“人们不能兼有智慧和爱情,只有在天神的心里这两者才会同时存在。”这句话,他原本并不赞同,因为他向来认真于每一次恋爱,恋爱时也一样有着一颗冷静的心,看得猜对方想要什么,分得出自己愿意付出多少,爱情的火焰从不曾灼伤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