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飞、我在飞哇哈哈癞蛤蟆长翅膀,它吃到天鹅肉了,呵小红帽把大野狼吞进肚子里,干得好……”
疯疯癫癫说些什么啊喝醉的她平时的沉闷全不见了,却像嗑了药似的兴奋过头,一样不正常。
“我跳舞!”她忽然一跃而起,在弹簧床上跳啊跳,惨不忍睹的舞步活像七爷八爷出巡。
“侯纤纤你不要乱动!”他一惊,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捉住。喝醉已经够槽了,再这样激烈地乱蹦乱跳,他恐怕真的得送她下山急诊。
“我翻筋斗”她说着便要表演特技,吓得张上怀用力抱住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你够了,给我躺好!”
她不肯安静,继续道:“我要唱歌”然后开始哀号,“妹妹背着洋女圭女圭,走到花园来看花,女圭女圭哭了叫妈妈,医生叔叔拿针戳她……”
拌声七零八落,内容腥风血雨,好半晌他才听明白她是改编儿歌,他恨恨地瞪着毛巾,慎重地考虑着要不要干脆蒙住她的脸。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让她有机会再碰到一滴酒精!
“张上怀——”
“干嘛?!”他边说话边替她月兑上的外套。他大少爷生平从来没伺候过人,今天算她赚到了。
“你在做什么?”侯纤织好奇地观察他的动作,
“月兑你衣服。”
她听了急忙扭动,胡乱反抗着,不想让他得逞。“不行,你不可以月兑我衣服……!”
“别动我说过对你一点胃口都没有,你尽避放一百二十个心”何况她还喝醉了,他最讨厌喝醉酒的女人。
“可是你在月兑我衣服。”
“月兑衣服是让你比较好睡。”
“还、还是不行,没有衣服,我就被你看光了,我的肚子……肚子要藏起来……”嚷嚷间已经被他得手,她别扭地拉着衬衫下摆,像条鳗鱼似的往被子里钻。
眼看她又要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张上怀扯住被子,露出她的脑袋。
“为什么要藏起来?你怕我看?!”
“你会不开心。”
他愣然。
“而且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她双手贴在小肮上,喃喃地说给自己听。
他沉默了,盯着她的手,半分钟后拿起毛巾粗鲁地替她擦脸。
“唔……”
“别动。”
侯纤纤安静下来,透入肌肤的清凉感似乎使她清醒了些,但双眼还是醉意迷蒙,她的视线左右飘移,最后定在他身上,傻呼呼地瞅着他瞧。
“看什么?”张上怀没好气地问。
她笑了,笑容像花朵绽放,反而让他一愣。
瞪着她的笑脸,他又想起那失控的耶诞夜,忽然意识到,那也许不是意外。
“你好漂亮。”
“你好丑。”他故意这么说。
她咯咯笑着,像个小傻瓜。“我好丑,你比我漂亮,漂亮好多……你不喜欢我。”
“你喜欢我!”
侯纤纤忽然撑起身子,鼻尖离他愈来愈近。
张上怀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却换来一个吻。
这一记没有进步、生涩得拿捏不准力道的啄吻,又撞到他的牙齿了。
然后,肇事者垂子,兀自呼噜呼噜睡死。
***bbs.***bbs.***bbs.***
棒天早上,侯纤纤一醒来就看见趴在床沿的张上怀,他也正好张开眼睛,眼睛下方泛着青影,看起来比前一天起床的时候更糟糕。
“你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
“我……醉了”她还记得那两口鱼肉,刚人口时觉得美味无比,好吃极了,渐渐的,一阵辛辣的后劲燃起,从喉问开始往上窜烧,她感觉舌头刺疼,全身发热,脑袋昏沉沉的,接着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醉得一塌胡涂。你哇啦哇啦吵得半死,又吐了我一身,还很恶心地捧着我的脸乱亲乱吸,最后竟然表演月兑衣舞,真把我给吓坏了。”张上怀看她一脸茫然,于是加油添醋地将她昨晚的表现不实地描述一番。
侯纤纤骇然变脸,低头检视自己,的确是衣衫不整。
她失措的模样让他心情好多了,被折腾的不悦都得到了补偿。这只发育不良的闷葫芦总算还有一点正常人的反应。
“原来你一滴酒都碰不得,这算是个教训,以后吃东西小心点,先问清楚……喂,你做什么?!”
侯纤纤觉得自己实在没脸见人,只想装死,正把脑袋藏回被窝内,效法鸵鸟。
“你给我起来。”
“我头痛。”原来宿醉就是这种感觉,她脑袋里像有群蜜蜂嗡嗡作响,让她头昏脑胀。
张上怀当然不会发挥他原来就不存在的同情心,硬是将她从床上挖起来,推到外面的森林里呼吸新鲜空气。
早晨的森林充满朝露冰凉的湿意。
“好冷”侯纤纤打了个哆嗦,完全被冻醒,同时在心底送他一记诅咒。
忽然间一团阴影笼罩而来,她身上多了件外套,衣服上还残存着他的气息和体温。
“我回去拿我自己的……”
张上怀没让她折回屋里,迳自领着她在林子里散步,一会儿后问道:“好点了吗”
“嗯。”侯纤纤是很容易感动的,衣服上的温度渗入心房,她全身都暖和起来,决定收回对他的诅咒。“我以后吃东西一定会问清楚。”
他失笑。“以你横扫千军的狠劲和速度,恐怕别人想告诉你也来不及。”
他这是嘲笑她吃相粗鲁很好,诅咒变两个!
心里虽在磨刀,她脸上还是波澜不兴。
张上怀忽然叹了口气。“真难想像以后要天天面对你这张脸。”
他指的是她一百零一号的沉闷表情,但听在侯纤纤耳中却以为他的意思是她的“丑样”。
“你可以不用面对我。”
他挑起一边的浓眉。
“我的意思是,谢谢你借我户口,但你不必改变自己的生活,我也不想改变我的,所以你可以不用天天看到我,和以前一样随心所欲过你的日子,我们就当名义上的夫妻吧。”这些话,她早就想告诉他了。
她很实际,知道这世界上有意外,有惊喜,但没有童话,这场婚姻只是缓冲之计,不会长久。
她喜欢张上怀,但她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涉入他的生活,她相信这样对彼此都好。
“名义上的夫妻,是吗”张上怀还是斜着眉梢看她。“所以我们只是‘室友’?!”
“这个形容词很贴切。”
“我去找别的女人,你不会干涉我?!”
“那是你的自由。”
他说不出自己是不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高兴,他可以继续享受单身的快活,但他实在看不清这小女人的心思。
“真是太感谢你的慷慨大方了。”
她对他的嘲弄恍若未闻,只是淡淡地道:“也请你也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我对你的生活没兴趣!”
“谢谢。”
“你到底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
闻言,侯纤织低下头,目光移向他处,喃喃地说:“你刚刚才说没兴趣的。”
看她这模样,张上怀就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侯纤纤这种人,她不想说的事任谁也问不出来,这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事。
他忽然逼近她,吓得她睁大眼睛,不知他要做什么。
“你昨晚吻了我。”
“你说过了。”但她自己全然不记得。真糟糕,原来一喝醉,身体也随着本能反应泄底了,她只能祈祷除了吃他豆腐之外,嘴巴没有说出什么让自己万劫不复的话。
“你吻我的唇,很用力。”
“我喝醉了。”
张上怀那双电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直勾勾盯住她,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侯纤纤屏息,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一会儿才出声,“你长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