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思念她,整整捱了五十多年的岁月折磨,那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琬琬,那是大陆国宝,是不能买的啊!”他试图唤醒她的理智。
“不是!那是你送我的,对不对?”唐琬抬起晶亮双眸,悲凄的问他,“我知道的,那是你要送我的,不是什么大陆国宝,对不对?”
唐琬不停地哭喊,整个人逐渐不支的瘫软下去。
陆务观跟着半跪在地上,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琬琬,你清醒点,那都已经过去了!”他忍不住低吼,“现在我们有我们的日子要过!”
“没有过去,从来都没有过去……”此时的唐琬就像失了神一般,她没有焦距的眸子恍恍惚惚地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在看什么。“没有过去,从来都没有过去,他一直在我这里和这里……他一直在找我,从没停止……”她指着自己的脑子,随即又指向心口。
“琬琬……”陆务观知道一直困扰着她的梦魇,如今也侵占了她的整个思绪。
“他一直在找我……一直……”唐琬的话还没说完,便在陆务观的怀里昏厥过去。
“琬琬!”陆务观拼命地摇晃她。
纳兰缄急忙推开陆务观,趋身检视唐琬。
“把她抱进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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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手忙脚乱后,纳兰缄坐在陆务观的身旁说:“她的身体太虚,加上今天晚上的折腾,也够她受的了。”
“谢谢,若不是你,我都慌了。”一连串的事情似乎全在同一时间发生,让他有点吃不消,不过,他更心疼唐琬所受的折磨。
她凝视着消瘦的唐琬说:“缘分吧!”她伸手帮唐琬拉高被单后,又说:“那两幅挂轴画,我确实是无权转卖,就像你说的,国宝岂可买卖?但是,我的确是为了你们才会接下这次宋朝诗词画展的生意。”
陆务观微挑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受到大陆陆家的委托。”纳兰缄的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正确地说,是陆游的后代子孙拜托我的。”
陆游再娶的妻子王氏替他生了六个儿子,所以,陆游的确有后代子孙.而且,他的六个儿子后来也都走上仕途。
“我的子孙?”他依旧不解。
“就在今年农历正月,陆家的后代子孙依照古例祭祀陆游时,香却遍点不燃,就连烧冥纸时,冥纸也漫天飞舞,后来有人卜卦问神,得到指示要我带这二幅挂轴画来见转世后的陆游与唐琬,”纳兰缄说话时的神情,就好像她人也在祭祀现场般的清楚。
“你就是那位卜卦问神的人。”陆务观突然明了的说国。
“你不愧是人称天才的律师。”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既然你能让我和琬琬看那两幅画,”他提出疑问,“为何第三幅画无法带来?”
“因为时候未到。”纳兰缄神秘地一笑。
陆务观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该来的就会来,多问也没用。
“咳!”她轻咳一声。“你在这儿陪琬琬,我去看看磐元那家伙怎么泡个茶泡那么久?”
“纳兰这个姓,不是寻常人会有的。”她还没走到门口,陆务观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你可以叫我格格或贵妃。”纳兰缄淘气地一笑。“要是现在还是满清时代的话,依我的身分,就算当不成皇贵妃,至少也可以嫁个王爷当福晋。”
“磐元知道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如此珍贵吗?”
“知道,他还笑说自己是额驸,要你以后见到他记得要跪安。”纳兰缄俏皮的话稍稍舒缓了屋内紧绷的气氛。
“我好像听到有人要向我跪安,高呼额驸万福来着?”韩磬元端着刚冲好的普洱茶走进来;戏谑的说。
“现在已经不流行这套了。”陆务观心疼的抚模唐琬苍白小脸,心情却因为他们的刻意带动下,不再那么的紧张与担忧。
“现在可是人民当老板的时代。”
“是喔!耙情你参选立委就是为了当人民的奴隶?”韩磐元用力的笑他。
“拜托,你以为我想出来选举啊?”陆务观受不了的回嘴道:“我一不缺钱,二不想出名,三只想和琬琬厮守终身。你说,我会想出来趟这淌浑水吗?”
其实,唐琬早就被他们的声音给吵醒,只不过她还不想睁开眼,可没想到竟会听见陆务观毫无保留的心头话。
纵使他从未停止说爱她,但亲耳听见他对外人这么说,她的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她突然从他后头搂住他,紧紧的圈住他的腰,双手和他的紧紧交握。
“如果你选上了,你就四年后再来娶我。”她哽咽的说:“万一失败了,我们马上结婚。”
她不要他在从政路上还得为她担心,但是,万一他竞选失利,那她会无怨无悔的陪伴他,跟随他到天涯海角。
“那我就不应该太用心在选战上罗?”他戏诸的说,试图逗她开心。
“如果让伯父知道你的想法,他一定会打死你的。”韩磐元不怎么赞同地说。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一直在观察陆务观和唐琬的纳兰缄突然语出惊人的说:“谁都躲不掉。”说完,她又神秘一笑。
“今天真的是打扰你了,不好意思。”唐琬抱歉地说。
在她刚才昏迷的时候,她又听见“他”的呼唤了,同时也看见唐琬在临终前,不断地低唤陆游名字的哀戚模样,更见到赵世琛听见妻子临死前呼唤的竟然是她前夫时的哀伤……这一切交错而成的,似乎是他们这辈子的纠缠……
“琬琬?琬琬!”她的恍神让陆务观再度惊慌的喊她,直到她回过神来。
“对不起。”她冰冷的手急切地寻找陆务观的,试图温暖自己。
“别想太多,该是你的就逃不掉。”纳兰缄仿佛能看透她内心似的说道。
唐琬只能怔仲的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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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家的一路上都很沉默,他们很有默契地静静分享现在偷闲的时光,因为他们知道再过不久,等选战正式开始时,陆务观周遭就会出现无孔不入的记者,到时就算他们再怎么不想公开恋情,恐怕也由不得他们。
他们将车子停在地下室后,便手牵着手地搭电梯上楼,没想到一出电梯们,却见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务观一见到赵世琛,立刻保护性的拉近唐琬,而唐琬也自然的偎进他怀里。
陆务观警戒的审视着赵世琛,面对这个曾是唐琬未婚夫的男人,他不得不谨慎。
“看来你没有我也无所谓,还挺悠哉的和这个政治金童搅和在一块儿啊!”见到他俩恩爱又亲密的模样,赵世琛的口气不由得微带酸意。
其实,他来这里只是想找个人谈谈,而唐琬一直都是个很好的谈话对象,她会安静的倾听他的心事,并理智地替他分析。这才是他来的目的——他需要她的帮忙,因为他找不到梓姻。
“有事吗?”好歹朋友多年,就算当不成夫妻,他们也曾交心过,唐琬明白他会来这里,绝不是纯粹为了要看她好不好这么简单。
“我想和你谈谈。”赵世琛挑衅的迎向陆务观警戒的眼神,突然觉得陆务观比他更适合唐琬。“就我们两个人。”他故意不想让陆务观太好过。
“赵先生,你……”
务观想反对,但唐琬制止了他。
“好。”
“琬琬,你……”陆务观不敢相信她会答应让这个“前任未婚夫”登堂人室,而且还是单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