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仪……”这是恳求援助的声音。
“出去!”这是命令性的狂吼。
两种声音同时出现,但显然的,狮子的吼声淹没了小白兔的求援,因为谢嘉仪选择听从齐霈文的命令,乖乖地退了出去。虽然好友重要,但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门又被关上,室内的气氛回到刚才的诡谲、窒闷。
只是经过这一段小插曲,齐霈文重新拾回理智。
他想通了!今生今世他是绝对放不开她的!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谅,但是,她必须给他机会才行!
现在,他就是要替自己制造机会!虽然她可能会讨厌他,但他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如果你要离婚,可以!但是我不接受这样的理由。”他开始运用起他灵活的头脑,而且势必要让计划成功。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心语猛地看向他,一脸错愕。
没错,离婚是她先提出的,但听到他答应了,她的心居然开始隐隐作痛。为什么?!她不是应该高兴他终于肯放了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答应自己,愿意离婚?
齐霈文满意地看见她错综复杂的表情,这表示她还是在乎他的!这样一来,他成功的机率就会更高!不过他得先当坏人。
“你知道的,只要我不签名,你永远是我齐霈文的妻子。”他露出邪恶的笑容,坏坏地看着她。
季心语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关心她的齐霈文,如今竟然会威胁她!难道她还不够了解他?
“你怎么可以……”她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说的是对的!
此时,齐霈文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他低下头,以最近的距离逼视她的眼,冷静而清晰地道:“相信你清楚地知道我可以,而且我更可以用夫妻的义务来逼你和我回去。”他说到做到。
他的强势逼使季心语整个人瞬间崩溃了,她哭喊的哀求道:“不,求求你不要逼我!如果我回去的话,我一定会疯掉,我是说真的——”
明知道说出这么冷绝的话后,两人可能真会从此画下句点,无法再回到过去那段甜美的时光,但她不得不说。不只是因为怨他,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无法从自己内心的愧疚中解月兑。
三天来,她仔仔细细地想过整件事,从发生到结束,齐霈文一直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而他也很称职;如果没有她临时跑出来坏事,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可以高高兴兴地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一切都是她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以及不信任齐霈文所造成的。孩子没有了,她哪有脸面对他?她更害怕以后他会因这事而怨她,她不要!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过分也罢,反正她就是无法让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扭曲、变形,即使那得付出分离的代价,她也甘愿!
齐霈文没有想到自己会逼她到这地步,看她这么激烈地反对,他也不忍心再逼她走入绝境。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屈服于命运的捉弄!
他到底该怎么办?离婚,真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岚园对你而言,真的这么可怕?”他声音喑哑地问道。
季心语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是的。”
明知道她的答案,但真的听到她这么说,齐霈文的心还是不由得狠狠抽痛了一下。咬着牙,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我不要求你和我回去,但你得答应我要回到你家住;而且不可以逃避我,相信你非常清楚焰龙门的寻人能力。”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暂时他只能做到这些。
“这……”季心语迟疑了几分钟,“好,我答应。”
她明白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的心里一定经过许多挣扎,所以她很感激他的努力。
“还有最后一点——”
季心语沉默地等着他说下去。
盯着那张依旧让他迷恋、心疼的细致脸庞,齐霈文实在不想说出这个但书,但为了她好,他不得不说,即使那结果可能会毁了他!
“这样的情况必须维持一年。如果一年之后,你还是坚决要离婚的话,那我……”他语一顿,强忍心中正淌着血的痛楚,转过身去。
“我会成全你!”最后这句话随着他的离去,重重地落在门后。
“霈文……”季心语迷蒙着双眼,低头喃念着的名字。
从今天起,齐霈文与季心语正式开始分居的第一天。
第九章
一年有十二个月,是三百六十五天,也是八千七百六十小时,更是千千万万分,千千万万秒。
在这每一分、每一秒里,有几千几百万条相思线将齐霈文和季心语的心紧紧缠在一起,但这也代表无以名状的地狱火焰燃烧着他们,煎熬着彼此。
这一年来,齐霈文遵守他所许下的承诺,不再提起回岚园的事,但也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虽然如此,她还是随时随地可以听到他的名字。
是谁说过女人的友谊是最坚固的?那个人一定是大笨蛋!曾几何时,那信誓旦旦、保证永远支持她的三位死党,如今却已经变节倒戈,全部倒向齐霈文那边,不但替他抱不平,还打团体仗,轮流上演劝说她回去的戏码。
还有她那位老爸爸,赶她像在赶瘟疫似的,更不知道谁才是他亲生的!她一气之下干脆搬出去,自己在外头租了一个小套房住。
包绝的是她那两位公公婆婆,一天到晚往她这儿跑,夫妇俩软硬兼施,一搭一唱的在她耳边不停说着:
“心语,快回来吧!霈文这几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拼命的程度连家也不回来睡,整个人瘦了好多。”
“你不要再ㄍ?ㄥ了,我们都知道你心里还是爱着霈文,夫妻不住在一起,这像话吗?”
“心语啊……岚园少了你这个女主人,那些仆人们都变得懒散起来,你赶快回去管管他们。”
“你是存心要急死、气死我们俩吗?等会儿要是霈文来了,你可要乖乖地和他回去哟!”
不过,齐霈文没有来,所以她也没有回去。
眼看着这几招都没有用,这两个宝贝更是献出苦肉计,存心让她难受。
“哎哟!老伴,我们怎么这么命苦,都这么老了还要替儿子媳妇操心东、烦恼西的,可是人家还是不听劝,看来我们一定会孤独至死,真是晚景凄凉哪……”唱作俱佳的演出,还配合着几滴恰恰好落下的眼泪,他们不去当演员,真是演艺圈的损失。
面对这一切明的、暗的、软的、硬的,各式各样层出不穷的劝解花招,她一律以微笑沉默回答,让所有人都铩羽而归。
白天,她可以找事情来做借以麻痹自己,但是到了夜晚,躺在床上单独一人时,她再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原本以为不会再出现的泪水,却是夜夜在她脸上停留。
她好难过、好难过!现在的泪水并不是为了早夭的孩子,而是为了她和齐霈文而流的。
时间不能让记忆消失,但它却是让记忆沉淀的最佳良药。
随着一年的时间过去,她“长大”了不少。回顾过去的自己,她无法想像一年前的她居然幼稚、无知到了极点!不但如此,还自私的可以!多亏齐霈文的耐心、疼惜,她才能成为现在的季心语。
不过狠心绝情的话早已说出口,纵使一年后的自己知道错怪了齐霈文,但她仍拉不下脸来请求他原谅。
包何况齐霈文从不来看她,连最基本的一通关心电话也没有,就算一年前分手时他是那么样的不愿意,但他也说过他会成全自己。所以她要怎么想?她又该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