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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暴君 第29页

作者:文心兰

瞳儿难以置信,脑中还在咀嚼这个讯息,手不自觉的覆在月复上,这里有个小生命吗?“……三个月……”她陷入迷思。

是在月华山有的,那时多少浓情蜜意……??一思及此,泪便不自觉地潸然而下。

易向慌得忙用衣袖帮她拭泪。“怎么又伤心了,别哭了。”

怎么办?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她该走该留?“天地茫茫何所归……”瞳儿凄然喟叹。

“长路漫漫,踏歌而行。”易向轻声回应。

“……路漫漫……是归往绫山之路吗?”她茫然问道。

“不是的,瞳儿,这漫漫长路是妳人生的道路,妳无无碍的来,难道要带着一身怨气回妳所谓的绫山仙境?这人世妳既来了,就该一路踏歌而行;妳曾对我说过,妳觉得这样随波逐流,不啻是一种幸福。即使如落花般随波逐流,就不定如今天这般会遇到惊涛骇浪。瞳儿,流水并非无情,它是身不由己的将妳载浮载沉,和妳一样看尽人世,却也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易洛对她挖心掏肺、坦然过往的那一晚,她曾对他说,原谅他的错、他的罪。但他的罪又岂止如此?

“罢了,想见就让他见吧!叫他今夜二更来见我。”瞳儿轻合上眼,隔开心中晦涩。

“瞳儿。”易向在赌女人天生的母性,他赌赢了,却没有半丝高兴;她的人生,他并不能永远护着她走,得靠她自己的力量爬起,回绫山,心绝了,只有死路一条,希望她能明了他的用心良苦。

“你知道吗?最近我常想,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因为我改变了天数,所以上天要把我从云端拉下来。”而她不知道,这惩罚是否够了、该结束了。

“别说傻话。”易向轻斥,一边暗骂着自己和那个跟他血缘相近的混蛋。

他的手颤抖得紧握成拳,房中似灯火幽暗,几番伫足不安,终于鼓起勇气,提起手轻敲房门。

门被打开,侍女不做声的让他进入,随后自行带上门离去。

他迈着怯懦的脚步,向着床头案上唯一的昏黄烛火前进。

是她,真的是她。心头那股心恸,痛颤他全身。

她半坐在床上,紧盯着他,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眼眸贪婪的望着伊人。她瘦了,也变了,以前她那翦水的双瞳总是温柔的瞅着他,好似在诉说千言万语。如今……他们似已形同陌路。

心痛如绞。他再度忆起那日,她匍匐在他脚下……

为什么现在才来后侮?为什么当时要装得那么不屑一顾?为什么要那么绝情,让一切都难以挽回?脸上有凉意,伸手一模,竟是泪水。

“哈!真好笑,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意刺言讽,瞳儿的声音是他从不曾听过的冷漠,不禁令人寒颤。

那日,他的声音也是如此令她感到绝望吗?二人相隔不过咫尺,伸手可及,中间却好像挡了一座牢不可破的冰墙。一时之间开不了口,他不知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缓缓跪下双膝,摒弃一切荣辱、自尊与自卑。

“请妳……原谅我。”

二人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情何以堪?而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只要妳能原谅我……我什么都答应妳……妳知道吗?我已经宣告天下妳是殊冥王后。”他愿为她做任何事,只求她能回心转意。

“我也记得曾经说过,我不要做什么王后。”瞳儿一派的无动于衷。

是啊!那时她曾说过,不要任何名分,只愿一生一世跟着他的,他还曾为此感动不已。“瞳儿……我爱妳啊!”

听到这话,她不禁红了眼眶,眼中盛满怨懑和不平,凄凉心碎的笑声由她口中传出。“以前为了听这句话,直觉自己死而无憾,而现在……”她摇摇头,“你的爱太廉价,我不想要;我要的爱太昂贵,你给不起。”

忽然间,易洛由怀中拿出一把匕首,瞳儿并没有被吓到,只是冷眼看他,他的声音里掺杂着绝望。“只要是妳说的,要我死我就死,绝不迟疑,如果这样能消妳心头之恨……”

瞳儿倏地伸手抽走他高举的利器。“哼!死了就能一了百了,这么便宜的事,你死不如我死。”说完举着刀刺向心口。

“不。”易洛惊慌的阻止她,一起身,一直跪着的双膝一阵酸麻,他跌至床上以身相护,刀子刺进他的肩头,他只觉背上一痛。

鲜血汨汨直流,瞳儿看着染红的床褥,有些恍惚。

“妳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流血了?”易洛紧张的检查她的身体。

“血是从你身上流下来的。”

确定她没事,易洛起身将匕首拔下,好在力道偏了,伤口并不深。

他笑着直喊没事,可是斑斑血迹滴落是事实,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硬不起心肠,她本就不是块恨人的材料。

“痛吗?”

“不,不痛。”瞳儿还会关心他,令他感到高兴。

她睨视着他,“我不知道要多久时间才能原谅你。”

“我等、我等,十年、二十年……只求妳让我守在身边。”易洛欣喜若狂,他会守在她身边赎罪,直到她愿意原谅他。

“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瞳儿质疑道。

“当然,不然就让我不得好死。”易洛急切的发誓,希望她能相信。

瞳儿冷哼一声,发誓若能当真,他易洛都不知道死几次了,她冷然的投下一颗炸弹。“我现在已经有二个月的身孕了……是那一天有的。”将三个月谎称成二个月,是为了让他痛苦一阵子,而且也想观察他的反应。

二个月……那一天……易洛被她的话所震伤,感觉心在泣血……

“孩子是谁的,我也不知道。”

“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易洛狂喊。

“你怎么确定,连我都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他是妳和我相爱的证据。”他打断瞳儿的话,固执的坚持。

“相爱?”他那一夜的行为,教会她什么叫强暴,什么是绝情寡义,瞳儿冷然嗤笑,并开出她的条件:“孩子若是男孩,那他就是未来的殊冥王;若是女孩,就是未来的女王。”

“这是当然,他是我们的皇子,自然是未来的王。”

见他说得这般真切,瞳儿又在心头叹了一口气,他的话是真是假,也只能用时间来证明了。

瞳儿掀开被子,下床穿鞋,易洛见她起身忙说道:“妳下床做什么?是不是要喝水?我来倒。”

“月兑下衣服,我帮你包扎伤口。”

“喔。”易洛慢慢褪下衣服,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现正微微发热,那热……传到了胸口,奇异的温暖了他的心。

一个小伤口,就能赢回她——值得。

她取了一盆水来,仍是绝美的一身纯白,她真的瘦了,身形更形羸弱。

在心里默默立誓,这一生,他愿为重新赢得她的笑容而活。

殊冥王易侮在他二十二岁那一年一统大业,成为天下的共主。

怎么说呢?一切也不是他愿意的。

谁教殊冥国境内是如此太平盛世,这些年来,各国战乱频传、天灾人祸的,光听就觉得烦,偏偏他这一国之君的身分,由不得他不去充分了解情势。这么多年下来,他只有三个字可以当结论,那就是——乱!乱!乱!

众人皆说是因他仁德治世,所以四方来仪。天啊!殊冥又无仗可打。任凭外面战得烽火连天,就是没人敢惹号称天下第一的殊冥国。于是乎,别国愈战愈乱、愈战愈弱,大国、小柄一阵风起云涌,一转眼又消失无踪;而殊冥一直休生养息,愈来愈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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