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ey,昨天我向我太太提了离婚的事。”
“Carey,她疯了,她竟以死威胁我。”
“Carey,给我时间,也给你自己信心。”
“Carey,就算她想死,我也要和她离婚。”
“Carey,我相信她正考虑这件事,迟早她会同意离婚的。”
“Carey,今天我和她正式分居了。”
“Carey,我的律师已把文件交给她本人,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属于
你。”
“Carey,她居然跑到国外避开我,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她同意签字。”
他不明白这些话是如何牵动她的喜、怒、哀、乐,但她信他,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相
信他,然后,事情就这么爆发开来,把她对他的信心,炸得支离破碎。
那日,他飞去南非。下午,她就接到继母打来的电话,慌张失措的喊着说:“戴晴,
你快回家里来,有个女人自称是孙汉良的老婆,跑来家里又叫又骂,你爸爸……你爸爸
好生气……你快回来……”
戴晴急急忙忙冲回家,一进门还来不及弄清楚状况,苏媚就冲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想抢别人丈夫不是那么容易的,下贱。”说完,苏媚又随手
摔烂好几件东西。
“孙太太,请你自重!”
“请我自重?我才要请你自重,别净和别人的丈夫上床。”
她这些话一出口,戴正丰就从里头把房门狠狠的甩上。
戴晴咬着唇看着关上的门,心想息事宁人,起码别让她在家里闹。
“孙太太,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为什么?难道你也害怕丢脸吗?你敢做就别怕让人知道。”苏媚高声吼着。
“孙太太,你不如等汉良回来,亲自和他谈谈。”
“是你介入我的家庭,我当然要找你。”
“孙太太,我承认我是和汉良在一起,但是你和汉良的婚姻出问题,是你和他之间
的事,他要和你离婚也是他自己想的、自己决定的,和我毫无关系。”
“离婚?”苏媚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似从没听过这种事,“你说汉良要和我离婚?
炳!炳……”她突然失声大笑,“你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你说汉良
会和我离婚吗?”
戴晴心跳倏地停止,冰冷的感觉从头顶贯穿脚底,她望着苏媚的小肮,他说他爱自
己,他说他要和妻子离婚,他的话、他的保证,前前后后说了有半年的时间,而他的妻
子竟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不!我不信,你说谎。”戴晴不相信的说。
“信不信随你,你等着看,看汉良他会不会和我离婚,他的习惯我太清楚了,看上
哪个女人就马上抛弃上一个,你也只不过是供他玩弄解闷,用钱买来的女人,时候到了,
他照样会把你给甩得远远的,乖乖的回到我身边。我无所谓,反正他有钱,想找多少女
人伺候他都可以,我也乐得清闲。”
一旁的贺子玲忍不住上前帮腔,“既然你不在乎,那你来做什么?”
苏媚狠狠的瞪了戴晴一眼,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我公公体念我怀孕体虚,需
要汉良多心留意,所以要我拿这张支票来给你,要你离开汉良的身边。而且还说,如果
你愿意,他也可以收你做他的情妇,让你伺候他。”
“呀!是真的吗?”贺子玲惊喜的问,赶忙走向戴晴,低低的说:“喂!主意不错
喔!想想,这老子必然比小子更有钱。”
戴晴狠狠的斜瞪贺子玲一眼,吓得贺子玲赶忙住嘴。戴晴走过去,取饼苏媚手中的
支票,刷的撕成两半,再放回她的手中。
“请你告诉孙伯权,我不需要他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戴晴挺直腰走向大门,将
它打开,“孙太太,你的话已经传到,任务已经达成,请你走吧!”
苏媚缓缓走到门口,又说:“喔!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你们戴氏企业一年
前就是让我公公给并吞的,想不到‘并吞’得可真彻底呀!炳……”苏媚又哈哈大声失
笑,最后终于离开。
戴晴阖上大门,脸上的表情全都扭曲了,她恶狠狠的盯住贺子玲,咬着牙说:“你
是知道的,对不对?”她指着她,一步步靠近,“你竟为虎作怅,害我做个不孝的女儿、
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那我也是替你着想呀!”贺子玲推诿的说,“人家孙家可是中部地区有名
的望族,有多少人极尽巴结之能事想和他们沾亲带故的,还未必能成呢!虽说是做情妇,
可也是备受宠爱,集荣华于一身呀!谁教咱们缺的是钱呀,哪能不向钱低头呢?瞧现在
般成这样,你居然还要个性扮清高不拿孙家给的钱,现在你是不觉得,过不了多久你就
知道苦啰!我看哪!还是……”
“够了!被了!别说了!别说了!”她捂着耳朵,死命的摇头,“天哪!我真笨、
我真蠢,居然会听了你的话,依了你的安排,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羞辱父亲、败坏门风
的胡涂事来,我……我怎能这样……怎能……我该怎么办……”
她喃喃自语,无助的自责,却无人拉她一把,甚至命运还将她推向极端。
突然,戴正丰的房里出现“砰”然一声巨响。
她空了的心直觉——完了!完了!她冲向前,冲进房间,冲到父亲倒卧在地上的身
躯前,狂喊:“爸!不要,不要。”她颤抖的、惊栗的、苍白的、不知所措的、胡言乱
语的……她喊:“爸!求求你别丢下我,求你别死……起来,你起来呀!”
戴晴努力想抬起父亲庞大的身躯,但她办不到,父亲身躯沉沉的压住了她,而她积
压多年的悲与苦倏地崩溃,泪如雨下模糊了双眼,她仍旧喊:“爸!原谅我……我知道
你气我、不想看到我,求求你原谅我,爸——爸——”
她呼唤,一遍又一遍,但戴正丰紧闭的双眼像是无情的拒绝,教她冰冷的心沾染罪
恶沉入地狱,从此再也无法原谅自己对父亲造成的伤害。
经不起打击的戴正丰再度爆了血管,虽然紧急送医救回了性命,却终身瘫痪在床上。
张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不想、她不恨,只怪自己、怨自己、恨自己。
三个月后,戴晴将父亲和贺子玲从中部安顿到南部,然后她一个人带着简单的行囊
到台北,想找份正当的工作做。
但,缺乏经历又无学历的戴晴,吃尽苦头到处碰壁,兼三、四份零工,也赚不足给
贺子玲的生活费,最后不得已又沦落到酒廊内工作,一直到她遇见费云翔。
那年的戴晴也正值双十年华。
第六章
饼完年,放完假,才头一天开始上班,戴晴避之不及的麻烦就找上了她。
这个“麻烦”还引起办公室的一阵喧哗,而事件是从花店外务送来的一束鲜花开始。
其实公司里的女职员也不少,偶尔出现鲜花、卡片、礼物的追求攻势,也是很习以为常,
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事情。
但,这次不同。这次的主角是向来不闹“花边新闻”的秘书小姐戴晴,光是这点就
被令大家好奇;再加上那束集漂亮、耀眼、稀有品种、价值不菲……于一身的昂贵鲜花,
事情就更加打动了。大家纷纷揣测、打探,究竟是谁追求戴晴,而且出手竟是如此阔绰。
在戴晴的记忆里,所认识的朋友中,只有一个人会做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