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開始。重新開始好不好呢?夏汐雙眼空茫,細聲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先讓我回家想想。我現在心很亂。」
也不好施壓于她,獨步高樓道︰「好。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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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咖啡廳到夏汐的住處,平時來回不過十來分鐘,可他們卻走了近半個小時。乘搭電梯時,獨步高樓一直沒松開摟緊她腰間的手。一直到了她家門口也仍是不放手。
「該道晚安了。」夏汐道,取出鑰匙打開房門,「你現在回去是住在酒店里嗎?」
「是的。晚安。」獨步高樓戀戀不舍地輕握她的手,抓握在掌心的那只小手涼涼的,讓他禁不住緊握了一下,又一下。「明天,我還能看到你吧?」
「可以。晚安。」她緩緩地在他面前關上門,將他輕而低沉的聲音也關在門外。深夜零點許,如果她邀請他留一晚,他會怎麼想?是固守城池,還是和她這一刻一樣,期許發生某些事?
酒吧的那一夜的情形再次浮上心頭,原來她仍舊那麼地渴望他。她多像個饑渴的女人啊!而明天,再見他時,又會是如何的一番情局?
她無力思量,和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這是遇見獨步高樓之後惟一的一次得以安眠的夜。趙蘭清曾收集過許多有關幫助睡眠的藥引和偏方給她,實而行之都無劑于事,再見他後,她竟無夢至天明。
原來,他才是治愈她失眠癥的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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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的盲點光亮起來,誤會得以澄清,愛情便是一件純然簡單的小事了。
經過一夜的好眠,次日醒來,夏汐的心已然明媚,仿佛咸魚的翻生,眼楮晶亮,容光煥發。一大早,她便去市場進行大采購,搬回了一大堆蔬菜、水果、肉類和女乃(豆)制品,然後開始做早餐。
這是趙蘭清嫁人後,她第一次下廚。她給貓咪煮了十條小魚、熱了一杯牛女乃;給自己弄了一小碟青菜和一個煎蛋,以及一杯豆漿。
獨步高樓來按門鈴的時候,她正吃得歡心,而那只可愛的小貓咪也正和魚缸里的小熱帶魚你儂我儂、歡喜地談著戀愛。
她光著腳丫子去開門,迎上一張男性的臉,以及一大束百合花。
獨步高樓滿面的疑惑,捧著花束都忘了放至她手中,「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是很開心。我在吃早餐呢。你要不要來一份?」夏汐笑晏晏地,折下一朵百合別在發際,「這些花是送給我的嗎?」
「對!你接受嗎?」他盯住她盈笑的樣子,出了神。
「我會把它們吃掉。」
「吃了美容。」她的開心同樣也給他帶來好心情。她嘴角邊燦爛的笑花,誘得他真想親她一口。
「呵呵。說的是。快點進來吧。」夏汐接過百合花返回客廳,「前些日子看報知道現在時興吃花,我和一個朋友也跑去飯店潮流了那麼一回。」
「是嗎?我不知道。」獨步高樓跟著她入屋。
「離開飯店時老板問我們吃花的感受,我告訴他我喜歡吃花的尸體。他的反應很怪,我現在想起來就要笑。」
「花的尸體?」獨步高樓重復她的言詞。現在的情形與昨晚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他被夏汐的笑容弄得有些模不著頭腦,卻又忍不住心生歡喜。他以為今早來會踫個閉門羹,不想竟是她盈盈然的笑臉。
他在沙發上坐定,稍稍環顧了一下屋子里的布置。明朗的綠是主色調,滲和著或黃或白、有藍有紅的擺設和家具,顯現出一派清新與平和。就像她給他的感覺一樣。
夏汐拿著盛滿水的花瓶,一邊把百合放置瓶中一邊對他說道︰「你不是喜歡詩詞嗎?我房間的書櫃里有本《悵望千秋》和《宋詞之旅》,這兩本書都不錯,你可以進去拿來看。」
連她的閨房都可以進入?獨步高樓以為自己听錯了,他滿面惑然,問道︰「夏汐,我能知道你為什麼一夜之間就改變那麼大嗎?我是指——你對我的態度。」
「我對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嗎?」夏汐放下花束,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她當然明白他如此詢問的原因,是的,她比之于昨晚,是轉變得快了點兒,就連她自己也有些不太習慣呢。可是以前的種種迷茫與疑惑如今都一一明朗了,現在,他是男未娶,她是女未嫁,而他們彼此喜歡和愛慕,還要鬧什麼小別扭或小情緒呢?他昨晚說的,她統統都信。她向來是信任他的,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相信著。
「你讓我覺得有點像是在夢中。夏汐,昨晚我憂慮得幾乎不得眠,怕你今天不肯見我,更怕一覺醒來後,你又消失了。」獨步高樓將她擁在懷里,緊緊地抱著,雖然心里仍有些不確定,但到底已趨于安然。
「怎麼會呢,我昨晚只是心太亂,現在——呵呵,是心太軟。我不會怪你的啦。」喜歡一個地方,好像有某種的定勢——就像溫哥華,她喜歡那里的綿綿雨季。而喜歡上一個人也是如此吧?
她對他的喜歡是一種自始至今不曾更改的定勢,但願以後也不會改。關于他的故事,她知道他述說得並不是完整的,但,不急,她有時間也有耐心留待日後來細細地听。
「謝謝你的心軟。」獨步高樓用下巴抵著她的額角。
夏汐轉而嘆息道︰「我只是在想,你該如何跟桑妮的父親交待呢?」
「這個遲早要跟他說清楚的。你別擔心。」雙唇輕而快地滑過她的嘴邊,獨步高樓問道︰「你做了什麼早餐?我好像有點餓了,昨天老擔心你不肯見我,一直都沒心思吃飯。」
「傻瓜!」夏汐輕打他一下,「青菜、煎蛋和豆漿,還有牛女乃。嘻嘻,你得稍稍遷就我一下下哦,我吃得很清淡。」
「嗯,我的味覺不喜歡濃度,就是想吃點火腿腸。要是沒有,吃你也行。」獨步高樓有點皮皮地。
「你就想啦!哼,不準打歪主意。」夏汐笑言,「沒有火腿腸。我不太願意吃動物肉。」
「我也不愛吃飛禽走畜。」
「是嗎?」
「總之你的喜歡就是我的愛好。」
「油嘴!」
「那你最喜歡吃什麼?」
「土豆。」
「呀,我喜歡這玩意。雞蛋我也喜歡,它和牛女乃是我的早餐。」
「不能吃太多的雞蛋,容易感染細菌。」
「啊?」
「牛女乃也要選擇喝,當心瘋牛病。」
「糟糕了。那我吃什麼?」
「呵呵。青菜和豆腐如何?」
「那是我的中餐呢!」
「你晚飯吃什麼?」
「生菜和水果,以及……」
「還要加一樣,面包。」
「以及一杯香濃又可愛的咖啡。」
「你平時就吃這些東西呀?」
「對呀,我不太會做飯。以前不是到飯館吃,就是由跟我合住的那個女孩子煮給我吃。」
「不會做飯的女孩子沒有男人娶。」
「沒有想過要出閣呢。」
「你始終是要嫁人的。」
「才不嫁人。」
「你不嫁,那我怎麼辦?」
「什麼你怎麼辦,你就做飯給我吃嘛!」
「好。只為你一個人服務。你什麼時候願意帶我到你家,拜訪伯父伯母?」
「干嗎?提親呀?」
「對。呵呵……」
「不用啦。我爸媽說只要是我喜歡、又對我好的男人,不必經過他們,我自個嫁掉就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