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于使毒的人通常內功及武功皆不深厚,語葵就是一例,她根本不會武功。
唐穎一走,少珩馬上嘔出黑血,刺痛自手延伸上來,他整只手臂痛得動不了,但是他沒時間運功調養,見又有幾個前來,遂勉撐起身子,警戒地望著聲源,一見來人後,他緊繃的神經才大為放松。
語竹費了一番工夫擺平他們,但見少珩臉色有異而語葵更慘,已然進入昏迷狀態,她不禁皺眉。
「上馬,我們得快些趕到淮谷。」語竹二話不說,助少珩和語葵上馬後,立即領著馬兒狂奔……
一名身著青色儒衫,白發自胡的老人正愉快地哼著小曲兒,—邊動手剪下盛開的紅梅,準備裝飾自己的屋子。
一陣馬兒的蹄聲吸引了老人的注意,咦?這兒哪來的馬?
老人循聲前往探個究竟,未久,兩匹馬出現在他的視線,他認出其中一匹馬上頭的人是語竹。
「竹丫頭!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啊?」他驚叫。
「事態緊急,葵和她的男人受重傷。」語竹果真是不說則已,一說驚人。
「哇!」老人一听,馬上上前為伏在另一匹馬上的兩人把脈,這一把不得了,他大叫出聲︰「葵丫頭!哎呀!怎麼回事?」
他拿出兩顆翠綠的丹藥讓語葵和少珩服下,然後才急忙拖著已經走不動的馬兒穿過紅梅林,葵花原,翠竹林到一幢三合院前,扯著喉嚨大叫︰「小任,小秦,快來啊!葵丫頭和她的男人都中毒了!」
沒錯,此處便是語葵、語竹和語梅師父的隱居地——淮谷,老人即是「醫聖」衣書平,他口中的小任則是同門師兄「毒皇」任意行,而小秦則是語竹的師父秦淮。
「我看看!」與衣書平同著青布儒衫,同樣白發白胡,兩人很像雙胞胎的任意行一手捉一個,為他們把脈。「葵丫頭的比較麻煩,小衣,她的男人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兩道黑影一閃,馬兒背上的重擔這才真正減輕。
另一個身著黑布衣的秦淮則是在左瞧右探,似乎決定不了要先去哪邊看,爾後,他瞧見了緩緩走出竹林的縴影一笑;「竹丫頭,好徒兒,你也來看師父?」
「師父,徒兒是護送葵和她的男人前來的,他們在這兒會安全,請恕徒兒告辭,徒兒得去解決那些不死心跟蹤入黃山的人。」語竹對秦淮打個揖,說明完情況後即轉身離去。
秦淮還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語竹早走了,他不禁氣得跳腳,竹丫頭這寡情的可惡丫頭,也不想想他是她的師父耶!竟然只交代了幾句話就給他走人,他怎麼會教出這種徒兒!
一聲馬鞭打斷秦淮的自怨自艾,他狠瞪不識趣的馬兒,心思飄到屋內那兩正在急救的人身上。
「葵!」少珩自夢中驚坐起身,好一會兒,他才自夢境中走出,有多余的心思思量自己身在何處。
「小子,醒啦!」衣書平自外頭走進房,將手里捧著的藥汁遞給少珩。「喝下去。」
少珩並未接過,反焦急的捉住衣書平問︰「葵呢?她人呢?她怎麼樣了?」
衣書平怪笑幾聲︰「你先把它喝下去,我再告訴你。」
少珩二話不說,搶過碗一口氣灌下藥汁後,重新捉著衣書平的衣襟,才要開口,衣書平比他先一步丟個問題過來,「你叫啥名啊,小子?」
「樊少珩,葵怎麼樣了?」少珩一刻也不浪費時間的問。
「葵丫頭還沒醒呢!她中的毒比你深多了,且她的內力不比你深,當然會比……」衣書平的嘮叨讓少珩打斷。
「她在哪里!帶我去看她!」
「珩小于,你還真是緊張葵丫頭耶!我還沒看過哪個男人這麼……」再一次衣書平話還沒講完又讓猴急的少珩打斷。
「她到底在哪兒!」
「珩小子,你好歹听我把話說……」這次少珩不願再听下去,直接下床,自己找著語葵的去。衣書平見狀跟在少珩後頭,不絕于耳的說著︰「我說珩小子呵!你也別急,葵丫頭好好的,不會有事的,你先養好身子再去看葵丫頭不是一樣嗎?」
「前輩!」少珩在遍尋不著語葵的情況下,只好轉而求衣書平,「求您帶我去見葵吧!我一定要見到她心才安得下來!」
「這個……」衣書平搔搔頭,笑了笑︰「葵丫頭認識你還真是有福氣,看來,論語四絕里會是她最先扮新嫁娘。這樣也好,總比沒得看好多了,呵呵呵……」
少珩完全听不懂衣書平在喃喃自語什麼,不過,他的笑容讓少珩有種怪怪的感覺,「前輩?」
「哎呀,什麼前不前輩的,我是葵丫頭的師叔衣書平。嘿嘿,看不出葵丫頭的眼光這麼好,討了個這麼好面相的男人,我們很快就可以有徒孫嘍!」衣書平邊說邊「跳」出屋,見少珩還愣在原地,于是喚道︰「珩小子啊!你不是要見葵丫頭嗎?」
「哦!」少珩最才回過神,原來他是「醫聖」衣書平?他從未料想衣書平竟是如此一名老頑童,他暫且丟下滿月復的疑思,跟上衣書平的腳步到對面的屋里去。
「小任喲!」衣書平一進屋便小聲叫著。
「你的嗓門生病啦!」任意行莫明其妙的說,手里也沒閑著的自甕中倒出藥汁。「葵丫頭的男人醒了沒有?醒了叫他來喂藥。」
「早醒了,他一醒過來就直嚷著要找葵丫頭呢!」衣書平和任意行站在—起讓隨後進來的少珩產生幻覺,以為自己看到了分身,兩個衣前輩?!
「就是你吧!」任意行順順白胡,以「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打量著少珩,然後滿意的點點頭,把盛有藥汁的碗拿給少珩,「拿去。•
少珩不明所以的接住盛有藥汁的碗,一頭霧水的目光來回穿梭在衣書平及任意行身上。
「小衣,你說,他叫什麼來著?」任意行把碗丟給少珩後,逕自同衣書平一同走出屋。
「樊少珩。」衣書平回答,竊笑的以手肘推推任意行。「剛剛替他療毒時,我有看見他身上有葵丫頭的銅牌哦!」
「真的嗎?娃哈哈!不愧是我徒弟,好好!」任意行笑道。
「前輩!」少珩叫住他們倆,在他們兩個回頭時問道︰「這藥……」
「葵丫頭就在里頭,去吧!我們不會偷看的。」任意行暖昧的笑了笑又揮揮手,便和衣書平出去了。
「前……」少珩徒勞喊著遠去的任意行和衣書平兩人,盯著碗半晌後,決定先找到語葵再說。
他進入內屋,見著躺在床上平穩睡著的語葵時,一顆惶然不安的心才定下。他坐上床沿,忘我的凝視語葵,安詳的睡顏,幸好她沒事,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突然意識到自己手上還捧著碗,這應該不是給他喝的,他剛剛就喝過,那……就是給語葵的嘍!少珩為自己的聰明笑了笑,但他馬上想到,既然是給語葵喝的,那塞給他干啥?難不成要喂她喝?
可是……她還在昏迷不醒之中,他怎麼喂?
少珩腦子里突然「轟」的一聲,為自己想到的事漲紅臉,不……不會吧?
他……他們要他……,接下來少珩不敢想下去,他……他和語葵不是……不是那種關系啊!他們怎麼可以要他……天!
少珩的臉愈來愈紅,雖然無人在場,但他仍是想找個地洞鑽。
此刻,語葵不安分的動了起來,襄眉緊蹙,額上冒出小小的汗珠,唇角漸滑出黑血,少珩急忙拭去她流下的血,心慌的叫任意行和衣書平進來,可是叫了幾聲根本沒人回應他,望望他手中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