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珩帶著語葵躍上馬背,以手中的翠玉蕭輕巧地削斷系著馬和車的繩子,此時,語竹立刻趕到,俐落的解決一些人。這次前來的人更多,也更難應付。
「你們先走。」語竹沉聲命令。
「你行嗎?」少珩懷疑。
「我會追上你們的。」語竹不多言,立即掩護他和語葵先走。
「竹?!」語葵放不下語竹。
語竹微揚眉,要語葵放心,語葵不理會語竹,反而拉拉少珩的衣襟,示意他不要丟下語竹一人。
「可是你……」少珩左右為難。
「竹,讓開。」語葵命令,語竹見著她眸中的堅持,听話的退開。
少珩不明所以地望若語葵,不細她有何打算,只見她自懷中取出一本破破的書。
「《毒皇秘傳》!」那些人直覺的認為那就是《毒皇秘傳》。
「給你們!」語葵將書仍向他們,他們全搶成一團,她要少珩和語竹趁現在走。
少珩對人性的貪婪噴噴稱奇,那一本肯定不是《毒皇秘傳》,可是那些人全讓利欲蒙蔽,分不出利害。
在他們走不遠,一陣沖天的慘叫傳出,少珩低頭望眼懷里安穩的語葵。
「他們該死。」語葵破天荒的為她的行徑解釋。
「我知道,只是……」少珩心中仍有不忍,他出江湖以來是殺過人沒錯,但這樣一下子殺那麼多人于死地的情況他還沒有遇過。
「不忍?」語葵冷笑,不知怎麼的,她情緒有些浮動。
「只是覺得他們罪不至死。」少珩藏不住心事的俊臉上浮著悲憫。
「殘忍,離開。」語葵口氣很沖的說,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湖掀起巨浪,她從不認為這些人罪不至死,她甚至覺得這些人死有余辜,但少珩的心情讓她覺得自己像劊子手,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我要保護你!」少珩不會讓語葵一人落單的。
「竹可以!」語葵指指從頭到尾沒說話的語竹。
「不行,我說過要保護你直到你安然無恙為止。」少珩堅持的說著,清澈黑眸直望著語葵。
語葵掙月兌開少珩,滑下馬,任性地看著他,心緒不受控制的飄蕩著怒火︰「滾!」
「語葵姑娘……」少珩不明白所以的望著情緒顯然十分躁動的語葵。
「殘酷,離遠!」語葵厭惡的吼著。
「我並不覺得你殘酷啊!」少珩為自己辯解。
「不走?我走!」語葵冷冽絕情的轉頭便往林里跑去。
「語葵姑娘!」少珩想也沒想便追了上去,他實在不曉得自己哪里惹得語葵生氣,但她這模樣讓他很不安。
語竹沉默的望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身影,心想原來如此。
不過,她這個旁觀者懂了,兩個當局者可不見得懂。她緩緩地驅馬跟在他倆後頭,以不打擾他們前提,跟得遠遠的。
語葵跑累了,倚在樹干上不住的喘氣。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受到少珩情緒波動的影響變得不可理喻,但她沒法兒控制自己,有生以來頭一次,她失控了。
少珩對她的影響力怎麼這會麼大?語葵心一涼,這才發覺自己和少珩在一起時,戒心會自動降低。怎麼會?那一定是她的錯覺,那不是真的。
她已經有過一次教訓。這次不會再采得全心相信任何人,對,不是真的,一切只是她要幻想而已。她早該知道這世上除了親人和師父他們值得相信外,沒有任何人可以信任的。
現在有竹可以保護她,她得盡快把少珩趕走才行。
走?趕少珩走?雲葵猶疑不絕的輕咬下唇,為自己內心的遲疑感到惶然。
忽地她渾身一震,強烈的痛楚毫無預警的向她襲來,她杏眼圓睜,雙臂環往自己,試圖抵御她從未經歷的狂痛。
「好痛……好痛……」她管不住自己的聲音,一聲不像自己發出的尖叫沖出緊咬的牙關,「好痛……好痛……」
「語葵姑娘!」少珩在她發作不久後來到,見著她痛得扭曲的嬌顏,急得抱住她,以防她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語葵姑娘,你怎麼樣?哪里痛?說話……求你說話……」
語蔡張開淡蒙蒙淚霧的眸子,無聲的訴說著痛楚讓少珩整個人跟著她一起痛起來了,這等揪心的痛苦他從未嘗過,只覺得見語葵痛苦,他恨不得代替她!
「不痛了,語葵……不痛了,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少珩緊抱著不住尖叫的語葵,低喃著,安慰著,他混亂的腦子突然想起以前的語葵曾在她對人下毒後,拿給他吃的紅色丹藥,或許可以減輕她的痛,連忙找出那裝有紅色開藥的瓶子,拿來喂給語葵吃下。他封住他幾個穴道,替她運息傳真氣,不知過了多久,語葵噴出一攤黑血,整個人癱軟在少珩懷里。
「語葵?」他心一窒,任由心緒牽引的把語葵抱得更緊。
沒有嗎?連這樣也不能暫時延長語葵的生命嗎?他不要語葵死啊!「語葵,語葵!」他大叫著。
「少珩……」語葵在滿是混濁的意識中,將少珩的聲音听得格外清楚,她勉強使盡氣力撐開眼皮。
「我在!」少珩在見著語葵張開眼時,才感覺那股自心蔓延自四股百骸的椎心之痛隨之減緩。
「我冷……又痛……」語葵縴細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她可能撐不到淮谷了。
「你忍一忍!我們回去找語竹姑娘,要她馬上帶我們趕去淮谷找你師父!」少珩騰空抱起語葵欲往回奔。
語葵冰冷泛黑的手摟下他的頸子,她撐著剩余的清醒取出有葵花的銅牌給少珩,在他耳畔喃道︰「銅牌……送回蘇州論語山莊……我……我不行了……」
「胡說!你會得救的!我們離淮谷已經很近了!語竹姑娘會帶我們及時趕到的!」少珩擔心語葵的話會是真的。
「別慌……少……少珩……」語葵無意識的喚著少珩的名,下意識的以為這樣可以減輕她的痛苦。
「語葵?」少珩低首凝望語葵,赫然發現她已陷入昏迷,恐懼洶涌而來的將他滅頂,他痛徹心肺,「不!葵,你張眼啊!你看看我啊!別睡!別睡!」
少珩擁緊語葵,慌得如無頭蒼蠅,「怎麼辦?葵,你不能走,你不能離開我!」
「樊少珩,交出林語葵來!」三個不知死活的江湖人士選在這時錯誤的時機上陣。
少珩聞聲抬頭,心頭焰火方熾。
他看到他們這些人就有氣,要不是要對付他們,他和語葵早到淮谷,都是他們!少珩目露凶光,瞪得這三個很快就要倒霉的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個個嚴陣以待。
突地他發現一聲暴吼,下一刻,那三人即讓少珩擊倒在地,不省人事。
少珩克制那不斷泛濫的驚懼,他必須把語葵送到淮谷,她一定還有救,恢復冷靜的他,也容易覺察四周的動靜,他不動聲然色,冷酷一笑,逕自護在語葵身前,等看來人的攻擊。
丙不其然,當少珩發覺到有人自背後偷襲他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回過身去和那人對掌,震得那人口吐鮮血,連退好兒步,而他蘇因來人掌中另藏玄機而微皺眉。
是唐穎!
「是你!」原來他自始至終都跟著他們,語葵中毒的消息恐怕也是他散播的。
「是我又如何?你中了我的毒掌,活不久了,還是把《毒皇秘傳》交給我吧!」唐穎叫囂著。
「哼!你五髒六腑全數震傷,我勸你還是快回老家去休養個兩三年,否則,就等著歸西吧!」少珩強忍著滿口的血腥,嚇唬著唐穎。
唐穎見自己口吐鮮血,而少珩卻連吐也沒吐,只怕自己的毒掌修為不夠,讓少珩笑話,這下可是了夫人又折兵,他識時務者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