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配知道。」小妖喝斥。
子夜卻說,「你兩個兄弟的仇,我一並幫你報,你毋需知道他們是誰,以免弄髒了耳朵。」
「有種!苞你那只顧著收藏的窩囊老爹果然大不相同,可惜呀,可惜,兩代父子注定都要死在我陰山雙妖的手下,誰教他有滴翠玉舍,而你有明珠在身呢。」
子夜才覺得不對,那大霸已經不顧一切的沖上前來。「你們是陰山雙妖!怎可殺我們陽河三霸,當初取這名號,正為了要與你們互相輝映,怎麼你們竟然——」
「笑話!」小妖喝住了他。「光為你們的不自量力,就該送你們上西天。」
「住手!」子夜驀然出手,也不曉得自己今晚是怎麼回事,因為報仇心切嗎?所以不希望大霸插手,還是心軟了,不想傷及無辜?但這大霸可是原先想對自己不利的人啊!
「來得好。」不料小妖突然一個轉身,如鷹爪般屈起的右掌便直攫子夜的胸口。
他的目標從來就是自己,作勢打大霸不過是個幌子,持子夜發現自己的大意時、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避不掉,索性硬踫硬迎上,左手護住心口,右手出掌,必要之時,子夜甚至不在乎與他同歸于盡。
「想拉我墊背?沒那麼簡單,先吃我一顆大補丸。」
大霸看得著急,趕緊撲過來想要攔阻小妖所丟出的黑色圓彈。
「丸中有毒,快避!」
誰?子夜的心中才浮現這個疑問,已經看到煙霧迷蒙,雙眼跟著一痛,老天爺,我怎麼了?
第四章
子夜醒過來的第一個反應是︰好黑,這里是哪里?現在又是什麼時候?怎麼天還沒亮?暗成這樣?
接著才想到——「天啊!我瞎了!我瞎了!」但子夜不愧夜邪之名,叫過兩聲便安靜下來,同時舉起手來,就往自己的鬢邊用力拍去。
「啪」的一聲,既是她拍在一副背上?也是自個兒臉頰吃了一記耳光的聲音。
「走開!」她大叫。
首先听到的是咳聲連連,剛才那一掌她灌注全力,挨了之後能夠只咳兩聲,已屬萬幸。
「想死的話,不會跟我借刀,干嘛這麼費事?」是個男人。聲音低沉沙啞,被她打出來的嗎?
「你有刀。」
「也有藥。」
「什麼意思?」
「還有繩子。」
「什麼意思?」
「姑娘是聰明人,應該听得懂。」
「我听不懂。」
「原來人的腦袋通視力。」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說到這里,她已近乎吼叫了。
「想不想打我?」
「你再繼續這樣羞辱我,我要你吃的苦頭就不只是挨我一頓打而已。」
「那很好。」
「你……說什麼?」
「有力氣討厭我,就表示有力氣活下去,等待眼楮恢復光明了。」
「你是說……」子夜欣喜若狂,早已忘了之前跟他生的氣。「我的眼楮不會永遠看不見?我的眼楮會好起來?」
「當然。」
她靜待他做進一步的解釋,他卻已經沒了下文。
「喂!」
還是沒有聲音,也沒有動靜。
「喂!你到哪里去了?這是怎麼回事?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到極點,做事完全憑自己決定,也不問問人家答不答應,我沒要你救我,你救了,沒要你滾,你又給我跑了個無影無蹤,簡直是莫——啊!」因為臉頰突然一冷,子夜忍不住叫了出來。
「發瘋發完了沒?洗把臉,河水挺冰的,用來敷敷你的腫臉正好。」
「你如果沒出手,我的臉怎麼會腫。」她按住冰冷的布中,覺得挺舒服。「野蠻人。」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沒聾,不是殘廢。所以你講話最好謹慎一些。」
「要不然你會怎樣?再賞我幾個耳光?就怕你沒那個膽,大將軍。」
「大將軍?誰是大將軍?」
「不必裝傻,我全知道了。」
「那可以告訴我,你不知道什麼,又想知道什麼嗎?」
「你的名字。」
「浮煙。」並且把她的手拉過來,在她掌心上寫下這兩個字。
「還真的如姻吧。」子夜抽回手,撇嘴冷笑道。
「你認為這是假名?」
「是確定,不是認為而已。」
「為什麼?就算子夜兩字特殊,我也沒說你在騙我呀。」
「哼,你果然是那個大將軍。」
「哪個?」他蟯富興味的問。
子夜卻不想回答。「你派去的手下全死了?」
「你是說陽河三霸?沒有,我的弟兄——呃,不,是我其他的手下及時趕到,陰山大妖並沒有討到便宜,包括里頭那位小姐,全安全獲救。」
「都怪你。」
「怪我?」
「是,如果你不想出那個餿主意,今天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我不覺得救你是個餿主意。」
「害我在先,當然得救我。」
「他們不知道你擅長易容,會認錯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你好像挺會包庇手下,連找來的飯桶也不例外。」
「承蒙你看得起,不是也出手救了大霸。」他指出事實,令她為之一窒。「他們說要好好的感謝你,但我說他們的消失就是最佳的好禮了。」
「你倒是了解。」
「否則她也不會找我來了。」
「居然稱皇上為他,你還真是個囂張的大將軍。」子夜說,「你可以走了。」
魯荻這下可懷疑自己的耳朵其的出了問題。「你說什麼?叫我走?你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嗎?」
「你听清楚了,請你走。」
這個女人,要不是看在她如今暫時瞎眼的份上,魯荻還真想……真想一走了之,看她還神不神氣得起來?
想當初蝶舞拜托他時,他就大搖其頭,說什麼也不肯答應。「不、不、不,你再說幾遍也一樣,我的答案依然是同一個字。」
「她可能會有危險。」
「我不意外,因為她本身就是個危險份子。」「魯荻——」
「公主,晴幫現在是我的,我是現任幫主,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記得,而且也沒有干涉你的意思。」即便她是蜻幫的創幫人,但現在蜻幫已轉型為正當的鏢局,更被皇上封為「天下第一幫」,所以蝶舞幾乎已不插手,完全交給魯荻去打理了。
「那就好。」
「魯荻。」啜飲了一口茶後,蝶舞再叫他。
「什麼事,公主。」
蝶舞笑了。「誠如你所說,我已經不再是幫主,幫主是你,所以就別再稱我為公主了,直接叫我名字不好嗎?」
「那怎麼可以!」
「哦?不可以。」
「不可以。」魯獲堅持。
看著這個自接任幫主之後,便日益成熟的男子,蝶舞突然有些感動。「好,那我以後也稱你為幫主好了。」忍不住又露出她頑皮的本性。
「不、不,這怎麼可以?」
「怎麼又不可以?你公主來,我就幫主去,除非找蝶舞來,我才肯恢復叫你魯荻,好,就這麼說定了。」
「公——唉,好吧,蝶舞,這要教司徒小王爺听去,還不曉得要怎麼怪我哩。」
「不會,除非你再叫什麼小王爺,狗皮藥一樣,一大塊,覺非兩個字不簡單得多,或是跟照雨一樣,叫我司徒也成。」是司徒漠。
「蝶舞都來了,我早該猜到你必定就在附近,真受不了你們兩個王公貴族,一點架子都沒有,都不像公主和小王爺。」
「公主和小王爺會在身上架架子嗎?」蝶舞說。
「就是嘛,」司徒漠向來支持妻子。「而且要說不像,你更不像。」
「哦?我哪里不像?不像什麼?」
「不像天下第一鏢局的大當家,因為你把上門的生意往外推。」
「陪寒子夜游山玩水,也好算是生意?謝了,我避之唯恐不及,你們就別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