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挺難的。」
「照雨,你怎麼這麼說,好像子夜是個夜叉,會嚇壞所有的男子似的。」
「她的個性……」
「照雨!」晴光見他真的沉吟,不禁代子夜大抱不平。「怎麼可以這樣懷疑妹妹。」
「妹妹?她還比你大上一歲哩。」
「所以才該著急。」
「姻緣天注定,我實在不明白你和娘有什麼好焦急的。」
「焦急的人並不止娘跟我。」
「不會吧?」照雨瞪大了眼楮。「還有誰?」
「爺爺和婆婆,婆婆早就認識子夜,不是嗎?等于是眼看她日日亭亭玉立起來。」
「好吧,你說。」照雨露出從命的表情。
晴光笑不可抑,卻有更傳神的說法。「請問寒大俠,我們談的是子夜的婚事,是喜事,你干嘛一副待宰的模樣?」
「因為我就有這種感覺,你今天跟我說這些,一定還有下文。」
「你好聰明。」晴光贊嘆。
「然後呢?」
「什麼?」
「幫我戴完高帽子之後呀,苦差事是不是就跟著來了?」
「其實也不難啦。」她的聲音卻不斷的低下去。
「嗯?」照雨故意做出俯身來听的動作。「說大聲一點,我才听待清楚,你也才不會顯得心虛。」
「娘說你跟子夜的感情好,要你去勸她。」
「勸她出嫁?不,」照雨一口回絕。「沒頭沒腦的,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不是啦,只是要你帶她出去玩一玩。」
「玩一玩!」照雨可不相信事情會如此單純。
「去找誰玩?又是到哪里去玩?為什麼而玩?」
「你問題怎麼這麼多呀。」
「別說你不知道子夜有多古靈精怪,我不問個清楚,到時被她問倒,被她堵得啞口無語的人,便肯定是我。」
「你倒是清楚。」
「我可不想辜負你給我的聰明贊譽。」
說到關鍵點,晴光卻沉默下來,更顯得這問題確實棘手,連商量都難以啟齒。
「晴——光——」
「是、是,我說。」
但照雨等了半天,仍然沒有下文。「寶貝。這山洞是我另一個住處,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別說是一天了,就算住上三、五日也沒有問題。」
這當然是在說她若不講,他就要跟她一直在這兒耗下去的意思。
「有件事……你知道嗎?就是娘的父親,也是你的外祖父,生前是——」
「先皇的師傅之一,我知道。」
若非今年秋天到京城去參加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妹妹嫣然公主與他們的至交司徒漠,也就是天山子選定的接班人靖王府小王爺司徒漠的大喜婚宴,這段陳年舊事還不為眾人所知。
誰也想不到在婚宴上,皇太後會沖著照兩兄妹的母親月如霜輕嚷︰「霜姐?你是霜姐?」
既然被認出來,月如霜索性大方承認︰「民婦月如霜,叩見皇太後。」
「霜姐,快快請起,」在眾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皇太後親自扶起了月如霜。「這一向……你可好?」
當真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道起,後來照雨他們一干小輩從如霜口中得知原來當年先皇猶為太子時,即相當敬重教他觀天象的月老先生,甚至還動過納如霜為妃的念頭。
但如霜早已情系照雨的父親寒瀟,趕緊出閣,並與皇室漸行漸遠,甚至從未對任何人提及這段淵源為止。
不過她和太子妃,也就是當今皇上和嫣然公主的母親確實替為好友,那是因為皇太後的大將軍父親也曾向月老先生多方請益的關系,間接促成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結為手帕摯友。
往事如煙,面對皇太後的詢問,如霜不愧為江湖兒女,竟只微微一笑,佐以一個︰「好。」字,听得周圍一干人等不由得在心底暗自齊聲也叫一聲好。
「那後來我們在京城盤桓期間,娘她幾乎都待在皇太後的別苑里,你也知道?
「當然,子夜好像也常被留宿。」
「所以親事就這樣談定了。」
照雨听得傻眼。「子夜的親事嗎?」
「對。」
「跟誰?」
「皇太後欽點的人選,坦白說,我也不太清楚內容,因為娘只告訴我這麼多,說對象有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們去辦。」
「我們?你跟我嗎?」
「不,我有孕在身,不宜勞累,尤其不宜為這種事傷神,你忘了嗎?」
「那麼是誰?」照雨愈听愈膽戰心驚,子夜那丫頭就算是自己鐘情的人,都不見得肯嫁了,更何況是母親和……什麼?當今皇室幫她擇定的人選,不想還好,愈想照雨便覺得自己的頭愈大。
「華山這邊由你負責,京城邵里嘛,自然是小王爺出馬羅。」
「司徒漠!」
「對,吃下定心丸了?」
「才怪,娘有沒有個初步計劃,或是已經跟子夜提過了?」照雨心存一絲奢望。
但晴光卻搖了搖頭。「本來也沒那麼急嘛,若不是咱們的孩子來催,子夜姑姑的婚事還可以再緩上一緩哩。」
照雨哀嘆一聲︰「天啊!」索性手往下撫,臉往她胸前一埋,決定來個逃避現實。
「照雨!你想干嘛?咱們該下山了,司徒那里——晤……嗯……」
因為他的與親吻,已經讓她的話語無以為繼,只余嬌吟。
「嫁妹的任務太艱難,求求夫人可憐我,就讓我先及時行樂一番吧!」
奉想再抗拒的,但很快的晴光便除了熱烈回應丈夫的需索之外,什麼都無法再想了。子夜令人想來頭昏的婚事……還是等待會兒下山後再說吧。
第二章
寒子夜瞪著眼前這位英俊的男人,不太相信的說,「真的?假的?」
司徒漠瀟灑一笑。「你要不要看詔書?如果要,這邊大伙兒可都要跪成一片了。」他指的是華山上所有的人。
子夜還沒回答,一個嬌俏的聲音已經拓先道,「要跪你們跪,我和晴光可不跪。」
是嫣然公主,一听丈夫要到華出來,顧不得大月復已便便,她硬是要跟,到後來拗不過她,司徒漠也只好連同醫術高明的姑姑司徒琳一起帶了來。
「為什麼只有你們兩人不必跪?」子夜果然有意見。
「因為我們倆都有孕在身,而且他們的身份都異常嬌貴,所以跪不得。」對于這個號稱「夜邪」,過去在京城里曾讓她組的蜻幫吃過苦頭的寒子夜,蝶舞始終元法完全釋然。
「嬌貴?只因帶有皇室血統?我嫂嫂肚子里的那一個可沒這麼倒楣。」子夜不甘示弱,立刻回嘴,實在是對她也沒什麼好感。
「子夜!」如霜見司徒琳微微變了臉色,立刻喝道。
不料蝶舞不怒反笑,還勾住晴光一起對子夜說︰「不,我自嫁出宮後,就一直是靖王爺里小王爺的王妃,從沒讓任何人稱覺非為駙馬爺,你說,我會在乎什麼皇室血統嗎?我剛剛說的嬌貴,指的是這兩個孩子和黃山的淵源,師父、師娘,」因為天山子收司徒漠為關門弟子,所以蝶舞自認這樣叫天山子和地海子沒錯。「您們說是不是?有覺非和照雨那樣的父親,和晴光這樣的母親,我也勉強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兩個孩子的資質一定不錯。」
「嗯,」天山子難得有人敢跟他撒嬌,尤其還是位公主,自然樂得暈陶陶。「說得對,說得妙。」
地海子雖然沒跟著一起暈,也不否認好話的確中听。「是呀,最好是給我生兩個胖小子,以便後繼有人。」
「我們喜歡女兒。」照雨與司徒漠居然異口同聲,話一出口,兩人先是面面相覷,繼而哈哈大笑。
兩對佳偶情深意濃,做長輩的自然歡喜,可是眼前的重點卻並非他們呀,司徒琳察覺到子夜的怒氣,趕緊提醒司徒漠。「漠兒,詔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