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時的好奇心也滿足了,這個地方他真是不應該來!尤其不可多待,宜速速離去才是。
「是的,路凡斯大人。」
路凡斯的關心對馥柔兒來說也算是她在赤焰城內所獲得的一份珍貴的友誼,心中漾著幸福的充滿感,仿佛背也不那麼疼了。
「好吧!你要好好地記住我的話。」
路凡斯手一揮,把馥柔兒留在原地,自己一個人即快步離去。
★★★
烈火從洛特城听取奧菲爾的報告回到赤焰城後,天色已晚不早了。昨夜沒帶隨從單騎離城的烈火把火焰交給小廝,揮退前來恭迎的僕役後,直接朝寢宮走去。
無意間,腳下的步子比起平日顯得有些急切。當他跨進自己的寢宮,整個寢宮在昏黃燈火的照映下竟安靜得沒有任何一絲聲響。
兩道冷眉微蹙,烈火穿過外室步人內室,他的目光被一抹伏在長椅獸皮上的身影給吸引住。
竟有如此大膽的女奴,沒有好好地候著他回宮,還敢伏在他慣常休憩的躺椅上睡覺!
沒來由得一股怒火由心中竄起。烈火走近睡得正甜的馥柔兒,一雙火跟直瞅著她沉靜無擾的睡容;然而,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點燃著熊熊火焰的雙眸竟轉變成專注而綿長的目光。
從午後便守在王的寢宮內候著烈火的馥柔兒,一邊整理著室內的雜物一邊還得忍著背上的刺痛。
也不知為什麼,下午挨鞭子的時候並不覺得那麼疼,但隨著時間過得愈久,從鞭痕處擴散開來的刺痛感覺卻愈來愈強烈。
也許是因為沒事做才教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背上去了,所以,她努力擦拭著潔淨得不能在潔淨的室內擺設打發時間,但馥柔兒還是遲遲等不到主人回宮。
有些倦意的她不經意地走向那張看起來好舒服、好柔軟的獸皮,一開始她只是輕輕地用手心在上頭撫模著;久而久之,她就忘情地把身子倚上去,用自己的臉頰輕觸那柔順的皮毛。
一股濃烈帶著麝香的男性氣息醺醉了她的神經,背上的麻辣感竟神奇地漸漸退去。
不曉得過了多久,在夢里仿佛有個巨高的黑影向她罩來,似有一頭狂獸的火眼在她全身上下逡巡。
「啊——」
馥柔兒低呼,迷蒙間睜開雙眼,她立即被眼前出現的人物給震傻了。「王……」她急忙起身,聲音輕顫著,局促不安地說︰「王,歡迎您……回宮,我……去準備……給您沐浴!」
不曉得自己就這麼在王的寢宮里睡覺了是不是有暈,馥柔兒不由自主地只想立刻在那噬人的注視下消失。
不等任何回答,馥柔兒已轉身沒入浴室,胸口強烈起伏的心跳一直還無法平息。
她快速地將熱水注滿水池,只是她沒有任何可以喘息的機會,烈火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她眼前了。
「王……」馥柔兒比昨日更加慌亂。
「誰教你杵在那里?過來替我寬衣。」
和馥柔兒的慌張比起來,烈火的冷然益加顯得深沉而玩味。
「寬……衣……」
馥柔兒喃喃地重復著烈火的指令。對!她得先幫王把衣服月兌掉,還要幫他……洗澡。
她迅速地為烈火解上的衣物,那剮傲人的體魄比記憶中還要熾熱。
烈火已經把身子浸入水中,沮熱的水波在霎間洗去身上的疲累,反而突顯出隱藏在官感神經下的躁動。
女孩在他背上有一下沒一下雜亂無力地雄洗,莫名地引起烈火的不耐。
下來陪我一起洗。」烈火沉聲道。
馥柔兒根本沒來得及意會,仍呆杵著沒有任何動作。
這時烈火更加顯出不耐,一個轉身便扯下馥柔兒身上的單衣,並直接把她扯進溫熱的水池里。
「啊——」
就在入水的那一剎那,馥柔兒因背上的鞭傷被熱水侵入而忍不住痛呼出聲,那突如其手的刺痛感更讓她下意識地弓起身子,緊咬住下唇。
「你——該死!」
原本還弄不懂馥柔兒為何會有這樣的反射動作,但在瞧見她凝脂的背上那三道明顯的鞭痕時,他狂怒地低咒,仿佛就像自己擁有的物品遭人破壞般地暴怒。
「是誰?這究竟是誰弄的?」
他的巨掌仍扯著她,只是馥柔兒因他突然暴發的怒火而害怕地蜷縮著身子。
「該死!」
他再次咒罵出聲。這該死的女孩真笨,他可不是在罵她,她的身子干嗎抖得那麼厲害。
雙臂一撈,烈火已經從水里將馥柔兒抱起,隨手扯來一條絲毯把她濕濡的身子裹住。
跨過長鏡,烈火將馥柔兒放在自己的床上,馥柔兒完全猜不透烈火究竟要做什麼,只知道他好像又在生氣了。
沉默中,烈火從一旁取來一只小瓷瓶,將馥柔兒的背轉向自己,然後他把瓷瓶內黏稠的液體倒在她背部的傷痕上,並以指月復輕輕推勻。
一種沁涼止痛的感覺穿透鞭痕滲入馥柔兒的肌膚。
「嗯……」她不自覺地輕吟出聲。
說!這是誰弄的?」
烈火愈看那三道血痕愈是火氣直冒,這絕不是平常人打的,這鞭子顯然是下得既狠又深。
「是……是我——」馥柔兒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你?」烈火不敢置信地斜挑著眉。「你是說是你自己在背上鞭下這三條血痕?」
打死他他都不信,這該死的騙子!
「不,不是我,是……」
馥柔兒轉念尋思著,其實她的傷根本就不重要,難得有這個機會,王正問她有關她背上鞭痕的事,她是不是應該……
避他的!管他赤焰城有多少嚴格的律令,她必須想辦法救救那兩個人。
才想到這里,馥柔兒馬上起身下床,伏跪在烈火腳下。
「王,我……我有個請求,可不可以求您答應?」
「請求?」
是誰給的權利,讓這個膽大妄為的女奴一再地向他提起「請求」這兩個字。
上一次她以性命交換,讓他應允了洛特城。
這一次呢?她又想做什麼?
「是……是的。」
馥柔兒抿了抿干澀的嘴唇,深吸一口氣後,用一種十分堅定的口吻把下午發生在城北的那對男女受到司長鞭笞的事情告訴烈火。最後她鼓起勇氣作下結論,進而提出她的請求。
「王,他們相愛是出對于彼此的愛慕,沒有人有權利去阻止他們,因為相愛而必須接受殘酷的鞭刑,’這更加不合情理。王,今天他們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如果再繼續受刑,他們恐怕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王,我請求您放了他們吧,寬赦他們,他們一定會感激您的。」
「寬赦?自古以來火族一向擁有它傲人的律法為榮,也因為火族人嚴守律法才得以讓國家族群興旺,觸法者受到懲戒是天經地義的,我不必為了博取任何人的感激而赦免任何人。」
烈火本身就是個貫徹嚴刑峻法的君王;不過,自他登基至今,也曾數度修改火族律法中較不合理和過于嚴苛的部分。
「王,他們彼此相愛並沒有罪啊!我懇求王能成全他們,赦免他們!」
馥柔兒實在無法認同這樣的律法,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會因相愛而獲罪。
「哼!」烈火冷哼,嘴角泛起一絲嘲弄的笑。「相愛?什麼是愛?那種無稽、虛假的東西或許就是你們風族人自己編造出來的。」慢
「不。」馥柔兒抬起頭,水漾的紫瞳誠摯深切地凝著烈火,腦中出現的是那雙男女被捆綁在木樁上的畫面;既使被打得滿身傷痕,他們仍緊握著對方的手,不時地深情對望著,臉上還露出願和對方共赴天國的幸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