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進風馳日的黑色積架跑車中,車子俐落的滑出車位。直到車子離開酒店,甯雨娃才弄清楚他們居然是穿過一段地下道,從另一棟大樓出來。天啊!她在台北生活了二十多年,怎麼從來就不知道有這一段「地道」?難怪心寧說等不到他帶女人出現。
「什麼?跟丟了?」甯震海憤怒的站起身。
「她跟進小巷中就不見了,我想一定是在附近的建築物里。我的手下已經全部出動,很快就會找到她。」黑衣男子似乎完全不將對方的怒氣看在眼里。
「你最好做到。」甯震海不具什麼威脅性的說著狠話,他的氣勢因黑衣男子的不在乎而弱了下來。
黑衣男子只是扯扯嘴角,流露出些許不屑。空氣因兩人的靜默而有些凝滯。
鈴——電話聲響起,適時打破僵局。
「嗯,查出她的落腳處。」黑衣男子接通手機,簡單的命令著。
「找到人了?」看他切斷電話,甯震海心急的問。
「她被風馳日帶走了。」
「什麼?風……風馳日!」甯震海突然暴怒的拽著黑衣男子,「你們怎麼辦事的,居然讓風馳日帶走了她?你知道這會引起多大的麻煩嗎?」
黑衣男子正沉思著,對他的咆哮極度不耐,「你只管付錢,其他的由我們來解決。」
他冰冷的語氣讓甯震海打了個寒顫,立即矮了一截,他咕噥著道︰「你別忘了你的任務,不要讓我受到牽連就是了。你走吧!」
黑衣男子高傲的離去後,甯震海無力的躺進真皮座椅中。
這下可好,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她卻被帶走了。原本這是不值得煩惱的,因為如果帶走她的是有錢有勢的正道人士,他可以付錢找黑道人物擺平;反過來如果是黑社會份子的人帶她走,他也能說動敬警界大老派出精銳,將之鏟除。但是,為什麼偏偏是風家呢?
黑白兩道的人都听聞過風家的名聲,也都對其敬若神、畏若鬼。正派經營生意的公司為了和風家搭邊,對風家人自然是恭敬有加。至于黑道份子即使凱覦風家的財富,卻也從來沒有人敢有所行動,因為風亦財團的前身,正是令道上人聞之喪膽的易門。雖然在二十年前易門就已宣布解散,但是眾人都知道,它的影響辦還是無可撼動的。別說目前美國各大幫派的大哥清一色都和易門有淵源關系,就連其他各國也都有易門的勢力存在。他們明里稱風家大家長風天齊為「老爺」,暗地里還是尊他為「老大」。換句話說,惹上風家,等于惹上全球大半的黑道人物。
他怎麼從來就不知道女圭女圭那丫頭居然認識風家的人,而且還是外界傳聞中,如果易門繼續存在,最適合接掌掌門人地位的風馳日。
他們熟悉的程度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呢?為了不影響他的地位及公司利益,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結束這件事。丫頭,你別怨我啊!6Q-W
居然有人會跟蹤他?這可真有趣。風馳日瞄了一眼後視鏡,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這樣的經驗已經睽違了將近二十年,如今竟又上演。對方是台灣第一大幫五湖幫,或是日本的山竹司會社。該不會又像二十年前那些愚蠢的小混混一樣,想借著他來一夕成名吧?祖父宣布解散易門時,他雖然年僅八歲,但是自小耳濡目染,他對身邊周遭的安危有異于常人的敏銳度。所以當後方的車子一出現,他身體的細胞就不由自主的警戒。走了兩條街,它還跟著,雖然它總上離得頗遠,但他仍察覺到了。
他其實很想陪對方玩玩的,但是身邊的洋女圭女圭快睡著了。瞧她隨著車勢搖頭晃腦的模樣,他決定還是先送她回家休息。
第三章
「啊——」
一聲可怕的尖收劃破滿室的寧靜,這是一個禮拜來風馳日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了。他不耐的將棉被拉過頭,打算繼續補充睡眠。
然而,除了尖收聲仍不時響起外,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濃煙很快的讓房間中迷蒙一片,感覺到呼吸困難,他咒罵一聲,迅速的朝樓下沖去。
「你在搞什麼東西?」對著廚房中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水杓正忙亂不已的身影,他大聲怒吼。
「你來了,鍋子著火了,趕快幫忙滅火。」一看到幫手,甯雨娃趕緊將手上的水杓交給他。他的力氣比較大,可以多拿些水,這樣很愉就能將火撲滅。
「你給我坐下。」他把水杓放在桌上,雙手將她雙肩一壓,讓她乖乖的坐在桌邊。這個女人打算拆了他的廚房嗎?
他俐落的關掉瓦斯開關,拿起放在流理台的鍋蓋蓋上,另一手則打開抽油煙機,接著又將一旁的瓶瓶罐罐歸位,這才來到正張開著大嘴的甯雨娃面前。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彌漫在空氣中的濃煙被吸進抽油煙機,漸漸消散,臉上寫滿了無限的欽佩。他真厲害,居然不必用到一滴水,就輕輕松松的將火撲滅了。
「哇!你好棒,早知道我該早點叫醒你,也不用弄得現在灰頭土臉。」她低頭看看自己狼狽的模樣,一早扎好的頭發已經散亂得像瘋子。
「我不是收你別動廚房的東西嗎?」他真的後悔當初突然發作的同情心,收留她簡直是收留了一個災難制造機。還以為台灣的女人多少都保留了傳統的婦女美德……錯!而且是錯得離譜!她是他見過最白痴的女人了。
帶她回來的第一天,她就弄壞了全新的微波爐,因為她無知的將一個鐵盤子放了進去,十秒鐘後,可憐的微波爐就宣告死亡。第二天,她打開了瓦斯爐,卻不懂得如何點火。直到他聞到瓦斯味沖進廚房,剛好來得及阻止她扭轉開關,如果稍晚一步,他風馳日就莫名其錄妙的死在她的手上了。
第三天她又弄壞了烘碗機,第四天……他不得不下令——不準她接近廚房。
「我只是想煎個蛋。」她委屈的說。「我肚子餓了,可是你又還在睡覺,冰箱也沒有東西了,所以……」說來真的很丟臉,當初她是想來當管家,負責做飯的。可是這些日子吃的每一餐卻都是他張羅的,她唯一做的事就是不斷的捅樓子。
「那為什麼鍋子會著火呢?」他試著保持耐心,她自責的模樣讓他不忍苛責。
「對啊,好奇怪!我明明就照著你上次的步驟,先放沙拉油,然後再打蛋。可是我想如果放點醬油應該會更好吃,所以我就找啊,但怎麼找都找不到。我又想,沒有醬油那放些醋也可以,沒想到一放進去,就起火了!沒想到醋會著火耶!」
風馳日皺著眉,「你放的是哪一瓶?」
「偌,就是這一瓶。」甯雨娃拿給他看。
一看之下他差點昏倒。「GOD!這是米酒,不是醋。」她倒了多少?昨天學是滿滿一瓶,現在居然只有三分之一了。
「這是米酒嗎?」她拿在手上端詳,「又沒貼標簽,怎麼分嘛?」
「標簽昨天被你撕掉了。」他無奈的提醒她。
對啊!因為看他下廚的俐落模樣,讓她太羨慕了。昨天一時興起,她把所有的調味料的標簽全撕了,想讓他搞不清楚,誰知道他還是煮出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你可以用聞的!」他無標的搖頭,「如果引起火災怎麼辦?」
「我也擔心啊!所以趕快提了一桶水滅火,可惜火沒澆熄,反而冒出一堆煙。你說奇怪不奇怪?」她侃侃說著自己努力救火的事跡,雖然她制造了問題,但是她也很負責的想將問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