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年紀比他小……豐望著她稚女敕卻哀傷的容顏,心微微抽痛;他們的命運都由不得自己主宰,被迫承受超齡的沉重責任。
滎姬听到他關懷的話語,心中卻是暗暗訝異。
豐的性格內斂,甚至可以說是冷漠,很少對人表現出情緒,此刻他卻毫不掩飾對她的關心,這讓滎姬頗意外。
當初只是因為被「她」絕美的舞姿所吸引,想將「她」留在身邊,卻沒想到「她」竟然是男兒身……
在他身上,究竟還藏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這個美麗如女子的男子,身上究竟背負了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人僅僅只是望著他,就能感受到他的悲傷?
從他眼中那抹理解又憐憫的目光,她仿佛得到了一絲安慰,畢竟這世上有人懂得她心中的無奈。
「飄,你從沒問過我為何饒你一命。」
滎姬的目光清澈,蕩漾著溫柔眼波,幽微的燭光拉長他們的身影,映照在牆壁上顫動著。
在她柔媚的眼瞳中,豐感受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平靜,不管未來的命運如何,仿佛此刻時間已為他倆暫停,永遠停留在這平和的瞬間。
為何沒問?他思忖著。
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問理由,因為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就像他也說不出自己為何要留下,但他就是留下了。
滎姬始終等不到他開口,他的心思總是深藏心底,莫測高深的眼神令人看不透、模不著,讓人迷惑,卻又深陷其中……
「郡主,我軍勝了!」侍女們收到使者傳來前線勝利的消息,匆忙闖進滎姬的寢室傳遞這份好消息。
滎姬驀然回神,急追問︰「父君贏了?」
瞧見侍女滿臉興奮,肯定地頷首,滎姬終于松了一口氣,頓時滿室騷動高昂的情緒,就等主君回城大肆慶祝。
喧嚷中,滎姬望向駐足在角落的豐,他如往常一般依舊靜默不語,絲毫未受到周遭歡樂氣氛的影響,唯有唇畔淡淡一抹笑意泄露了他的寬心。
她的心悄悄浮動,與他的目光在燭焰幽暗的光芒中交會。
窗外,夜空密布的黑雲已經散去,月兒柔和的光輝普照大地,也照亮了她未明的情愫……
***獨家制作***bbs.***
葉競宇輾轉醒來,頭痛欲裂,感覺像是宿醉一樣難受。
問題是,他根本沒踫酒!真不曉得這癥狀從何而來。
已有好幾天不曾出現的夢境又來糾纏他,這一回,他感到心髒微微抽痛,隨著少女愈見嬌美的笑容,他的心痛越發強烈。
他下床,從床邊的小冰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猛灌了幾口。
頭痛,心也痛,比生病還慘。
葉競宇無奈地坐回床沿。昨天剛從東京回到紐約,總算談好了日本最受矚目的雕刻家山本映見在美國的處女秀,誰知才高興沒幾小時,就因為一個夢而打壞了心情。
真不曉得該怎麼辦!那塊古玉又不是現在才到手,已經珍藏了好幾年都沒事,怎麼最近一直發生些詭異的事情?
腦海里驀然竄出Anna的倩影,難道……她跟他不斷的巧遇,真是那塊玉的牽引?
如果真是如此,那是為什麼?她跟這塊玉有什麼關聯?
愈深入思考,頭愈痛。葉競宇覺得自己私下揣測沒有任何意義,也無法解決問題,不妨去找心理醫生談一談,或許真可以幫他解夢。
想至此,他忍不住無奈苦笑。他竟然也有需要找心理醫生的一天!一個月以前,他是絕不可能相信這種荒謬的笑話的。
可惜目前並沒有二十四小時的心理咨詢,就算想找醫生傾訴,也得先預約時間。
葉競宇隨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想約朋友出去聊聊,結果打了幾通電話,不是手機關機,就是正在跟女人在床上做運動,能跟他「正常」對話的朋友保羅還在夜店跳舞,頻頻暗示他,他沒空多說話。
幣斷電話之後,葉競宇把手機扔到一邊,平躺下床,漂亮的眼楮瞪視著天花板,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出去找家店喝點酒,然後跟某個女人共度春宵。
但他卻提不起勁。他明白這樣並不能解決心中的苦悶,他需要的是一個願意傾听並且了解他的人。
不是醫生,卻願意了解他,了解這詭異的經歷……
那些朋友大概也沒幾人會相信他的話,很有可能會建議他去找心理醫生,他唯一想到能訴苦的對象似乎只有……
葉競宇腦中再度竄出Anna的倩影,莫名地竟將她和夢中的少女影像相疊,雖然她們的相貌迥異,但給他的感受卻是如此相似……
似乎從初次見面開始,他就一直懷有同樣的感受;她身上散發的氣息是如此熟悉、如此親昵,他們並非真正陌生……
葉競宇從床上起身,拿起一旁的手機察看。他早已記錄下當時Anna留給他的手機號碼跟e-mailaddress。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如果是她,也許她會相信,相信這樣古怪的夢境似乎想對他透露什麼訊息。
隨即,他打開電腦,決定寫一封電子郵件給她。
比起用電話交談,他覺得信件更能清楚表達他的想法。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封電子郵件,雖然一開始就談自己的夢境有點奇怪,但她應該不會介意吧?
這也是他的直覺,希望不會有錯。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移動,螢幕上逐漸出現字跡——
安娜,你相信夢嗎?
我作了一個夢,夢見中國古代的公主,她的模樣栩栩如生,就像真的站在我面前跟我說話—樣……
葉競宇望著自己打好的幾行字,不免覺得好笑。
不知道Anna看到這封信時會有什麼表情,該不會把他當成胡言亂語的瘋子,從此列為拒絕往來戶吧?
***獨家制作***bbs.***
實驗室里擺放著已出土的古文物,一件件分門別類貼好標簽,等待監定人員進一步的分析。
沈羽菁雙手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清理著青銅器上的污塵,銅器上頭刻印著密密麻麻的銘文,等待日後專家的解讀。
她一邊清理,忍不住一邊分析上頭的文字。
透過解析這些鑄刻的銘文內容,可以一探距今三千年前的古代社會現象,目前所知最長的銘文是清朝出上的「毛公鼎」,有近五百字。
「羽菁,吃飯了。」
美君離開自己的位子,走到沈羽菁身旁,拍拍她的肩膀提醒她。在這里泡了一整個早上,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吃飯時間,她早就餓壞了。
「喔,好。」
沈羽菁隨口應一聲,兩眼依舊盯在青銅器上,上頭的銘文已經完全攫住她的注意力。
美君不在意地聳聳肩。她已經模透了這個學妹的個性,一旦她對某件事入了迷,就算用力拖也拖不走。
沈羽菁絲毫沒察覺到美君跟其他同事都已離開實驗室,依然沉迷在手上的古物中,直至檢測到一個段落,才感受到肚子已經受不了的發出抗議聲。
「哇,這麼晚了,該去吃飯了……」
她看了一下手表,環顧四周,赫然發現整個實驗室中竟然只有她一個人,不禁低聲抗議。
「學姐好過分,都不叫我一聲……」她咕噥著抱怨,完全不記得剛剛美君已經來叫過她了。
沈羽菁先伸展四肢,接著在離開實驗室之前,習慣性的檢查一下電腦,看看有沒有新的郵件。稍微瀏覽過後,發現竟有一封葉競宇寄給她的信件。
「是國王!」她眼楮一亮,看到郵件署名king,俏臉立即露出開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