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身軀隨著他的平躺、放松,柔軟的彈簧床跟著深深凹陷,龐大的身形不費吹灰之力就佔據窄小的單人床。
他舒服的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身體微弓起,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讓和他共享一顆枕頭的萬垂青也能同時舒服的側睡。
幾乎是同時,渥夫沃瞪大了眼,萬垂青也同時膛大了眼。
「渥夫沃?」她不確定地瞪著近在咫尺的人,那個「人的渥夫沃」跟她躺在同一張床上?!
許久許久之後——
「欸……」他尷尬地出聲,驚訝震醒了他每一條沉睡的神經,他不是變成貓了嗎?!怎麼又變回人了?!
「我在作夢嗎?」她喃喃地說著,身體深處的疲倦讓她的精神像是被拖到深層處,她似是清醒卻使不上力,這樣沉重的感覺只有在夢里才會出現吧?
又是許久許久之後——
「欸。」他只能順著她,不然他要怎麼解釋自己會在半夜出現在她的床上?
「你這陣子去哪兒了?」她夢囈般地喃喃著,「我有點想你,唔……其實很想、很想你。」
他挑高眉,心底有根不知名的弦因為她的話而被撥動。
「你有看到躺在我床上的貓嗎?」她坐起身,在窄小的單人床找著本來該躺在那兒的巨大貓只,「它也叫做渥夫沃,它好大,很像你!渥夫沃?渥夫沃?奇怪了,剛剛它還躺在我的腳邊的。」
「我在這兒。」他出聲,將她拉回枕頭上躺著。
她牽動著嘴角,「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一只大貓,很大很大只的貓,它也叫做渥夫沃。不過它是『貓的渥夫沃』,你是『人的渥夫沃』。我找不到它,它不見了。」
「我就是它。」他仔細地說著。
「你就是它?」
「是的。」他捺著性子重復一遍,「『人的渥夫沃』也是『貓的渥夫沃』。」
這次換她沉默許久許久——
她太累了,思考力也被拖到不知名的深處去,她的沉默里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陷入昏睡,她的腦子、身體全都不听使喚地罷工停擺。
「就和超人一樣。」她從沉默里出聲,說著連自己也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的話,「克拉克蓋博在的地方就沒有超人,而超人出現的時候,克拉克蓋博就失蹤。」
誰是超人?他不曉得,不過她形容得很貼切。
「沒錯。」
「嗯。」她點點頭,然後下了個結論,「我真的在作夢。」
她的結論讓他啞然,不曉得是該把她搖醒吼著告訴她這是事實,或是就讓她繼續認為她是在夢境之中。
在虛幻之中也許是一種福氣吧!若他現在把她吼醒,以她比麻雀膽還小的膽子,恐怕會承受不住滿溢的驚嚇而昏死過去。
兩人又陷入寂靜許久許久——
「我聞到你嘴巴有香蕉的味道。」她突然開口,「你吃了我的香蕉蛋糕?」
「我餓了。」
她微微一笑,「好吃嗎?」
「嗯。」
「我也想吃吃。」
他一愣,「呃……全被我吃完了。」
「還有……」
哪里有?最後一個他明明吃進肚子里去了。
她的視線停在他的嘴角,一抹香蕉鮮女乃油停在他的嘴角邊。
兩個坐在單人床的身軀因為空間的關系所以幾乎是貼靠在一塊兒,一個大ㄑ、一個小的反ㄑ,她正好縮在他寬大的懷中,兩個人頭對頭、臉對臉,眼眉鼻口也全對在一塊兒,相隔的距離只有一公分。
她吐出了香小舌,就像蛇吐出舌信來取物般,輕松地就將他嘴角的鮮女乃油納入口中。
她的動作讓他全身一僵。
「真的不錯吃。」她露出滿足的笑靨。
「你真的認為自己在夢里。」他艱澀地開口,吐出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清醒的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誘惑人的舉止。
「嗯。」她慵懶地應著聲。
她睡眼蒙朧、嘴角掛著溫柔笑意,慵懶得像只小貓的模樣此刻在他眼里美麗極了。
他微微向前傾,沒有讓自制力掌控他,嘴一張沒有預警地就含去她的小嘴。
他一向就是個行動派而不是思考派,逾禮、不合時宜、愛或不愛、想或不想……都不是他要去思考的,他完全是憑著本能,就像野獸覓食的本能。
現在,她萬垂青就是他的獵物。
「唔……」她在他的嘴里發出嚶嚀。
她的聲音讓他加深力道,他含著她、咬著她、舌忝著她,舌頭在她的口里汲取著甜蜜,輾轉著勾引她的舌也進到他的口中,然後就像「羊人虎口」般,他在他的嘴里徹底地和她糾纏……
她的味道就像他早些時候那匆匆的一舐,甜膩的蜂蜜味,單純的香甜,純質的芬芳,每一吻都讓他深陷。
他的大手壓上她的腰,他攬住她、圈住她,將她的柔軟揉進他的強硬身軀里,像是要證明他的猜測,他的唇轉移陣地,開始移往其它地方,準備攻城掠地。
天殺的!就像他想的一樣,她簡直是頂極的美食!味道絕美!
「嗯……」萬垂青發出舒服的回應,聲音是勾人的邀請。
他的吻落在她的每一處都帶來舒服的刺激,細細的、濕濕的、麻麻的,只有在夢里才會有這樣舒服的感覺,只有在夢里他才會這樣溫柔的吻她……
「你的頭發變短了,滿臉的胡子也都沒了……」她回應著他,柔軟的唇辦在他干淨的臉頰上摩擦著,一種刺刺的觸感帶著他的味道兒迷惑著她。「真好。我才想著你剪了頭發、剃去胡子之後會是什麼模樣,現在就讓我夢見你的模樣。」
「好看嗎?」他吐著氣,全身散發著熱,原本在她胸前的他揚起頭,一道黑眸緊攫著她。
「好看極了。」她毫不隱瞞內心的喜歡,「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的嘴,你的嘴很好看。」
她的話像是咒語,將他帶進更深的眷戀里。
「唔……」她的衣服被他褪去,他厚實火熱的大手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游移,他移動著身體貼近她,她也移動著身體迎向他,她的柔軟貼在他肌理分明的強壯體魄上,就像水與火,清涼與炙熱、柔順與強勢,密密包容、混為一體。
他沒有開口問她,她也沒有拒絕他,兩人的隨著心、順著情勢自然地發展
當他進入她的體內,感受到阻礙——
「嗯……」她糾起眉,感受著疼痛。
「你是……」他也糾起眉,訝異于她的反應和事實不符。
她是這麼服從、她是這麼配合,他以為她有過經驗,怎麼——
「很痛。」她強顏歡笑,「我以為在夢里是感覺不到疼痛的。」
「你愛我嗎?」他為他自己突然月兌口而出的問題震驚。
他沒有愛,所以也從來不會去探詢他的對象愛不愛他,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的心意卻突然該死的重要?
即使他會痛苦至死,如果她現在吐出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他還是極為願意馬上停止、終止這一切,只要還沒有結束,任何事情都有挽回的余地。
這之中代表的意義為何?他不想浪費時間去探索,他只曉得自己不想傷害她,完全不相心。
「嗯?」她邊皺著眉邊挑著眉,不懂他為什麼會在此時此刻問出這個問題。
「愛?不愛?」
他一副慷慨就義的痛苦模樣讓她微笑,她竟然懂得他臉上的意思,若她說不愛他,他恐怕會馬上翻身下床,躲到廁所里去自我了斷吧?
愛?不愛?
她從沒想過他對她的意義。
她一向就不認為幸福會降臨在她這個沒人要的孤兒身上,世上的絕美也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但是此刻,她覺得自己好幸福、人生好美麗啊!
愛?不愛?
她舍不得不愛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