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們都沒交談,很快的他們就進到公園里。
「地司忒先生。」她躊躇了許久,才鼓起勇氣開口。
「嗯?」
「呃……蛋糕好吃嗎?」她像被咬到舌頭般。
「很好吃。」
「呃……你還要再來一塊嗎?」
「好,謝謝。」
全蘭黛點點頭,急忙又從車後取了塊蛋糕給他。
地司忒接過。
兩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又過了許久。
「咳咳!」她清著喉嚨,「地司忒先生,有件事情……困擾著我。我想……或許你可以給我答案。」
「請說。」
「嗯……是這樣子的,我……」她困難的開口,「我好像……好像喜歡上你了。」最後幾個字她像在講順口溜般快速講出心底的話。
「我的榮幸。」他挑挑眉。
「但是……」她皺起眉,更難開口了,「我似乎也喜歡上賽爾凱克。」
「嗯?」
「我分不出我究竟喜歡誰,我指的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
「怎麼說?」
「我看到你會莫名的緊張,心跳加速,半句話也開不了口,這應該是喜歡一個人的征兆,是嗎?」
「似乎是。」
「但是我看到賽爾凱克心底會突然溫暖起來,他讓我的心情很放松、很舒服也很愉悅。」全蘭黛道著,「他說這樣子就是喜歡他的征兆,一開始我不認同,但是仔細想想,喜歡一個人似乎是這樣子沒錯。」
「所以妳很煩惱,不曉得自己喜歡的是誰?」
「不只如此。」她懊惱的道,腦中閃著這幾天不斷重復播放的一幕幕綺麗畫面,「我有生以來頭一次覺得自己很糟糕!很濫情!」
「有一個方法可以解決妳的問題。」
「什麼方法?!你快告訴我!」她想破了頭就是無法厘清的事情,竟然可以輕易解決?!
「接吻。」
「呃?!」
「這是最快的方法。」地司忒仍舊一臉的正經,沒有半絲戲弄她的意味。「我不介意借出我的吻讓妳做測試。」
「啊?!」他的提議像顆空拋彈,將她的腦袋轟炸成一片稀泥,在她還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他已傾身靠近她,這讓她全身緊繃。
「試試吧!」
他的話在耳際響起,他身上的古龍水味讓她窒息,他的唇──
「唔……」四唇相貼上,緊張、緊繃、呼吸急遽……各種反應席卷而來,其中還包括清晰的視線。
清晰的視線?!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保有清晰的視線?
沒錯!她還能清楚的看見他貼近的俊容、清楚的看見公園的大樹在迎風搖曳、小鳥在樹梢跳躍,甚至還能清楚的看到賽爾凱克手挽著一名風情萬種的美女,從遠處走來……
賽爾凱克?!全蘭黛瞠大眼,在看到他的瞬間她的一顆心像被人用力抓住般,他懷里倚靠的美麗女郎及兩人親密的舉動則讓她被抓住的心像被用力擠壓、扭轉。
眼淚因為劇烈疼痛奪眶而出。
「妳不認真。」地司忒離開她。
他看到她了!全蘭黛和賽爾凱克四目相接。
他看到他們在接吻!
他快步朝他們走來了!
下一刻,她轉身拔腿狂奔,連腳踏車也顧不得的快速奔離。
「喂!妳去哪里?!」地司忒轉身想看看是什麼讓她如被鬼魅追逐般逃離。
他一轉頭,賽爾凱克的拳頭從正面迎擊而來。
「砰!」他結實的挨了一拳。
渥夫沃打開門,迎接他的是迭高的長鐵盒。
「這是什麼?」
「蛋糕。」地司忒將長鐵盒塞到他的懷里。
「見面禮。」賽爾凱克跟在他的身後,同樣的也是手捧著迭高的長鐵盒。
「你帶他來做什麼?!」渥夫沃瞪著他身後的賽爾凱克。
「不爽?歡迎你揍他一拳。」地司忒冷著聲音,右手揉著下巴,直接踏進他的房間。
媽的!他的嘴角都破皮了!他在心底咒罵著,嘗到了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兒。
「嗨!好久不見。」賽爾凱克跟著走進房。
「真慶幸你還活著。」渥夫沃哼著。
賽爾凱克瞟了他一眼,「我沒心情和你抬杠。」
「發生了什麼事情?」兩人之間古怪的氛圍明顯得連大老粗的他都瞧出來了。
「沒事。」賽爾凱克放下長鐵盒,打開冰箱,從里頭取出制冰盒,然後走到浴室拉了條毛巾裹牢冰塊。
「你問他。」地司忒和賽爾凱克在同一時間答話。
「他說『沒事』。」渥夫沃挑起眉。
「那是『失手』。」賽爾凱克將包著冰塊的毛巾遞到地司忒的面前,俊臉上堆滿懊惱與歉疚,他低聲為了剛才在小鮑園發生的事情解釋,「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等到回過神,我才發現我揍了你一拳。」
「你揍了地司忒?!」
地司忒拿著鼓成球形的毛巾小心翼翼的在下巴上輕觸按壓,「我曉得你是怎麼回事。」
賽爾凱克蹙起眉,「你曉得?」
「你愛上全蘭黛了。」
「不可能!」他馬上否認。
「喔?原來我誤會了。」地司忒點點頭,倒也不和他爭辯。
「你愛上全蘭黛那個丫頭?」
「你認識她?」怎麼?世界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突然快轉度過嗎?不然一直行蹤成謎的渥夫沃怎麼突然就能又認識全蘭黛又踫到地司忒?
「丫頭?你用丫頭來形容全蘭黛?」地司忒很不苟同,「嘖嘖,她可是十足的女人!一張小口嘗起來又甜又──」
眼看賽爾凱克的拳頭又要朝他襲來,地司忒早有預料地準備閃身躲避他強而有力的攻擊,不過渥夫沃早他一步先攔下他的拳頭。
「你干麼?!」
「我──」
「不要緊,他只是生氣而已。」地司忒笑得稀松平常。
「生氣?好端端的干麼生氣?」
「因為我吻了全蘭黛。」
「你吻了全蘭黛?!」渥夫沃爬抓著凌亂的頭發,「原來你們是這種關系啊!」
「停止你腦袋里骯髒的想法,蘭黛和他沒有關系。」賽爾凱克轉向地司忒,「告訴他,你和她沒有關系。」
「我和全蘭黛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地司忒忍著笑意,順從的道著。
「現在沒有,親著親著就會有──」
「閉上你的狗嘴!」賽爾凱克咆哮地打斷渥夫沃的話。
「怎麼了嗎?」
「噓。」他食指靠嘴,說不得、說不得!
地司忒看好戲的揚起嘴角。
渥夫沃看了看他,不了解地又轉頭看了看漲紅著臉的賽爾凱克,難得的靈感突然在他粗線條的腦袋里一閃而過。
「喔──小子,你在吃醋啊?」
「誰吃醋?!」
「還會有誰?」渥夫沃調侃著,「被搶走魚的貓可容不得對手在牠面前吃食!怎麼?你幻化回人類這麼久了,貓的習性你還是改不了?」
說得太好了!地司忒為他的形容暗地里鼓掌叫好。
「我听不懂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一坐到L型的柔軟沙發里,一雙長腿大剌剌的擱放在椅面上。
「我不可能愛上任何人,不可能。」賽爾凱克聲明著。
全蘭黛之于他就像他眾多的伴一般,沒什麼特別更無法令他眷戀,他還能回頭和珊珊親熱就是最好的證據。
「況且那條魚我早就吃過了,而且還被我吃干抹淨只剩骨頭而已。」賽爾凱克繼續道著,「我的反應就像魚兒見不得只剩骨頭還有人要的貓,很正常,沒什麼。」
「我剛剛就說我誤會了。」地司忒微笑,「渥夫沃,你也誤會了。」
「是嗎?」
「既然誤會一場,那你不介意替全蘭黛把腳踏車牽回去還給她吧?」
賽爾凱克沒答應。
地司忒看著他,「雖然你不愛她,我想你還是該知道一件事情,她告訴我她似乎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