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停止你的威脅,我馬上過去。」
「先說聲謝謝了。」沙漠收起電話,「醫生還要多久才會到?」
「小少爺,剛剛沙總管打電話來說他們再五分鐘就到了。」
「要他快一點!」他撫模著唐馨的臉,無力的輕觸著她。若不是這件意外發生,他還沒有機會發現自己內心已經愛她到了絕境的地步,
在不知不覺中,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還超過他的雙親、陰倪、親情、仇恨……一切一切,在將他的心撫平成為一顆完整的心之後,她怎忍心再將他推入永不得超生的地域里去?
「我愛你。」他發自肺腑的低道,手指模著他左手的尾戒——那是由剔透的虎珀制成的一個空心的不規矩形狀,在空心之中裝了三分之二的褐色小砂,樣貌平凡並不起眼,誰也不知道它就是屬于「自然門」內「沙漠戶」的戶戒。
他松動著尾戒,本想將它取下,但念頭一轉隨及又將它戴牢。
「看到沒?在我的門里所有戶長都時興拿這枚戒指當做是訂情戒指,我答應你,只要你能好好活著,這枚戒指就屬于你,你听到沒?你要好好活著。」他道著,「不要讓我失望。」
「小少爺,醫生到了!醫生到了!」外頭的騷動讓沙漠站起了身,他走到門口才打開門,被人群推擠的醫生正好趕到了他的房門外。
「請救她,盡你的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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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馨處在危險期有多少天,沙漠就有多少天守候在她的身邊,除了偶爾的吃點東西之外,他幾乎寸步不離床邊。
「小少爺!」沙爺爺以著難得的激動沖進房間內。
「什麼事?」
「有、有訪客。」
「我不見任何人。」
「小少爺,他們、他們您一定得見。」
「我不見!」就算是世界末日了他也不離開她的身邊。
「您一定得見!」沙爺爺以著少見的固執硬拉他離開床,「我會差人來看護著唐小姐,如果您不相信家里的佣人們,我可以請暴雨先生來照顧唐小姐,總之您一定得去見他們。」
「他們是誰?」
「您下樓就知道。」他緊閉著嘴,只是領著沙漠快步走向一樓。
沙漠跟在他的身後一步步的走下樓梯,走到一樓的轉角處,樓梯口正面對著玄關時他就停止了腳步。
他眯起眼,玄關大廳排兩列的僕人,站在僕役之中的是打扮休閑的一對夫婦,他們也正激動的望著他。
「你們……」這幾天一連串的事情,讓他還無法整理父母親向活在世間的消息帶給他的意義與震撼,他原本想等到唐馨月兌離危險期之後,再好好思索著這件事,沒想到他還沒開始消化,他們就來了。
「漠……」白珊琪含著眼淚叫著。
「請問你們找誰?」沙漠冷淡的打斷地的話。
「小少爺!」沙爺爺斥責著,「您忘了嗎?他們是少爺和少夫人啊!」
「沙爺爺,你老了,記憶退化啦?我的父母親二十三年前就死了。」他抽動著嘴角,「兩位,請問你們找誰?」
「漠……」
「我們來看馨兒的。」沙伽爾制止妻子開口,「不知我們可不可以看看她?」
「她在樓上,請跟我來。」
「好的。」沙伽爾點點頭,手扶著妻子一塊兒上樓。
「少爺、少夫人,都是沙老管教無方才會讓小少爺他……」
「沒關系,我明白他的心情。」沙伽爾揮揮手,「你去忙你的,我和珊琪上樓看看我的女兒。」
「是。」
「老公……」走在樓梯間白珊琪開口。
「別說話。」
「可是!」
「老婆,體諒一下漠兒的心境,他的父母已經死了二十三年,現在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以他的倔強他寧願不相信我們真的是他的父母親,也不願承認我們還健在,而且安穩的在世上生活了二十多個年頭卻一直都沒有跟他聯絡。」
「嗯。」白珊琪擦去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順從的點點頭。
「高興一點,至少你看到你的兒子了,不是嗎?」
「嗯。」
「笑一個。」他逗著她。
白珊琪勉強的擠出微笑,「兒子好帥。」
「是啊!很驕傲吧?」
「不過和你比還是差了一點。」
「謝謝安慰,沒想到我這個老頭子還有人覺得我帥……」
「到了。」沙漠揚聲打斷他們的對話,他替他們打開門,「馨兒就在里面,她現在還在危險期,身上還有多處骨折和內出血,請小心點,不要踫到她會讓她比較好受。」
「我們會小心的。」沙伽爾推妻子先進房內,「看看你的寶貝女兒吧!」
沙漠看著父母親感情依然甜蜜,心底有說不出的激動,望著父母讓他的內心猶如波濤洶涌般。
他們真的還活著、他們真的還活著、他們真的還活著!他反覆的在心底道著,除了這句話他其他話也說不出來。
「她會渡過危險期嗎?」白珊琪心疼的看著從頭到腳全身幾乎綁滿繃帶的女兒。
「當然。」
「那就好、那就好。」
「她是怎麼受傷的?」
「被馬踹傷的。」
「馬?!」白珊琪蒼白著臉,「她怎麼還能活?!」
「馨兒一定能活下去!我有最好的醫生,她不可能活不下去。」
沙伽爾皺眉問︰「無緣無故怎麼會被馬給踹到?」
「有一匹母馬剛生小馬,她被誘到馬房里看小馬,你知道的,剛生產完的馬匹通當情緒都不太穩定,馨兒剛好又去模它的孩子,于是意外就發生了。」
「誘?誰誘騙她的?」
「陰倪。」
沙漠的一句話讓兩夫婦僵直了身體,白珊琪甚至開始發抖起來。
「怎麼了?」沙伽爾發現到她的異狀,本能的月兌下外套替她蓋上。
「你有在跟他來往?」白珊琪蒼白著臉問著。
「最近的事情而已。」
「他還待在這兒嗎?」她又問著。
「被我請離開這座島了。」
「珊琪,你听到了?他已經不在這座島上了,你可以放心了。」沙伽爾哄著妻子。
「他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我要人親自看著他們離開,不會有錯。」
「那就好、那就好。」她的神態這才稍稍恢復,「伽爾,你听到沒?馨兒的傷也是陰倪害的!他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他才肯罷手?」
「放心,他不是針對你,馨兒的傷也許是他另外的陰謀詭計,總之一定和你無關,喏!陰倪一直認為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怎麼可能因為你而加害馨兒呢?你仔細想想就會明白了。」
「是啊!他以為我死在海里了,所以不可能因為我去傷害馨兒,是啊!」她喃喃自語著。
「她怎麼了?」沙漠關心的問著。
「只要踫到有關陰倪的事情她就會有點精神緊張,過一會兒就會沒事了。」沙伽爾道著,「你為什麼會和陰倪打交道?听我的一句勸,他不是個正常人,別招惹他。」
「我知道,我全都懂,我只是要送他一樣禮物罷了。」
沙伽爾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大的兒子,他的眼神里有著令人熟悉的味道。「你心里是不是怨著我和你母親為什麼明明沒死卻一直不跟你聯絡?原諒我們,我們是有苦衷的。」
「和陰倪有關嗎?」
「是的,他——」沙伽爾握著妻子的手,「等于是我和你母親的惡夢。」
「不只是你們的,他也是我的惡夢。」沙漠低聲喃語著。
「總之這是個很復雜的故事。」
「告訴我,不然別想要我原諒你們。」
嘆口氣,沙伽爾說道︰「這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