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她發現到他的身體正劇烈的顫抖著,她走近他,伸開雙臂將他擁在懷中。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唐馨蹙眉,他的反應讓她心疼,父母親尚活在人世間的消息就能令他反應如此巨大,當初他听到父母親死于空難時究竟是如何撐過來的?!噢!天啊!
「他們不可能活著,他們若活著不可能不讓我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你認識的人一定不是他們,一定不是……」
「沙漠……」
「你騙我的,對不對?」
「不……」
「你一定是騙我的!」他猛然大吼。
「沙漠。」她的心淌著血,不是為了他的指控,而是為了他內心深處的掙扎,她仿佛能看見他心底的疤痕正在滲著血,天啊!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對不起,我想靜一靜。」他驚覺到他的失態,沙啞著聲音道。
「我能陪你嗎?」她懇求著,「讓我陪你,你想哭、想叫、想鬧、想吵都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好嗎?」
沙漠靜靜的看著地,她的溫柔讓他內心的堤防漸漸決堤,最後他承受不住的撲倒在她的懷中,伸出雙臂用力的抱住她,臂力之驚人幾乎令她窒息。
他沒有再出聲,沒有像唐馨說的哭、鬧、叫、吵,只是緊緊的抱著她不放,久久之後,他的眼角滲出了一滴滴斗大的淚珠,是晶瑩而且剔透的;這是遲來的眼淚——自從各方消息證實他的雙親真的死于空難後,他就再也不哭、不叫、不鬧、不吵,安靜得令人害怕,現在在得知他的父母仍活在世界上,他的眼淚是一種解月兌、一種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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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花瓣上的第一滴露水才剛落入泥土,唐馨就在花園的小徑上散步了。
自從她來到這座小島上之後,她就著成了每天清晨在花園走走的習慣,一面享受花園在清晨時的寧靜,一面呼吸著屬于清晨時才有的特有清新味道兒,雖然清晨時的煙嵐常讓她覺得寒冷,但她仍然每天準時向這座花園報到。
「呼!」她呵著氣,搓揉著粉女敕的手掌,昨天沙漠已經提出警告,不準許她再每天一早按時的向花園報到,但到了早上生理時鐘叫醒了她,忍不住地她又往花園里走來了。
今天她特地穿了條白色長褲以及披了件薄外套,但還是覺得有點涼意,隨便走走就進屋去了,應該沒關系的,她在心里告訴自己。
「你好。」走著走著,她沒想到竟然會遇見陰倪。
「你好。」
「住在這兒兩天了,發現你每天一早都準時的到花園里散散步,馨兒,你真有閑情逸致。」
「陰先生,我想我們還沒熟悉到可以互喊彼此的名字,我認為你還是喊我唐小姐比較合適。」她生疏的道著。
「對不起,我以為依我和漠兒的交情是可以像漠兒一樣喊你的名字的。」
「沙漠是沙漠,唐馨是唐馨,你和他熟稔並不代表我一定得和你熟識,況且你真的以為你和沙漠的交情已經很好了嗎?」她抬抬下巴。
陰倪俊浪的外表閃過一模敵意,但稍縱即逝,並不容易發現。
「對不起,陰先生,我的個性就是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多有得罪的地方,請你包涵。」她可沒錯過他那充滿敵意的眼神,她掩嘴一笑,甜甜的道。
「不,這樣的女人才有意思。」他道。
「噢?原來陰先生你也能發掘女人的優點啊?」
他的臉色一黯,近半百歲的年紀,焉有听不懂她在暗諷他的意思?
「對不起,看來我們是話不投機,我想不如我們還是各走各的!會比較愉快點。」
「請留步。」
「嗯?」
「這座島上有片草地可以騎馬,不知唐小姐願不願意陪我一塊兒去溜溜馬兒?」
她眉一挑,沒想到他竟然還敢約會她,「不了,一大清早做騎馬這樣的活動我似乎不太適宜,陰先生你還是自已去吧!」
「真可惜!本來我還想帶你順便去馬房瞧瞧昨天才剛生下來的小馬呢!」
「小馬?」
「是啊!昨天馬房里一只白馬生了一只小白馬,小白馬的額前還有一小撮灰色的毛,很是可愛,只不過唐小姐大概是沒興趣去欣賞吧!」
她活了這麼大可還沒看過剛出生的小馬呢!「如果只是看馬,我想我可以陪你一塊兒去。」
「那真是太好了!」他伸出手就要拉住她。
唐馨身子一退,退避去他大手的踫觸,「我可以自己走,請你帶路。」
陰倪可有可無的轉身,身體笨重的倚靠著拐杖朝馬房走,而她也跟在他的身後以一定的距離跟著。
走了一小段路,兩人雙雙走出了花園,在往後屋走去的角度,她只需稍稍仰頭就能瞧見陰倪與存衣彩兩人住的房問,她不經易的瞟見一身黑衣從窗簾下露出。
「帶著我去馬房妥當嗎?」
「什麼意思?」
「存女士不會吃醋嗎?」
「提她做什麼?」他雙眼一磴,「我的事是我的事,她的事是她的事,我們兩個人劃不上等號的。」
「喔?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存女士很在乎你,就拿現在來說,她就在房里偷偷望著你。」
聞言,陰倪迅速抬頭,窗簾下的黑衣也迅速抽離,他鐵青了臉,轉身繼續柱著拐杖朝馬房走。「別理她。」
唐馨挑挑眉,不在意的跟著他向前走。
兩人走了約莫十分鐘的腳程,就進到了馬房內。
馬房是以粗壯的樹干搭建而成的,里頭的空間相常寬敞,也因為每個隔間都闢了扇小窗,加上馬房內的前後都有著活動式的大欄柵圍著,所以馬房內的空氣相當流通,味道兒並不難聞。
不需陰倪告訴她,唐馨一進馬房就瞧見了他口中的小白馬,小白馬依偎在母馬的身旁,當她靠近時母馬就站起身,鼻子發出呼嚕嚕的聲響直瞪著她瞧。
「馬兒你好。」她靠近它,親切的打著招呼。
母馬一看到她的靠近,馬上踢起蹄子來,不安分的騷動著。
「乖!馬兒乖,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只想看看你的兒子,不會傷害你的。」她哄著它,但母馬仍然非常的不安分。
「我替你拉著它,你可以去模模小白馬。」陰倪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拉住馬轡,示意地進去。
「這樣好嗎?它似乎並不想讓我進去看它的小白馬。」她遲疑的停下腳步。
「放心,它昨天才剛生產完,體力還沒恢復,所以才會有點怕生,你喂一顆方糖,它就會溫馴多了。」他遞給她有才進馬房時在前頭置物箱里找來的方糖。
「來,馬兒,我給你一顆糖吃,你讓我安心看你的小馬好嗎?」她模著它的鬃發,將方糖遞到它的嘴邊。
母馬先是浮躁的甩動著頭,然後嗅了嗅她手上的方糖,一會兒就伸出舌頭含進了方糖。吃過糖之後,馬兒明顯的安靜許多。
「乖!現在讓我進去看看你的小白馬。」唐馨再模模它,安撫它一會兒,確定它平靜下來之後,才放心大膽的鑽進馬房內,走到馬兒身後去看著小馬。
「哇!陰先生,真的像你說的一樣呢!這匹小白馬的頭上還有一小撮灰色的毛呢!好可愛唷!」才瞧見小白馬轉動著圓滾滾的眼珠好奇的打量著她,唐馨就開心的叫起來。
「是啊!再大一點,它那撮灰毛的顏色就會更深、更明顯,到時候它會比它媽媽還要更漂亮。」陰先生沉著臉,揚聲的說,手下的母馬感覺到唐馨接近了小白馬,開始浮躁的晃著頭了。「你模模小白馬,它的毛很溫暖、很柔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