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兒,你和師父說了些什麼?」
「什麼?」
「你告訴師父老人家,你是我的誰?」裘衣羿滿眼笑意。
她低下頭,紅暈浮現在她的臉蛋上。死老頑童,說出來干什麼?
「姑娘你何時成了我裘某人的妻子了?」
「嗯——」
「回答我呀!」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反正我早晚要嫁給你,你早晚要娶我,跟老頑童說也沒什麼——」
孫黧黃抬起頭,見裘衣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一股不好的感覺爬上心頭。
「除非你不想娶我。」
他仍然不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不願意娶我。」她拉著裘衣羿的衣襟,「我不管,你一定要得娶我,我千里迢迢的來找你,甚至還逃了婚,你不能不……」孫黧黃軟下聲音,「你娶我好不好?」
「不好。」裘衣羿放開她,對著剛剛來的地方高喊,「赤馬。」
才一會工夫,赤馬就從芒草堆中沖出,他抱起她,將她放上赤馬,然後自己也跟著上馬。
「你為什麼不娶我?」她難過的問,一顆心隱隱作疼,自己這麼愛他……
「我們回幽悠小築。」他答非所問。
「你為什麼不娶我?為什麼?」孫黧黃仍不斷的問。
「黃兒,靠著我休息一下。」裘衣羿將她的頭壓在胸膛上,再次答非所問,然後策馬直奔,留下藥毒怪人在原地。
他要在明天早上回到幽悠小築。
般什麼?他們小倆口還沒拜堂呀?一旁的毒藥怪人暗想。
「怎麼把我一個老人家留下來!」他也坐上孫黧黃的馬,急迫上去。
他可不想錯過這對小倆口的任何事情!
藥毒怪人推開靜思樓的門,很生氣的就搬椅子坐在裘衣羿的面前。
「我是說徒弟——咳咳,我說衣羿——咳咳咳,我說——喂!師父在這里你是不會抬一下頭是不是?」
裘衣羿抬起頭,一臉的冰冷,「師父。」
「嗯。」他才剛滿意的點完頭,裘衣羿又低下頭去了,「喂!你到底在忙什麼!」藥毒怪人受不了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
「忙終身大事。」
「什麼終身大事?」他好奇的低頭瞧桌上的推開的紙張,上頭瘦長的毛筆字寫了一堆堆的菜名,「干嘛?你要出江湖改行當廚師呀!」
裘衣羿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可不行!衣羿,難道你沒听說過‘君子遠皰廚’這句話嗎?為師的教了你一身的藥理,你怎麼能改行?」藥毒怪人哇哇大叫。
「誰說我要改行了。」裘衣羿淡淡的拋下話,放下毛筆,卷起紙張,「師父,你找我有什麼事?」
藥毒怪人模模下巴,這才想起進靜思樓來的目的。
「你真的不娶那丫頭?」他望著桌面上的雜物,悶不吭聲。
「你倒是說話呀你!」
「黃兒叫您來問的?」
「哼!你想得美!」藥毒怪人哼著,「打從回來這兒,她就把自己關在悠韻樓里足不出戶,除了吃喝睡,她一句話也不講,你還妄想她會叫我來問你。」
聞言,裘衣羿皺起眉。
「你到底娶不娶丫頭?」
「她現在在干嘛?」
「你問我我問誰!」藥毒怪人氣急敗壞的叫道,「你娶不娶她?」
「今晚你就知道了。」裘衣羿站起了身,往外走。
「什麼叫作今晚就知道!?」他迫了上去。
「師父,你就別多問了。」「廢話!」
裘衣羿眼底里閃過一抹笑,他的黃兒真的是多才多藝,就像個寶藏般,有挖掘不完的東西,每一樣都讓他驚奇。
「你去不去找丫頭說說話?」
「傍晚吧!」裘衣異舉足朝築清樓走去。
他必須回房去小睡片刻,晚上可有得他忙的了。
他伸了伸懶腰,打從他們回到幽悠小築之後,他就不曾好好的休息一番,甚至連孫黧黃也都好幾天沒見了。
今晚,他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絕對要討回來。
孫黧黃停止撫琴,她虛弱的趴在琴上,滿室的音律也隨之停歇。
自從回到幽悠小築之後,她就不曾見到裘衣羿,除了每天固定的補晶外,她根本就感受不到他在想些什麼。
那天夜晚她放下姑娘家的身價先開口要他娶她;而他拒絕了的難過與心碎漸漸退去消失。
傷心難過有啥用?人家不娶就是不娶,你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人家照樣不娶,消沉也沒有用,她這樣安慰自己。
「好,不管如何,我都要裘大哥娶我。」孫黧黃下定決心道。
「黃兒姑娘,你自己一個人在喃喃自語些什麼?」媚娘笑容可掬的踏進悠韻樓。
「媚娘,」孫黧黃對她笑了笑,站起身,「裘大哥又要你端什麼來了?」
「是人參湯。」媚娘遞給她,「好姑娘,你可終于肯開口了,這幾天我們可擔心死你了。」
「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孫黧黃吐吐舌,嗅著人參的
味道,皺起了眉。
「人參很補,是裘當家特地要我煮的。」媚娘看出她的不喜歡,便道︰「喝喝看。」
孫黧黃勉強的喝了一小口,然後就將杯子擺在桌上。
「黃兒姑娘,這幾天你是怎麼了?」
「沒有,身體不舒服。」她淡淡的笑著,「裘大哥這幾天在忙著些什麼?我好多天沒見到他了。」
媚娘神秘兮兮的支吾著,「晚上你就知道了。」這幾在裘當家可是忙壞了,不過這也是應當的,一生只有一次嘛!她在心中笑著。
「呃!」
「黃兒姑娘。」
「嗯?」
「你可別誤會裘當家故意忽略了你,其實他很關心你的身體的,瞧這每天的一大補,就可知道你在他的心中佔有多大的地位了。」
「我知道。」孫黧黃漫不經心的應著。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佔了什麼樣的地位,但是他卻從不表明,這要她如何去捉模他的心?
忽然一陣淡淡的花香傳進她的鼻子,她回過神來。
「莫叔?你搬盆花進來做什麼?」
「裘當家要我送來的,他一早就吩咐我了,只是我忙到剛剛才有空。」
「沒關系。這是什麼花?」
「是水仙。」一旁的媚娘代答,這可是裘衣羿特地差老葉去關內帶來的。
「怎麼不是牡丹,認為雍容華貴的牡丹是花中之王,男人愛贈牡丹給佳人,以表達佳人的心意。」
「裘當家說牡丹配不上黃兒姑娘。」這時老葉不知從何處進來。
「是我配不上牡丹吧!」孫黧黃的心情馬上低落。
其實在所有的花中她並不鐘愛牡丹,但是裘大哥不將她與花中之王相連,她難免失落。
「不是的,裘當家說,百花之中惟有水仙的清新月兌俗能與你媲美,它的外表雖柔弱,但生命力卻超強,就像你一樣。」老葉說。
「是呀,黃兒姑娘,你別看裘當家成天板著張臉,他的心其實比女人還細密。」老葉笑道。
孫黧黃微微一笑。
「而且他其實頂害羞的,就像他明明關心著你,但來了婚事,他只好忍住想來看你的,要我們八個人輪流來照顧你,不要你寂寞。」老莫接著說。
「裘當家是那種喜歡與厭惡不表于形的人。」
「等等,什麼婚事?」孫黧黃突然問道。
「你和裘當家的婚事呀!」老莫回答。
「我和裘大哥……」他不是不肯娶她?「他人在哪兒?」
「築清樓,他忙了好多天——」老莫話還沒說完,孫黧黃就提著衣裙,沖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視的三個人,一時都忘了拜堂前三天不能讓新郎與新娘見面的習俗,更別說是記得去把她拉回來了。
孫黧黃才推開門,躺在床上休息的裘衣羿馬上就睜開眼。
在江湖上飄蕩了多年,經常露宿荒野的他早訓練了隨時提高警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