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啊!笑一下子就行了,小心皺紋增多。」她收起笑,直躺向身後的草地。
她眼望著滿天的星斗,同樣是荒山野嶺,上一回陪伴她的是裘衣羿,這回卻是個老人家……哎!世事真是多變。
「啊——啊——啊——啊——」她突然大聲喊叫起來,震得一旁的藥毒怪人捂住耳朵。
「丫頭,大半夜的,你鬼叫什麼?」他拍著胸,喘著氣,「我老人家的三魂七魄都給你嚇光了。」
「人家想裘大哥嘛!」喊著臉紅脖子粗的,然後氣喘吁吁的癱在草地上。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見著裘衣羿了,她好想他啊!
「想歸想,也用不著大聲尖叫啊!」
「我想這樣叫一叫,說不定裘大哥會听見……」
「哈!你干嘛不說他听見還會趕來這兒迎接你?」藥毒怪人嗤之以鼻。
想那幽悠小築離這兒少說也有七八十里,就算是內功心法深厚的人,藉助千里傳音都還不見得傳得到,更何況是她這連尖叫一下都會氣喘連連的弱女子!
「我不跟你說了!」她紅起臉,將臉埋人草中,一邊嗅著青草的味道。
呼!她的身子似乎又開始虛了,才喊了那麼一下子,就全身累得像是跑了一大段路似的。
突然,她的身子緊繃起來,她可以感覺到身旁如人身高般的芒草正微微晃動。
「藥毒……」她彈起身子。
「噓!別出聲。」他也感覺到有東西正朝他們行來,甚至他還能听見重物踩著草上的聲音。
「是什麼東西?」她躲到他身後,現在又開始感覺到這時有個人陪,真好!
「不知道,不管是什麼,一定是听見你的殺雞聲才引來的。」
「好啦!你別糗我了,準備保護我啦!」
藥毒怪人抿著嘴,靜待來物,而孫黧黃則死命的躲在他的身後以求保護。
「刷!」高高的芒草被撥開,首先出現的是一截赤色的衣褲,接著才露出高大俊瘦的身材。
「是你?!」
「是你?!」來人與藥毒怪人驚訝的道。
「呼!真是會被你們夫妻倆輪流嚇破膽子。」藥毒怪人拍著胸。
「丫頭,沒事了!」他伸手拉拉後面的人兒,「真沒想到衣羿真被你殺雞般的叫聲給喚來了,你真行!」
「黃兒?」裘衣羿瞧見師父的驚訝再度被悄悄探出頭來的孫黧黃給填滿。
「裘——大哥?!」她身子一斜,連人帶身的就翻到藥毒怪人的身後,直朝草地倒去。
「小心點。」裘衣羿皺起眉,心疼的上前扶起她。
罷剛他在芒草的另一邊就隱約的听見像是孫黧黃的叫
聲,于是便來瞧瞧,沒想到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裘大哥,我好想你呃!」她順勢將手盤上他的頸,立刻就親熱的靠在他的胸膛。
她身上特殊的香味直撲他的鼻,隨即,入他的心,他的手自然地就移至她的腰,摟著她柔軟的身子。
大手才一觸及她的腰,他就忘情的將她用力的拉進懷中,用力的、緊緊的、深深的摟住她,他的唇靠在她的耳鬢,嗅著令他懷念的發香,才在這一下子的時間,對她的思念與渴望全翻騰上心頭,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
「以後不準你再離開我身邊半步,我不準。」裘衣羿在她耳邊小聲呢喃,話語中充滿了柔情。
孫黧黃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思念與渴望,光是這個足以讓她粉身的大擁抱,她就知道。
「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裘衣羿用額抵著她的額,「我早就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了。」
她對他作了個鬼臉,心里甜甜的,「才幾天沒見你,就油腔滑調了。」
「你不也一樣,才幾天沒見,就扮成男人的樣子來。」他指著她身上的衣裳,要不是對她的面貌清楚的刻在心上,他恐怕還認不出來呢!
「好不好看?俊不俊俏?」
「好看、俊俏,不過以後不準再做此打扮。」
「為什麼?」
「不準就是不準,沒有為什麼。」真正原因,他裘衣羿說不出。
她嘟起嘴,還是老樣子,話沒說三句,就專制的不準她東、不準她西。
「黃兒。」裘衣羿溫柔的喚她,他可不想在他這麼久沒見到她的面,一見到就怒顏相向。
「不誰你扮男裝,是因為我比較喜歡你扮姑娘的模樣,柔美不失俏麗,你懂嗎?」這是他所能說出最接近真正原因的話了。
「真的?」
裘衣羿點點頭。
「好,我以後再也不扮男人了。」
他揚起笑,滿意的捏了捏她和鼻。
「咳咳。」一旁的藥毒怪人出聲。
他已經很識趣的讓他們小倆口聯絡感情了,也該是他這個師父開口的時候了。
「衣羿。」
「師父,你怎麼會和黃兒在一塊?」裘衣羿納悶著。
「還不是——」
「等等,裘大哥,你喚他做什麼?」孫黧黃插嘴。
「師父呀!黃兒,他就是我要帶你去見的師父,難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嘟起嘴,瞪了藥毒怪人一眼,「你真的是裘大哥的師父?」
「是呀!丫頭。」他笑呵呵的回答,「你是不是也該像衣羿一樣,喚我聲‘師父’呀!」
「不要!」她馬上對他作個鬼臉,「我才為白白讓你佔便宜呢!」
她轉回頭,拉拉裘衣羿的手,「裘大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樣一個愛佔人便宜、愛偷喝酒、愛欺負小泵娘的老頑童,怎麼可能是你師父,根本沒一處像的。」
裘衣羿的個性穩重、不苟言笑,哪像他!
「嘿,丫頭,是衣羿這小子跟人家與眾不同,跟我在起二十多年,除了藥理和毒藥,他沒一點學習到我高超偉大完美的人格。」
「惡!羞羞羞,你何來高超偉大完美的人格?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裘大哥他不像你才好,如果他像到你,他可能馬上上吊自盡了,老頑童。」
「黃兒,不準沒大沒小的。」裘衣羿輕斥。
「裘大哥,他根本不像個長輩,他比我還皮!」她不依。
「可是他是我的師父,你應該尊敬他。」
「听到了沒呀,丫頭?」藥毒怪人仰仰下巴,一臉的得意。
「你給我閉上你的大嘴巴。」孫黧黃瞪了他一眼。
「黃兒!」裘衣羿板起臉,才剛教,她就馬上忘記。
「是,我知道,敬老尊賢是不?」撇著嘴,「那我是不是也該尊敬你?」
「我?我又不是你的師父。」裘衣羿摟著她,不願她對自己有任何一絲的尊敬之意,尊敬久了,會變質成為懼怕。
「那他也不是你的師父。」她捉到他的語病。
「黃兒,你是要我——」
「對,衣羿,修理她,把你的小妻子好好修理一下。」
藥毒怪人在一旁幸災樂禍。
裘衣羿挑挑眉,嘆了口氣,好一陣子沒見到面,師父仍然是老樣子。
「好吧,隨你吧!」在她要開口歡呼時,他不忘又補了句,「不能太過火,懂嗎?」
「知道了。」她一個弱女子,再調皮整人也不可能整死人。
「啥?衣羿,你就放過她啦!」藥毒怪人不相信。
「師父,你就別鬧了。」裘衣羿無奈道。
「听到沒?老頑童,裘大哥要你別鬧了,你就乖乖听話吧!」
「好呀!你這個丫頭片子,有我徒弟做靠山,你的嗓門就大啦!」
「是呀!嫉妒我呀!」
裘衣羿嘆了口氣,用手捂住了眼,夾在他們的斗嘴聲中,以後他安靜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喂!衣羿,你不管管你的老婆?」藥毒怪人企圖搬徒弟當救兵。
「老婆?」裘衣羿挑高眉,似乎剛剛他也說過相同類似的話,這是在指孫黧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