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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剩鮮師 第5頁

作者︰夏芹

「干麼?你想殺了我?」那女孩冷冷地嘲諷。

「你想那麼快死,沒那麼容易,得先把皮夾拿來再說。」衛可爵馬上動手,粗魯地扯著她的衣服,將她轉了轉、翻了又翻,還伸手到她百褶裙的口袋里。

「非禮啊!有啊!」那女孩早有預謀地尖聲大叫。

衛可爵沒想到她竟會來這招,難怪她一直不慌不忙地和他對答,她這一叫,倒使他手足無措,他緊張地環顧周圍顧客好奇的眼光,而且他們也都見義勇為,仗著人多慢慢走過來,而那女孩還一直叫個不停。

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她尖叫?有了!

衛可爵忽然緊緊抱著那女孩,將嘴唇重重印在她粉色的唇瓣上,用深吻堵住她再發聲的可能,他有點報復地不僅用力輾過她的唇瓣,而且還輕輕咬嚙。如果和他感情不夠深,他是不會浪費力氣去取悅任何一個女人的,但是,他發現這女孩的唇舌,竟不像她外表如此冰冷,甚至有點顫抖,怎麼?這種虛偽的女人,連跟陌生人接吻都要裝出清純的樣子嗎?

女孩感覺心髒好像暫時停止跳動,她驚愕地使勁推開他,但是他的手臂好像鐵做的一樣牢不可動。原來接吻的感覺是這樣,讓人腦中一片空白,有一股想逃月兌的沖動,真是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的力氣小了,大概是太投入了吧?她乘機毫不眷戀地推開他,並甩了他一巴掌。再怎麼樣,被一個陌生人親吻總是很荒謬的事。

圍觀的人個個忿忿不平地要圍毆這個。

衛可爵反倒笑得極燦爛,伸出手揉揉女孩的頭,對顧客們嘻嘻而笑,「這是我老婆,咱們小倆口鬧鬧別扭,打擾大家了,真是不好意思。嫚,還不向大家道歉?」

「你……你怎麼知道……」

「哎呀!老公我可不像你這麼無情,我看你就不知道老公我叫什麼了吧?」

「我才不想知道。」

「你看看,是不是該打呢?」衛可爵裝得煞有其事,像十分溺愛地伸出手一指,笑著點點她的鼻尖。

好不容易,人群才在搖頭苦笑中漸漸散去,那女孩滿懷怒氣拂袖離開。

「等等,柯嫚同學,雖然你不還我皮夾,但是基于良心,我還是得把剛才在你身上『撿』到的學生證還給你。」衛可爵邪邪地笑著,手上那張學生證在另一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

柯嫚連忙往外套內袋一模,果然空了,難怪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回來,將一個舊得皮都斑駁了的皮夾遞還給他。

她定晴一瞧,才發現其實看外觀也知道,絕對沒什麼好偷,真是得不償失。

「照片比本人漂亮。」衛可爵還是笑著。

柯嫚冷視他一眼,怎麼會有這種男人?

「咦,我沒看錯吧?我真的沒看錯。」衛可爵埋頭將爛皮夾掏了又掏。

「這的確是你的皮夾,是我扒過最爛的,所以你不用懷疑。」

「這是本天才的障眼法,我還以為你識貨咧。」

柯嫚的大眼楮里寫滿了問號,但她不想再跟他有進一步交談,因此翻著白眼。

「你真是不乖,錢也乖乖交出來吧。」衛可爵擺出不耐煩的嘴臉。

她的心一跳,「什麼錢?」

「新台幣啊!你在台灣用的難道是美元嗎?」他的嗓門稍大了。

「我听不懂你說什麼。」

「新台幣一萬兩千元,這是我做臨時苦力代工,代了一個月才領到的薪水耶!而且還被老板扣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稅,工作太久被曬傷去求醫的醫藥費,還有……還有和外勞玩骰子,贏回一些的錢,全部加加減減就只剩一萬二了,怎麼,你不會連這點辛苦錢也要污吧?」衛可爵有點不敢置信。

「你很可憐,可是我沒有拿。」

「你說我可憐,可是你污我這種人的錢,比我更可憐。」

「我說我沒有拿。」柯嫚說得極斬釘截鐵,她不想讓人誤會。

衛可爵由生氣轉為無助的表情,看得柯嫚很不忍心。

他幽幽地吐了一口氣,背也微微駝下去,「唉!算了,我也不敢再搜你的身,其實睡公園已經睡習慣了,跟柯同學爭什麼?那一萬二你就拿去開心吧,我無所謂了。」他轉身慢慢踱步離開。

「喂,要我發誓嗎?」柯嫚的性子是很烈的,容不得別人誤會。

可是她一方面卻又心虛地想,那皮夾偷來以後,她就忙著月兌身,也沒時間翻看,而且它這麼破爛,說不定真在中途掉了。雖然她真的沒有拿,但也是自己弄掉的,該如何是好?

「好,你發誓一萬二不見了,真正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可以改誓詞嗎?」柯嫚力求冷靜。

「哦!你心虛了,一萬二、一萬二!」他伸出手來討。

「你……」柯嫚拿他沒辦法,看來不給他個交代,他是不肯罷休了。「好,如果錢不見跟我有任何關系的話,我就……」

「就照料我這個歹命的臨時工,怎麼樣?」

照料?哈!她都自身難保了,不過,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踫到他,要是他硬要她的聯絡地址,相信了解她的背景之後,他也會打退堂鼓。

「好啊,就這樣,我可以走了嗎?」柯嫚瞥了他一眼,臉上毫無喜慍之色。

「那就不耽誤你啦,請。」他頗有禮貌地作手勢。

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動物,連聯絡地址都忘了要,還一副喜不自勝的蠢樣。柯嫚在心里暗笑著,但腳步卻愈走愈快,自己居然被這種人耍得團團轉。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柳浪有氣無力的佣懶嗓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衛可爵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一點腳步聲也沒有?」

「又被你釣到一個啦?」

衛可爵回憶著方才只瞄一眼就把所有資料背下來的學生證,狐疑地問道︰「為什麼住貧民區的人能念聖者念到三年級?」

「或許是傲常講的,障眼法。」

「可是整個聖者里都是同等水準的貴族子弟,需要偽裝嗎?」

「要調查某個人的資料還不簡單,去昭那兒一趟不就祖宗十八代都清清楚楚了?」

「咳咳!不好意思,本天才現在可是神聖的老師,不可以偷偷模模的。」

衛可爵決定要潛入聖者去查,反正他也沒事干。

*****

夜晚使慘白的醫院更是寂靜無比,嗆人的藥水味似乎一直沒有改善,冗長的走廊從這頭到那頭顯得很漫長,一盞壞掉的日光燈一明一滅的,使得氣氛更詭異,巡房的護士偶爾走過,連腳步聲都會令人惴惴不安。

柯嫚一個人再度面對這種心情,每次來這里看父親,總是軟弱得可以,一點也不像堅強的自己。

伸出手推開一扇門,看到床上的人身上插滿了各種大小不同用途的管子,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為之哽咽,難過于父親嚴重癱瘓,全身上下幾乎沒一處是健康的。

從前家里尊榮富貴,而以往那些成天跟在父親後面,連家里養的看門狗都想奉承的偽君子,現今怎麼唾棄他們,那更不用說了,不過,終有一天她會討回來的。

突然,一陣極慢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在門口停住。

「今天是最後的期限。」

柯嫚倏地站起來,誓死保護父親,不讓他們把他丟出去。

「你真的是醫生嗎?為什麼你這麼冷血?」她的語氣更冷。

「第六千七百五十六個。」杜聖夫勾勾嘴角,冷笑了一下,「你是第六千七百五十六個這麼批評我的人,因為我夠冷,所以對這種恭維早就麻木了,你刺激不了我的,還是想想怎麼處理這個廢人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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