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它是學長、學姊口耳相傳的鬼屋,與其它屋子及學校都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而且二層樓的建築里,只有他這間房有住人,但他還是租了下來。
現在卻成了自已最大的危機。
這下可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砰的一聲,佟伶臉上挨了一拳。
他被打得頭暈眼花,這已不是第一拳,他知道自已快撐不住了。
他企圖用手打走欺向他的人,右手卻喀啦一聲,硬生生地被折斷。
「啊——」椎心刺骨的痛,令佟伶喊出聲。
那人滿心歡喜地享受他痛苦的掙扎,看他徒勞無功地作困獸之斗。
室內可以拿來攻擊人的都被佟伶拿來丟了,即使偶爾有幸丟中,那人也不痛不癢。佟伶明白他們力氣相差懸殊,但……
快想想,還有什麼方法!
好痛!被打的地方灼痛地消耗他的力氣。
那人不知用什麼方法,在佟伶尚未看清的情況下,他被打飛,直撞向牆面。
佟伶如同破布偶一般,由牆上無助地掉落,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現在,他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那人婬笑地走向佟伶,他的喀舌忝咬著佟伶年輕光滑的肌膚。
「不……」佟伶無力地抗拒。
那人一把扯下佟伶的長褲,拉開他修長的雙腿。
那人伸舌婬穢地舌忝了舌忝下唇,打算開始入侵佟伶從未被侵犯過的私密處。
佟伶閉上雙眼,祈求上天能听到他最後的呼喚——
「闇已!」
在房門口听到佟伶微弱的呼叫,闇已急忙沖進房內,看到的景象令他為之抓狂,全身蓄滿黑色的憤怒氣息。
「多羅,你不該惹火我的!」
名叫多羅的妖魔在還沒認清來人之前,隨即發出痛苦的哀鳴,狹小的房間呈現嚴重的空間扭曲狀態,物品產生如波紋狀的皺折。
須央,一切歸于平淡,只剩耳邊仍留有方才淒厲的哀號聲。
房內所有物品殘破地散布四處,一片狼藉。
「小佟!小佟!」闇已奔至佟伶身旁,抱起全身顫抖不已的佟伶。「沒事了,沒事了。」闇已手足無措地安慰著佟伶。
「哇!」
佟伶被嚇壞了,在闇已懷里心有余悸地嚎啕大哭,他從未與死亡如此接近過。
「可惡!我去替你報仇!」
闇已若馬上依方才的邪氣,在對方逃得更遠前仍可循跡找到那名歹徒;他剛剛只是將他震離這個空間,最多讓那妖魔遍體鱗傷,元氣大傷,但假以時日便可復元。
但闇已在細看過全身傷痕累累,無一處完好的佟伶後,他的憤怒益發不可收拾,想到他對多羅的懲戒如此之輕,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氣得理智盡失的他起身想將逃走的妖魔碎尸萬段,但懷里的人兒痛苦的申吟喚回他的注意力。
「阿已!阿已!」
「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紅色的液體不斷從佟伶的傷口流出,闇已這才想到,自已必須盡快冷靜下來,好平心靜氣地全力替佟伶療傷。
「我馬上治好你,小佟,別說話。」
佟伶脆弱地倚在闇已臂膀中,感覺到一股暖暖的熱氣,源源不絕地流入自已體內。
「阿已……」
佟伶陷入昏迷前,看到的是令他心安的闇已擔憂的黑眸。
***
佟伶如同往常般從闇已的臂彎里醒來。他對自已會在半夜自動枕到闇已的手臂上安眠,從初時的大驚小敝,已逐漸變得見怪不怪。
他張開雙眼,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
有種好怪異的感覺。昨晚好象曾發生很可怕的事,為什麼他記不起來呢?現在只余殘存的害怕感覺。
一切如平日的早晨,為何他會如此覺得?
好象這里曾發生什麼事?自已又遺忘了什麼?
為何想不起來?
他黑溜溜的雙瞳環視四周。沒什麼異狀,自已或房內擺設皆無改變,為何怪異的感覺仍存在,難以消弭?
佟伶微轉頭的舉動,驚醒了擁著他淺眠的闇已。
「你醒了。」闇已伸手探了探佟伶的額頭,幸好沒發燒。「你覺得如何?」
「啊?」
「身體有沒有異樣?」闇已第一次使用他天生的魔力救人,他無法準確地預測佟伶的身體狀況,但應該已然完全復元才對,他只是不放心地再次確認。
「為何這麼問?」佟伶察覺到事情果然有異。
「呃……」糟了!他只顧著治療小佟的傷勢,忙著將一切恢復原狀,就抱著他睡去,完全沒想到自已會自動露出馬腳,怎麼辦?
闇已好怕萬一佟伶得知真相,會離自已遠去。
可不是嗎?據他了解,人類都很害怕自已未知的人事物,在恐懼的陰影下,不是摧毀,便是遠離,很少會費心勉強自已去察明真相的,但他現在還不想離開小佟,至少在他的危機解除前,他是不能離開的。
佟伶細細地回想昨晚。
他打完工回到住處,大約十點半左右,他打開收音機,翻開書本,等待又被岳冬生拉去喝酒的闇已回來,等著等著,記得這段期間內,他抬頭望了下時鐘,已快十一點,心頭埋怨闇已怎麼喝到那麼晚還不回來。
然後呢?
他記得他平時沒那麼早睡,習慣就寢的時間是十二點左右,如果他依習慣時間入睡,那中間這一個小時的記憶呢?
平常他再怎麼胡涂、再怎麼健忘,也會有依稀閃過的浮扁掠影,但這一小時,就如同被橡皮擦擦得一乾二淨般,干淨得太不自然了。
這言在太不合常理,再加上闇已無措的舉止,更加深他的懷疑。
從第一眼見到他後,佟伶一直隱約感覺到闇已不是一般人,但他有可能會奪去自已昨夜的記憶嗎?這太不可思議了,不可能!
太不合乎邏輯了,他真的只是忘了嗎?
待佟伶梳洗、著裝完畢,桌上已擺滿早餐。
「這麼快就買回來了。」佟伶淡淡地說。
離這兒最近的早點攤位,來回最快也要二十分鐘,用跑的也要十多分鐘,他動作再怎麼慢,五分鐘梳洗對他來說也已綽綽有余,而且他們又沒代步工具,那阿已是如何辦到的?
一開始注意後,很多被忽略的疑點一一顯露出來。
為何闇已對世俗的一切似乎很不熟悉?為何他的思考邏輯有些地方與他們大相徑庭?又為何他那夜會出現在他房里?真的是喝醉的自已將他帶回來的嗎?為何他總能正確無誤地找到自已?為何……
他相信闇已不會害自已,但他是誰?來自何處?以前他問過,但閻已總是含糊其詞,現在再問可能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佟伶直覺地相信闇已,毫無理由的相信,他願意等他,等到他願意告訴自已真相為止,但處于被動的等待,實在有違他的處事態度,直教他憋得難受。
也許忘了昨晚是好的,否則為何他一想到昨夜,便有些微的心有余悸?
「小佟,今天請假不要去打工好嗎?」闇已擔憂地對吃相比一般男孩子優雅許多,吃得又較慢較少,難怪比一般男生較縴度的佟伶說,因為他實在放不下心。
「為什麼?」
「呃……因為你從沒帶我到這附近逛逛,我連溫泉都還沒泡過,你帶我去,好不好?」闇已多希望佟伶能答應他,但他也知道可能性很低。
「不成,既拿人薪水做事,就不能隨隨便便請假,這樣會造成老板的困擾。」
丙真!闇已嘆了口氣。「那我陪你去打工?」
「不成,你會妨礙我,使我分心。」
「不會的!我保證我會乖乖地待在一旁,不會妨礙你的。」闇已一臉嚴肅。
「不,你這根大木柱杵在那兒,太礙眼了。」
「小佟!」
「為什麼平常都不會想跟我去,情願睡你的大頭覺,今天卻這麼想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