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含春,柔情似水,帶著她去到床榻。
她看著他,似乎看到新婚時,恩愛的兩人曾經美好的過去。
他在她耳邊說著動听的情話,她迷茫的拋棄了理智,任由他擺布。
燈架上的燭火閃爍著纏綿的光。
他柔潤的唇,一口一口吻遍她顫抖的肌膚。
「婉約,乖,待在我身邊,永遠待著……」他把請求透過一個又一個甜蜜的吻,送進她口中。
她乖順的承受著,整個人如被束縛。他給的甜蜜從嘴里一直延伸到她心底,激蕩起絢爛的漣漪。
婉約情不自禁的點頭,「會的,在我仍然喜歡你的時候,我會守著你,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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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唐謹思叮囑了婉約不要再去尋找寶兒,她沒答應。
等他進宮面聖,婉約立即準備出門找人。意外的是,她正要離家,寶兒竟自己回來了。
「小姐……」數日不見,寶兒憔悴許多,回家見了婉約也不主動說明她為何消失,只是跪坐在婉約跟前發抖。
「妳去哪了?」婉約急忙拉她到面前仔細端詳,盯著寶兒青黑的眼圈,婉約憂心的問︰「妳是幾天沒好好休息了?」
「小姐……」寶兒像受到驚嚇,口齒不清,話也說不全。
婉約一問她事情,她就掉眼淚。
「妳是不是被誰欺負了?」婉約不由得往壞處想。
寶兒不敢答話,眼淚掉得更凶了。
婉約心一緊,抱住她,承諾道︰「出了什麼事,妳告訴我,我一定會為妳做主。如果我辦不到,我去求謹思幫妳,他絕對不會讓妳平白無故的受人欺負。」
豈料她一番擔保,非但沒讓寶兒安心,反倒令失蹤多日的丫鬟更加惶恐。
「小姐,我沒、沒什麼事……不對,我是,對不起,我只是被人騙出城,好不容易等那些人沒發現,自己偷跑回來的,小姐,您不必為我操心了。」寶兒慌亂的解釋,語無倫次,像在搪塞。
婉約疑竇叢生,感覺寶兒在敷衍她。「是哪些人騙妳的,他們是人口販子嗎?妳可記得他們的長相?我們去報官!」
「不必了,小姐,事情已經過去了,是我自己不謹慎,而且,那些人都跑出京城了,恐怕也找不到。小姐,這事您就別在意了!」寶兒苦苦哀求。
婉約因她不合理的態度,有些愕然。「我怎能不在意?妳到底有什麼苦衷,不能坦白告訴我嗎?」
「小姐……」寶兒跪在地上,揪著婉約的裙角,乞憐的望著她。「請小姐不要再問了。」
婉約苦嘆。寶兒究竟有什麼話不能向她說明,需要這樣瞞她?
「罷了,等妳想說了再告訴我。」婉約忍住煩惱,讓寶兒先去休息。「這兩天妳不用照顧我。我會找大夫為妳看看,妳先回房去歇著。」
這個丫鬟與她情同姊妹,不曾蒙騙她,更不會隱瞞她任何事情……婉約目送寶兒離開,凝望寶兒如履薄冰的樣子,她憂慮漸深。
屋外,天邊吹來冬天第一股寒風。
今日的黃昏格外短暫,娉婷在夕陽西下之時,來到唐家拜訪。
婉約刻意回避,把妹妹留給婆婆招待,自己則領著下人外出。
京城內,人多擁擠,尤其在傍晚,每條街道都被行人堵得水泄不通。
婉約坐在轎內,讓下人漫無目的帶她到處閑逛,最後心思一動,選擇了回娘家一趟。
她不想在唐家,不想等唐謹思回來後,目睹他與娉婷親近的情景。然而,一離開,她整個人就虛弱得如同一具空殼,不知該到哪去填補心上的缺口?
轎子抬進鍾家大門,婉約下轎,縱目一望,視線正好對上一個剛要走出門的婦女。
「姑母?」婉約打量婦女的臉,有些訝異的出聲呼喚。
那婦女睜大雙眼,端詳了她一陣,倏地,又驚又喜的叫道︰「婉約,好些年不見了,听說妳嫁給了朝廷大官。」
婉約慢慢靠近面色欣喜的婦女。「您有許多年沒來了。」
「妳爹不喜歡見我。」姑母無奈的撇撇手,緊接著又高興的拍手,「能見到妳可真好。我本有事來請妳爹幫忙,他推辭了。這下,若妳能伸出援手就更方便了。」
婉約愣了愣,「我……能做什麼?」
「妳家相公不是高官嘛?能不能請他幫我找官府通融一下,把我館子里的幾個人放了。」
婉約茫然不解。
泵母繼續道︰「我館子的人被欺負了,結果還被冤枉,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被關進牢里,實在是沒天理!」
一听到「欺負」二字,婉約無端的想到了寶兒,婉約心有不安。
這時,尖銳的叫聲從門內的花廳里傳了出來──
「小泵,妳這是在做什麼?」
放眼一看,就見婉約的娘大步跑來分開婉約與姑母,如同在畫分楚河漢界似的,不客氣的瞪著婦女。
「嫂子,妳不要著急,我又不會帶壞婉約……」姑母苦笑。
婉約趕緊低聲告訴姑母,「您有空閑到唐家,屆時我們再詳談。」
「婉約!」娘親聞言,不認同的瞪了女兒一眼。
那露骨的表情讓姑母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識趣的告辭走人。
「娘,您太失禮了。」等姑母走遠了,婉約不認同的看著母親道︰「那是爹的妹妹,您這麼排斥她,實在傷人。」
「妳知道什麼,往後別靠近她!」母親拉著婉約進內廳,義正辭嚴的告誡,「雖說我們家是做生意的,可她嫁給個不干淨的男人,開了間……唉!叫人怎麼說,總之就是經營那種下流的館子,妳可別跟她來往,免得遭人非議。」
「下流的館子?」婉約思索了半天才明白,母親說的是燈紅酒綠的風月之所。忽然間,她想起姑母臨走前的那抹苦笑,一時竟覺得心有戚戚焉,于是回母親道︰「若是男人們安分,不去光顧,那種館子又哪里生存得下?」
「妳不懂,她那里都是些敗壞風俗的人!」
母親鄙夷的神態令婉約無言以對。
「總之,妳要懂分寸,別行差踏錯,敗壞了門風。」
婉約站在母親身旁,一聲不響,听著母親的叮嚀,心里清楚母親只是借口教訓自己。曾經休掉不愛自己的丈夫,無論她有錯沒錯,在母親眼里,她已做出了敗壞門風之事。
「娉婷不是過去了,妳怎麼回來?」母親見她發呆,提高嗓音發問。
那近乎質問的語調,終于激起婉約的叛逆之心。
她輕輕一笑,柔聲頂嘴,「我一走,方便妹妹與我相公親熱,這就不算敗壞風俗了吧?」
「婉約!」母親沉重的盯住她,嘆道︰「妳再這麼倔強下去,妳丈夫早晚會受不了妳。」
接著,母親嘴里又吐出一大段訓話,教育她該如何溫柔體貼當個好妻子。
婉約抬頭,仰望天色。月夜已取代了黃昏,一點點把天空染黑了。
不知謹思正與娉婷在說些什麼?
她不在家,他們兩個是不是更輕松自在呢?
第六章
明月灼灼照樓閣,唐家府邸內燈火粲然。
娉婷笑容可掬的陪著唐謹思以及唐老夫人在宴會待客用的高樓之中,一起享用精致的晚膳。
席間,只听唐老夫人和娉婷偶有交談,而唐謹思極少開口,像不存在似的,連食物也沒吃上幾口。
娉婷覺得唐謹思心不在焉,不由得起了猜忌。她看著桌子邊留有一個空位,那是屬于姊姊的位置。
突然間,娉婷感到有些惘然。
「姊夫在想什麼呢?」久久不見唐謹思有動靜,娉婷忍不住發問。
唐謹思听到她的聲音,回過神望她一眼,眼里掠過模糊不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