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奴感覺他說得挺有道理的,「是的,老大的脾氣有些糟糕。」
「可你喜歡他?」就算兄長不是王府世子,甚至是欽命要犯,這個進寶女圭女圭依然維護到底。
「當然,他是我家老大嘛!」她的一雙大眼中盛滿堅定的光澤。
李詠夜霎時嘗到了一點酸澀的滋味,明明沒吃醋,卻有些嫉妒,怎麼他從未遇到過不在乎他身分,只是真心維護他,又可愛得令他心疼的姑娘?
他凝視著戴小奴,等不及將她從兄長手里要來,可是她會像忠于兄長一樣忠于他嗎?「你叫什麼名字?」
「戴小!」聲音陡然停止,她不好意思說出老大為她取的名,那太侮辱她的尊嚴與風範了!
「小什麼?」李詠夜微微挑眉。
「小……呃?」她迅速思索到一個威風八面的字眼,「小強!」
「……」
咦?她好像看到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下,于是不恥下問︰「不好听嗎?」
「並不適合你。」
「那,戴前進?戴勇敢?戴威武?」她看到他的嘴角更明顯的抽搐了。
「……我見了我哥,會自己問他。」
他早晚會知道的,戴小奴郁悶了,她沒有一個強又有力的名字。「小奴。」垂下長長的睫毛,眼楮里失去了光芒。「老大救了我,說我以後都是他的小奴隸,就叫我小奴。」
「奴隸?」李詠夜略有感詫異,他陰沉的兄長居然有閑情逸致來豢養玩物?
他以為她是在兄長手下打雜,而非頂著奴隸這麼曖昧的身分,不過他覺得戴小奴更適合當寵物,養在身邊取樂。「你呢,喜歡當我哥的小奴嗎?」
戴小奴悶悶不樂的叫道︰「不要,奴隸太難听了。」
他模了模她的頭。「那就來當我的奴兒。」
「有啥分別,還不是奴——啊啊?」叫了兩聲,她馬上分辨出做誰的奴隸是有差別的,李詠夜也要她效力?
他優雅起身,面向床榻俯視她。「隨隨便便的冒犯我……」
話說一半,視線下移,看著自己雙腿之間不外露的隱秘處,令戴小奴準確無誤的回憶起他腿間的「東西」。「總是得付出一點代價的,你說對不對,小奴兒?」
他含有幾分促狹的質問,勾出了她的羞意與迷惑。
戴小奴的臉一直紅霞密布,她又不是自願去看他的私密之處的,再說,看見了後她也是很吃驚、很吃虧的,但她不只是看了,又好奇的模了一下……
他若狡辯說她是故意輕薄他,她也無從辯解呀!
她該道歉嗎?可他似乎不是很生氣?老大交代過她,男女有別,這事若讓老大知道了,老大也會不高興吧?
戴小奴不禁煩惱了。
漸漸的她耳邊有清亮的水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濕氣鋪天蓋地。
戴小奴納悶的抬頭,忍著痛,扭著脖子一看——
李詠夜背對著她站在水池邊,褪下衣裳,袒露出呵護有致的白皙。
水池內似有熱水不斷冒出,她看不到水源,只見熱氣升騰,氤氳一片。
他赤果的佇立在開始朦朧的霧氣中,仿佛一道幻影,肌膚的顏色、身體的輪廓,優美得如同上天為人間的懷春少女所創造,只讓他在夢里出現。
戴小奴的腦子頓時變成了走馬燈,關于李詠夜的溫和態度、優雅舉止,一幕幕涌上心頭。
她有些不自在的幻想,或許他比老大好相處?她終歸是要當奴隸的,當他的奴隸,或許比當老大的奴隸來得好?
在李詠夜身邊,她好像置身在雲朵間,即使有小波動,不愉快的事情,她也總能忘光光——
「呀!」光光二字,驚醒了戴小奴。「你怎麼又月兌光了?」
「洗澡。」李詠夜踏進水池,安閑的坐在池中,慢慢轉身。
霧氣彌漫,屋內已是一片模糊。
戴小奴低頭瞧了瞧自己沾有口水的被子,呢喃道︰「……我也想。」
「鴛鴦浴?」李詠夜調笑著,「不好,我會害羞的,我們還沒那麼熟。」
「你會害羞還洗給我看?你既然不介意讓我看,何必要我當你的奴隸,付給你代價?」
李詠夜的確比老大好相處,但戴小奴發現他的性子並不像表面那麼柔和。
「你很好玩……」輕不可聞的聲音在空中消逝。
「你說啥?」耳尖的戴小奴有听到一點,生氣的質問︰「你給我再說一遍!」
李詠夜無語而笑,他已經知道陰沉的兄長為何會豢養戴小奴了。
受傷不喊疼、吃虧忘了痛,精力十足、無所懼怕,這樣一個可以使喚去辦事……可能通常辦不成功,但又能放在身旁逗著解悶的小東西,一定能為漫漫人生增添許多樂趣。
耳邊飄蕩著她不悅的質問,問他笑什麼,是不是在笑她?
她有點不滿的嬌脆嗓子如鳥雀啼鳴一樣悅耳,非但不會使他心煩,甚至會讓他滿心愉快……
岸出體內一半的血給兄長,然後跟他要個奴兒來陪,這條件不過分吧?
第三章
夜未深,李詠夜等戴小奴入睡,點了她的穴道,使她無法自動蘇醒。
借著明亮的月光,他召集人馬下山,踏上了營救兄長的路程……
戴小奴睡足了五個時辰,從月落到日升。
李詠夜一解開她的穴道,她就被口中一陣陣刺痛驚醒,猛地張開圓眸,獨孤倩的臉竟出現在她詫異的眼簾——
「你回來啦?」戴小奴就像是見到失散的爹娘一般,歡喜的抱住獨孤倩。「算你有良知,沒趁我落難時跑路。」
「別亂動,小心我弄斷你的牙!」獨孤倩正在為她處理斷掉的牙齒,讓她突如其來的熱情一打擾,不由得氣惱的吼她。
李詠夜正坐在對面,看兩個姑娘糾纏不清,听戴小奴激動的叫喊,他文秀的臉上不時飄過促狹的笑意。
「嗚嗚嗚,你居然回到我身邊了。」戴小奴感動得忘了痛,死命的揪著獨孤倩的衣袖。「太好了,省得我再去抓你。」
「原來你們的感情這麼好?」李詠夜打趣的插嘴,凝望著戴小奴恢復生氣的神態,心里萌芽出少有的歡欣之情。
他仿佛是生長在陰暗之地的人,忽然接觸到燦爛的陽光,竟開始期盼日後的每一天都是晴朗。
而她,就是他的那顆小太陽。
「誰跟她感情好了!」獨孤倩啐了一句,迅速處理好戴小奴的牙,抓開她的爪子,離開寬敞的轎子。
「不要離開我啊!」戴小奴生怕她溜走,支起身還要纏她。
李詠夜關上轎門,手輕輕一帶,把猝不及防的戴小奴拉入胸懷。「她不會走的,上午追到她之後,我花了一個時辰說服她一起去救人了。」
戴小奴訝異的環顧周遭,她和李詠夜置身在寬大華麗的轎子內,身下柔軟的坐墊足夠她躺著翻滾,一旁還擺著放滿食物的小桌子。
「我們這是在何處?」她傻傻的問,身子仍疼得厲害。
李詠夜撩開轎子一側的簾布,向外吩咐,「繼續上路。」
「我們離開巍峨山了?」發覺轎子陡然升高,緩緩移動著,戴小奴驚奇得忘了掙月兌李詠夜的溫暖懷抱,直到臉頰貼住他帶有男子氣息的胸膛,听見他的平穩心跳,她才回過神,扭了扭身子想離開他身邊。
可她動不得,摔傷的軀體動一下就難受得如遭雷擊,賴在李詠夜身邊的感覺反倒舒適至極,甚至能令她忘卻疼痛。
沒人像他這樣溫柔的抱過她,毫無惡意。
在他懷里,她第一次發覺自己是這麼柔弱,而他輕柔的舉止更令她錯覺自己是一件珍貴的寶貝。
什麼男女之別,她顧不得了。
「看過來。」李詠夜手指著掀開的轎簾,示意戴小奴往外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