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難地吞咽下卡在喉間的口水,熱情奔放的音樂、陽剛性十足的舞蹈,落入她的眼里,像是一組破解她內心的密碼般,開啟屬于她個人的浪漫密碼。她的潛意識里竟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男人的影子,像是所有最敏感的觸覺全爬上她全身似的,她的身體微微戰栗起來,她的腳指頭在皮鞋里蜷曲起來。
台上的舞者終于將他上身的汗衫卸下,存心挑逗人心似的,輕輕以一只手指勾勒起汗衫的一角戲耍性質地在半空中甩動起來。
隨著音樂,舞者的動作更為快速劇烈,台上的女性觀眾看得目瞪口呆,視線更是分寸不移。
此時舞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汗衫竟不受控制由舞者手指叛逃而出往台下飛去——終于在一陣女性的尖叫聲中汗衫消失在台下,緊接而來的是失望、嘆息聲此起彼落,很顯然的某個幸運的女人接到了,但這聲音卻因為台上的舞者緊接在後頭更精采的表演取而代之。
原因是接下來是最精華的所在,舞考將會除去包裹在他下半身的緊身褲,最後全身只剩下唯一的一條小小的內褲,縱使這已是最極限,但終究還是值得一看,故許多女性期待的就是這一刻。
台上舞者沁出的汗水順著結實的肌肉流下,白玫瑰頓時喉間如同被卡住般,而身體更是震懾住不敢動彈,因為她腦中那男人的影子,如鬼魅緊纏著她不放。
白玫瑰激烈地甩頭試圖將那個不經她同意就闖進她腦海中的男人給拋到天邊遠,無奈這只徒增加那只影子深刻地刻印在她腦海里,她迷惘了,她不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潛意識里的她卻非常明白這非常不對勁,至于哪里不對勁她倒也說不上來。
「莫奇!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林月風站在白玫瑰的面前拍拍她的肩膀。
猛一回神,白玫瑰收回不知蕩到哪里去的心魂,「哦?是你。」她嘴角扯出職業性的笑容。「你兩個禮拜沒來了哦,做什麼去了?」像是林月風是她唯一等待的客人一般,白玫瑰把全副注意力放到林月風身上,畢竟顧客至上不是嗎?她莫奇就是靠女人吃飯,怎可輕易放過每個討好客人的機會?
「哎呀!莫奇,不是我不來啊!而是真的有事情抽不開身,你看我一有空這不就來了?」一听到白玫瑰的話林月風受寵若驚,想不到她幾天沒來莫奇竟然記得清清楚楚的,屬于女性的嬌羞立即在她臉上展露無遺。
「走,我幫你留了一個好位置呢!」說著,白玫瑰由她身下的高腳椅站起來。伸出一只手紳士地扶上林月風的後腰,攪著林月風走向其中的一個座位。
妥善地把林月風安置在座位上後,白玫瑰隨即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要吃點什麼?」接過侍者遞上來的Menu,「老樣子?我幫你點好嗎?」白玫瑰眼楮直視林月風,詢問道。
「你還記得我都點什麼?」林月風更驚奇了,她來這里的次數並不多,五只手拾伸出來一數還不保證用得完,但這個莫奇卻令她相當訝異,她的所有習性莫奇竟能了若指掌,給予她所需要的。
「你都喝藍山咖啡不是嗎?要不要我順便幫你點些我們這里的招牌菜?相信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林月風停了一下,思索一會,最後她臣服地點點頭,「好啊!反正我晚餐也還沒吃。」
聞言,白玫瑰掀高她的眼瞼,「你晚餐還沒吃?這樣對身體不好吧!」她是听過有人為了身體曲線而力行節食計劃,但林月風再怎麼看也不算是該減肥的人。她的眼神上下掃射林月風,「你根本不需要減肥。」她緩緩地下結論。
「莫奇,你眼楮還真尖,老實跟你說,我根本沒意思減肥,只不過是工作太忙了——忙得沒時間吃飯。」听到白玫瑰對她關心的話諾,林月風心里更為白玫瑰折服了。
「嗯!那我幫你點個營養比較高的套餐怎樣?等等我再請服務生吩咐廚房多幫你加點東西,如何?」
面對莫奇的體貼,林月風更是感動了起來,打她在社會打滾開始她就已經看透人生百態,她唯一的信念是她能玩,但絕不能沉淪,因為究竟會有多少男人對她這種女人付出真心呢?金錢交易畢竟是金錢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男、女雙方只要是你情我願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有金錢是他們之間的媒介,一旦把金錢剔除掉之後再也沒有什麼了。
小小的悸動在林月風的心靈里萌芽,女人總是會想要找到一個今生值得寄托的男人,冀望著能夠擁有一個有力的肩膀,當她累了時可以供她依靠,當她有委屈時會聆听她的訴苦,一起生兒育女……
林月風內心開始編織起一張再美麗不過的情網…….
「就听你的吧!」林月風維持表面的平靜,很平靜地說。
第十章
林月風很有耐心地坐在車里等著白玫瑰從上班的地方出來。她想了很多天,也想得很清楚了,莫奇就是她這一生最想要的男人,她很清楚知道如果她錯過莫奇這樣一個這麼好的男人,想要再找到一個跟他相似的男人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她豈能白白放過?現在的好男人真的很難找了,而莫奇就是那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男人,由他的言語中她知道莫奇沒有太多這行的惡習。
她很清楚會來這種地方上班的男人無非是為了錢,在星期五餐廳坐了一個晚上賺的錢遠比在外面的公司里上班一個月須個兩、三萬塊來得強很多,而她手上擁有的錢就是籌碼,足以令她跟莫奇談條件的籌碼,不管如何,她是豁出去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霓虹燈逐漸由這條街褪去,林月風的精神更加振奮,不久她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由店內閃了出來,她按下電動車窗,喊了聲,「莫奇!」
白玫瑰很快轉回頭,她朝林月風的方向看了看,「你還沒回去?」在微暗的燈光下她勉強地認出坐在車里的人。
回以白玫瑰淡淡的笑,林月風推開車門站了出來,「等你。」
「有事嗎?」白玫瑰朝她微微頷首,略略的頓了下,才又問出口。
「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談談,可以嗎?」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林月風很客氣地問。
白玫瑰低頭看看她的腳尖,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跟林月風談,以現在的時間老實說真的是太晚了點。
「會很久嗎?」
「莫奇,你還有事?」
「不,呃——我是說……」正當白玫瑰吞吞吐吐時,一部轎車如急驚風般地踩著煞車在柏油路上吱吱作響,最後穩穩一分不差地停在林月風的車前。
林月風是有點被這輛突然出現的車子嚇到,她還以為這轎車會撞上她的車子。
車門很快地在停妥後開啟,「白玫瑰,你在做什麼!」車內的人一下車就是一記大叫。
白玫瑰嚇得腿差點發軟,好死不死,她竟然被伍千章在這個地方撞見。
「我警告你,有種你再敢女扮男妝來這里工作給我試試看!」伍千章對她下著警告的言語,他臉上的怒氣更是掩不住,連瞎子都感覺得到他的憤怒。
「要你管!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管不著!」為了扳回劣勢,白玫瑰毫不客氣地叫囂回去。
「白玫瑰,你不要忘了你對我有責任的,再過不久你就是我太太,難道身為你未婚夫的我沒有權利約束你的行為嗎?」伍千章氣得咬牙切齒,他臨時想去她家找她,想不到她竟然會偷偷背著她的家人溜出去,害得他在她家白白等了一晚,最後他想到他第一次與她見面的地方,猜想到她可能會來這里,果然他猜得一點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