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了解……」她急急打斷他的游說,不自覺地揉揉兩鬢,一陣沒來由的疲憊升起。
她到底耗這麼多力氣和他爭論這些干什麼,他有他的立場、她有自己的堅持,他無法理解她的心態不是他的錯,他只是忠于他所愛的人罷了。就算「父親」愛他比愛自己的女兒多,也不是他要負責的問題。
「算了,真的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請你離開好嗎?」
她放軟聲調,希望借此打動他放她一馬,她只覺得全身乏力,好像和人家打了一架似的。
「好好,我走。」
他心疼地看著她擰起的眉,下垂的雙肩顯得死氣沉沉,他或許真的把她逼得太緊;強要她在短短的幾次對談中改變多年來根深蒂固的認知,確實是難為了她。
他拿起西裝外套穿上,草草將領帶塞人口袋,一點也不心疼它昂貴的價錢,「你好好睡,順便想想我跟你說的話。」
他溫柔地將她披散的發絲撥到耳後,手指輕輕撫過她糾結的眉心,心中無聲嘆息,真的很不舍得她如此難過哪!
她有些別扭地偷偷俯身後退,想要躲開他仿佛帶電的手指,「你要不要打通電話通知司機來接你?」她沒話找話,想要打散兩人之間太過親昵的氛圍。
「謝謝,不必,我搭計程車回飯店就行了。」
他流戀不已地注視著她的臉,「想不到你還滿關心我的。」
「嗯哼……」
她有些難為情地呶呶嘴,「好歹你也算我名義上的哥哥,關心你一點也不為過呀!」
「不,我絕不當你哥哥。」他幾乎是咬著牙否定。
倏地伸出手將她緊摟人懷里,他溢滿情愫的眼眸毫不隱藏地映照在她眼底,看得她心驚膽戰,直想開溜。
他仿佛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手上的力道立時更用力了些,另外一只手適時抬起她的下顎,慢慢低下頭,一記霸道中帶著溫柔的熱吻落在她輕顫的紅唇上。
她幾乎全身強硬,只能無助地靠在他身上,支撐突然變軟的雙腳,他的吻充滿熱力,散發著男人特有的氣息。
她傻愣愣地任由他吻著,心里只想著她可憐的初吻沒了,卻忘記她應該給他一巴掌,抗議他的無禮。
對,一巴掌!她終于回過神來,一手趕忙擋住他的胸膛,另一手一揮想要擺月兌他的輕薄。
發現她的動作,雷登眼明手快地攔住她的手,將之握在她身後。
他依依不舍地後退一步,看到她滿臉通紅,兩眼颯颯有神,這一吻雖不完美,因為她根本被嚇傻了,並沒有回應他,卻讓他很滿意,她那青澀的反應,不正證明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女人?
「可惡,你這個大。」她既氣他,也氣自己居然傻傻地被他佔了便宜。
「別生氣,我只是想謝謝你的晚餐款待。」
他說得理直氣壯,她听得火冒三丈高。
「豈有此理。」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不送我下樓嗎??他說罷,松開手放她自由。
「滾蛋,以後再也不準出現。」
她氣嘟嘟地將他往外推,他倒好性子順勢陪著她玩,走到門邊,她拉開大門等著他出去。
「省省力氣,那是不可能的。」
他停在門邊,故意又逗她,看她秀眉挑起,藍眸圓睜,他飛快低頭在她唇上再輸一吻,「再見,親愛的。」
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再次成功勾走她的魂。
她好一會才回神,他早已走遠,氣得她顧不得形象,一甩手用力把門甩上。
听到她甩門的聲音,正在等電梯的雷登爆出豪爽的笑聲,惹得屋里的楚書倩猛跺腳。
轉身,她有些茫寞地端起他吃完的面碗,默默走入廚房。
水嘩啦啦流著,她的心思卻落在方才那兩個吻和他那句親密的呼喚上。
雖然她第一眼見到他時,就發現他的目光太過熱情,完全不掩飾他蠢蠢欲動的不良意圖,但是她總以為自己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灰鬼,像他這樣耀眼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看上她呢?
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他以為台灣的女人都那麼拜金,看到他那身代表財富的裝扮就什麼都忘了不成!
懊死!她好像就是。
她不太樂意地承認著,雖然她不是拜倒在他的多金上,卻絕對已被他的魅力迷倒。她濕灑灑的手撫上自己的唇,直至此刻她猶能感受到他傳遞的獨佔與熱情,他如立誓般說不願意當自己的哥哥,他可知她心里也萬般慶幸他不是呀!
第三章
「哇!慘了……」
楚書倩一路用跑百米的速度飛奔向打卡鐘,在最後一秒刷過她的卡片,總算保住全勤的一千塊。
人才氣喘吁吁地坐回位子上,她那死黨沈錄卿立刻伸長脖子探身過來哈啦。
「小倩,你怎麼這麼晚?」
「別提了,今天背死了,早上鬧鐘被我糊里糊涂按掉,結果起得太晚,偏偏小綿羊又在路上鬧脾氣,害我只好先將它推去機車行送修,才急匆匆搭計程車過來。」
「這麼衰呀?還好沒幫你偷打卡,要不難保不凸槌。」
「謝啦!你有這個心就夠了,萬一真被人事室的老巫婆逮到,你我都吃不完兜著走。」
「嗯!說得也是。不過你這幾天假期到底干啥去了,都不在家,手機又不開,不是說離趕稿嗎?還到處亂跑。」
「干嘛,你有事找我呀?」她低頭忙著整理等會要交給老板的資料,「我三天都在幫朋友看茶館,忙得沒時間開機了。」
她手邊忙著,嘴上還不忘調侃她,「說吧!又有什麼八卦消息等不及今天才說。」
「你喲。不識好人心。」,沈妙卿刻意放低音量神秘兮兮地,「你沒發現今天辦公室的女人都打扮得特別妖嬌嗎?哪像你頂著黑眼圈,邋遢就來上班。」
「拜托,大小姐,我很晚才睡耶,早上又起晚,沒遲到就好里加在,還管什麼打扮不打扮的。’」
「干嘛!又通宵趕稿呀?真是不要命。」
楚書倩隨意點點頭,打發沈妙卿的追問。她總不能老實跟她說,昨晚有個超級帥哥和她嗦到半夜才走;臨走的熱吻害她做了一夜春夢,才會跑出一對熊貓眼。
沒錯,怪來怪去,都要怪雷登那只臭,害她今天這麼狼狽。
「好啦!快說吧,到底有多八卦?」她故意催促她,引開她的注意。
「今天有位國外大客戶要來拜訪,听說還是位身價不凡的鑽石單身漢……」
「來就來,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喂!你神經不要那麼大條好不好!鑽石單身漢耶,比黃金單身漢還高一等喔,你難道不感興趣嗎?」
「有錢沒錢都是他家的事,我要啥興趣,何況人家來談公事,哪會理我們這些一小職員。
「你呀!機會難得耶,如果能夠讓他看上,下半輩于就吃喝不愁了。」
「老天!妙卿,白日夢平常作作無妨,千萬不要作過頭,要不然就學我去寫小說,把幻想化成鈔票比較實在,這種麻雀變鳳凰的把戲,在現實生活中是不存在的。」
「怎麼這麼說嘛!好歹听說是帥哥一枚耶,就算變不了鳳凰,賞心悅目一下也很過癮呀!」
「好呀,機會讓給你,不過你可得醒目著點,別對帥哥流口水喲!」
「死家伙,就會笑我。」
沈妙卿被說得有些難為情,碎了她一口,「算了,不跟你胡扯,你呀!枉費那身天生麗質,一點都不知好好利用。」脖子一縮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是,大小姐,受教了。」她不很真心地應著。
炳,帥哥。
她好笑地搖搖頭,哪個男人強得過她遇到的那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