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大家的認可,再如何乖巧也只換來眾人口中的裝模作樣,那她又何必為了再迎合別人的喜愛而忍耐呢?
做個好女人是沒用的,就算她再怎麼努力,她顏裳一輩子都是小老婆的女兒,一個會搶別人男人的壞女人!
說她壞是嗎?好!那她就做個道道地地的壞女人,實現那些人的願望。
〔這世界真是混蛋!」確定淚水不會再流,確定自己的心已結冰不再容易碎裂,她拍拍自己的臉蛋,打算回家陪伴母親。
當她一轉過頭,卻發現有一名陌生的男子不知何時竟站在她的身後。
男人不發一語地凝望著她,他沉默的沒有開口,而他在見著她猶帶晶瑩淚水的臉蛋時,仍然不為所動。
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難道他不知道在海邊的不成文規定︰已經被人佔據的地點就算那人的,別人應該識相的去找其他地方嗎?
包可惡的是,他明明看見她在掉淚,竟然還敢目不轉楮的直盯著她看,仿佛把她當成是怪物一樣看。
「看、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哭嗎?」顏裳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是難看到了極點,她覺得很尷尬,以致控制不住的想斥責他。
「是有看過女人哭,但沒看過女人又哭又叫到情緒失控,令周圍的人誤以為是病患從瘋人院里跑出來,或是個生病的人忘記吃藥了。」官駱書面無表情的解釋,他一字一句的說,模樣看起來頗為認真,不苟言笑的臉上更是充滿嚴肅的神采。
「哈哈!不好笑,你才是從瘋人院出來的。」這個男人真的很沒禮貌,竟然說她有病。
「我沒有在說笑,你這模樣看起來就是下太正常。」而他確實有在考慮是否該打個電話替她叫輛救護車,把她送回醫院。
「我是在生氣、在哭泣、在發泄,在對老天控訴說它的不公平,難道這樣我還需要理智嗎?」
「是不需要理智,但要考慮到周遭人的感受。」因為自己的不滿而打擾到別人,那就是很無禮的一件事。
「為什麼我要考慮他們的感受?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我是誰,就算我想尖叫、我想大吼,那也是我家的事!」過去的她就是太在意大家的話,太在意自己母親的感受,所以才會要求自己要做個乖孩子;但是現在她長大了,也了解到這個社會的現實面。
無論她如何的努力,她永遠都無法得到外界人士的認同,那她為什麼還要再在意這些?「那不像瘋子像什麼?就是因為大家不認識你,乍看到你這副模樣,才會以為你是生病。」官駱書又理所當然的開口。
「你……我懶得和你說!」這個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是他找她的麻煩,卻從頭到尾擺出一本正經的態度。
顏裳臉色有點發燙,想想,她剛才好像真的太失去理智了一點。
不過就算真是如此,她也不會承認,因為從現在開始,她已經打算當一名壞女人,一名不顧眾人想法,壞得令人牙癢癢的,壞到無惡不作的女人。
「哼!」挺直胸膛,她故作鎮定地從他的身旁越過。
俗話說得好,好女不和惡男斗,既然這個男人不懂什麼叫做紳士風範,那她離開總可以吧海風吹來強勁的風力,當她打算以很完美的姿態走下大石,強風的吹送卻令她的身子猛烈地晃動,她腳底一滑,不小心摔落在大石下。
當膝蓋撞在岩石上的那一瞬間,顏裳咬著牙,眼眶中浮滿淚水,強忍疼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闢駱書轉過身,看著跌坐在沙地上的顏裳,看她沒似先前那樣的哭喊出聲,不禁感到非常好奇。
她能為了發泄情緒而不顧眾人的目光大吼大叫,卻在受傷,身體感受到劇烈疼痛之際,竟強忍住痛苦且悶不吭聲?「不痛嗎?」官駱書緩緩走下大石,站在她的面前。
蹲在地上的顏裳咬著唇,正努力適應著身上的疼痛感。
「怎麼會不痛!」
「那你為什麼不哭?」
「哭?我為什麼要哭?」
「為什麼不大叫?」她方才明明氣得大吼大叫不是嗎?「廢話!都流血了,我為什麼要大叫?」這男人該不會是以為她很愛發瘋吧?
闢駱書也弄不懂自己今晚為何如此多話,更不懂自己為何和平常不一樣,沒事去招惹一名陌生的女子,可當他回過神時,已意外發現到他竟然一把抱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子了。
顏裳驚訝地倒抽一口氣,她沒想到自己竟會被一個陌生男人莫名其妙地抱起來。「你……你在干嘛?」
「你受傷了。」他只能把自己難得的失控舉動,自我解釋為見到女人有難,理所當然要幫助。
「我受傷關你什麼事?」顏裳話是這麼說,但雙手仍不由自主地環住他的頸子,以防自己往下掉。
「你不想要我幫你嗎?那好,我現在就把你放下,你就任由受傷的腿流血,再一拐一拐的慢慢走。」官駱書說得很認真,他停下腳步,還真打算把她給放下。
「等、等一下。」一想到要用自己受傷的腳慢慢走回去,顏裳嘟起嘴,制止他的行動。
「嗯?」官駱書低下頭看著她。
安在月光上的烏雲消失,明亮的月光綻放出淡淡的亮度。
顏裳抬起頭打算示弱,以便請求他的幫忙,藉由月光,她看到照射在男人面孔上的長相。
那是一個斯文的男人,銀色鏡框下的雙眼顯得銳利有神,加上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張淡色的薄唇。
他有一頭整齊的短發,向後梳理得服服貼貼,而顏裳沒由來地卻想狠狠將他正規的短發弄得亂七八糟。
可她為何會有這麼莫名的想法,她卻百思不得其解。
顏裳接著又發現,這個男人的皮膚有些略白,比女人還要暗一些,卻比一般男人較白一點,再搭配上他彷如雕刻般的深邃輪廓,如果此刻他能露出笑容,一定會迷倒不少女人。
「我……我需要你的幫忙。」打量著男人的同時,顏裳沒有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只是她必須承認,當她在看清他模樣那一剎那,有好幾秒鐘,她看他看得有些呆了。
闢駱書也透過月光,看清楚抱在手上的女子了,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跟著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持續朝前方前進。「你的車在哪里?」
「我的車?」顏裳略感不自在地低下頭,不懂自己為何不敢面對他的目光。「你的車放在哪?」
「我沒有開車。」她又不會開車,哪來的車子?「沒有車?」官駱書又頓了腳步,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女人。
這一次,他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味,那自然的味道該是來自她的發。「對,沒有車。」
「那你是如何來到海邊的?」官駱書不以為她會用腳代步,一步步走到這里。
「有一種車子,它的外觀顏色是黃色,只要打一通電話,它就能在五分鐘內出現,同時又保障到你的安全,它叫做計程車大隊,請問你有听說過嗎?」顏裳好笑的提醒,然後發現抱著她的陌生男人身子明顯的僵了一下。
闢駱書擰起眉鎖,總覺得她話中似乎帶有取笑他的意味。
「那麼我現在該抱著你到哪里?」官駱書不理會她的嘲笑,一會認真的問。
「就那個石椅吧!我可以打電話叫車。」顏裳揚起唇,伸手指著道路旁的石椅。
坐在石椅上,顏裳拿出皮包內的手機。
「收不到訊號的電信公司?」
「沒有訊號?見鬼了!現在還在海邊」